砰!砰!砰!
就在我打量雷木劍的功夫,腳下踩的鼎蓋突然一顫,接著里邊好像關了一頭大象似的,一個勁地往起拱。
我腳步不穩,一個趔趄。
恰在這會兒,一道陰風掠過,給我腦門子上的符就這麼吹掉了。
急忙睜眼。
就這一瞬間吶,砰的一記巨響,諾大個鼎蓋居然被掀起來了。
這玩意兒,得多重啊。
直徑一米八的大鼎蓋呀,純銅的,那重量,沒兩噸,也要一噸出頭兒了。
砰!
隨著最後一記的重響傳出,我感覺腳底下一陣發飄。
暗說了一聲不好,身在半空,我下意識地一扭腰,好像是在空中轉了一個圈兒。
撲通,接著一**坐到泥地。
轟!
沉重的鼎蓋就落在距離我兩米多遠的地面上。
大地一陣震顫。
我身體往後挪了挪,握緊手里的雷木劍和那個簡版流星錘,抬頭一看,就見在鼎里慢慢升起了一個腦袋。
腦袋上遍布了頭發,長長的,黑黑的,隨風飄蕩,但卻見不著人臉。
再往下……
居然是一身通紅的大戲服,上面繡了五彩斑斕的圖案,但卻瞧不出半分的好看和藝術,有的只是深深的,深深的,滲人……
這是個女人,是一個穿了大紅戲服的女人,她從鼎里徐徐站起,然後懷里好像還抱著一個人。
我又向後挪了挪,抬眼,這次看清了,女人懷里抱的是一只猥瑣胖子,那不正是老三嗎?
四周陰風淒淒,溫度陡然降低了十幾度。空氣中,臭氣燻人,彌漫著一股子混合了腐尸和臭雞蛋的怪味兒。
我咬了咬牙︰「老三!老三!」
女人懷里的老三沒動靜。
「老三……」
我又吼了一句。
女人移步,開始慢慢朝我走來。
「我次奧你媽呀!你他媽是個什麼玩意兒!啊……」
我只覺得腦門子里涌上一股強勁的血液,我渾身好像充滿了力量,我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把這該死的玩意兒給滅了。
我狂吼著,瘋了一樣爬起,啊啊亂叫著朝那個女人撲去。
轉瞬到了近處,我一聲吼︰「啊……」掄起了簡版流星錘,砰!一家伙就砸在這女人腦門子上了。
而就在砸中的一剎那,我好像觸踫了高壓電,耳朵里轟的一下,眼冒金星,全身跟過電似的,一陣陣的發酥發麻,兩條腿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女人身體頓了下,懷里抱的老三,掉到了地上。
我低頭見老三臉色慘白,都快沒人色兒了,我感到腔子里有股怒氣沒地發泄,我強咬牙,挺著,不讓自個兒倒下,我罵︰「你!你是個什麼玩意兒!死去吧!」
我揮起了雷木劍,對準女人的腦袋就插去。
可這把劍剛插出一半,我就感到空中傳來很強,很強的阻力。與此同時,那個女人猛地一抬頭,嗷……發出了一記干癟的嘶吼。
女人張開了她的嘴,黑呼呼的,沒有一顆牙齒,嘴角處尚且有黑色的不明液體流出。
「啊……」我陪著女人嘶吼,抬胳膊,拼盡全力,將雷木劍狠狠插進這女人的嘴里。
轟!
我像捅炸了一顆地雷。
一股巨大的震力將我身體高高拋起,撲通又掉到了地面。
我全身酸疼,耳朵里嗡嗡的全是回聲兒,眼前發黑,頭暈,還有一點的惡心。
我想吐,可又沒力氣吐。那種滋味,別提多難受了。
我仰頭,望天空。
天放晴了,夜色中,依稀有星光淡淡。我大口喘息著,發現頭更暈了。然後,不知怎麼,就失去了意識。
「哎哥們兒,哥們兒,你醒醒,哎……你醒醒。啪……」
有人抽了我一嘴巴子。
我一睜眼︰「誰呀,誰打呀。」
「我呀,你不認識我,剛才你救了我們的命呢。」我眨了眨眼,這才發現,天仍舊黑著,我身邊,一溜蹲了五個人。
其中一個,高人模樣兒,假老道空精子。另外四人,則是倒斗四人組。
打我那個,估計是老四,這會極其好奇地用一對無比二貨的眼神盯著我。
「哎,你看,你看他醒了哎,醒了。」老四伸手指我,同時扭頭示意他們老大貓哥來看。
貓哥朝前探了探頭,伸手豎了個大拇指︰「兄弟!漢子,猛人!高手!在下包小五!道上綽號貓哥!今日得逢你搭手,救了我們兄弟!大恩不言謝,他日兄弟必定舍命相報。老四,收拾東西,走。」
「哎,你干嘛,問問他,會武功不,要是會教咱們吶。」
「媽蛋!」貓哥伸手一耳雷子。
老四︰「次奧,你打我,你打我干啥。那個什麼,高人,我先走了,以後有空再聊哈。」
倒斗四人組跟我抱拳,行禮,然後一個個地貓了腰,嗖嗖,全遁了。
我扭頭看空精子︰「怨尸呢?」
空精子捋須高人狀︰「塵歸塵,土歸土嘍!」
我一愣︰「啥意思?」
空精子擺手︰「哎,就是全滅了,被你給滅了。」
我苦笑說︰「就這麼給滅了。」
空精子還想說什麼,就在一瞬間,耳邊突地傳來轟的一記悶響。
我一個激靈,翻身坐起,這時看到那尊沒了蓋子的大鼎不知何時竟然陷落到了地底。
一股股腥臭難聞的氣味,混雜著灰白相間的霧氣,猙獰著沖天涌動。
不知怎麼,這時我心里忽然生出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下意識地抬頭,漆黑夜空中,感覺好像有一對眼楮在凝視我。
稍許,打了個寒戰。全身為之一冷,然後我腦海听到了一記笑聲……
哈哈哈哈!
我可以確定發出這動靜兒的一定是個老爺們兒!純種的,很勁朗的老爺兒。這是其一,其二這道聲音不是通過空氣震蕩傳入到我耳朵里的,如果用一個科學說法,就是那貨直接把聲音作用到了我的听神經!然後我的神經,把這一信號傳入大腦,接下來,我就听到這動靜了。
笑聲過後,還沒有完。我下意識地閉了眼,瞬間我看到了一個穿了大紫道袍的道士。
可惜,我沒能看到他的正面,只是一個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的背影,以及那件拉轟的紫色道袍!
當我再次睜開眼時,我發現假老道空精子在打哆嗦。
他指著空中,上下牙一個勁地磕打說︰「攤大事兒了,攤大事兒了!出來了,出來了!」
我深吸口氣,壓低聲音問︰「什麼出來了?」
空精子咬牙︰「一條大魂!一條已經修練成精的大魂!」
我沒理會空精子的念叨,轉頭去找老三。老三就在不遠處的一個泥地里躺著,他身下有一窪水坑,身前身後遍布了黑色的粘稠液體。
空精子跟上來,指著那些液體嘖嘖說︰「兄弟,看到沒得!這個就是方才的那條怨尸。你用雷木劍碎了尸中怨念,它聚不成形,就散成一灘的污物了。」
我哦了一聲算是答應,直接蹲在老三身邊,查看我這位可憐的兄弟還有沒有活氣兒。
情況還算不錯,呼吸心跳這些生命體征還算平穩,只是人仍舊昏迷不醒。
此外,我在老三緊握的右手上發現了一只玉鐲。
通體晶瑩,女乃白,看上去像是身價高貴的和田羊脂玉。
「兄弟,醒醒,醒醒,兄弟!」我伸手抽了老三兩個耳光。
這貨兩眼緊閉,仍舊不肯睜開。
我抬頭看空精子︰「我兄弟這是怎麼了?」
空精子咂巴下嘴,蹲下來,翻了翻老三眼皮,又試了試脈搏,最後又趴在老三身上,對準他的鼻子嘴巴聞了聞,末了皺眉說︰「這是讓尸氣傷到生魂了。這個……」
我一把揪起空精子脖領︰「能治不?」
空精子苦個臉︰「少年吶!你也不是不知道,老夫就是個半吊子!這身行頭,全是拿人家地!我……要說喊個魂啥子地,我興許能幫上忙。這個,這個得請真正道家人物出來!行那個醫魂的手段,方能救過來。」
我︰「醫院不行嗎?」
空精子搖了搖頭︰「要不得,這個病,要是去了醫院,就是花錢等死!」
我蹲地上想了一會兒,然後抬頭對空精子說︰「你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