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整個環節和自個兒即將面對的事兒,在心里想過一個大概後,我忽然變的無比輕松。
我笑了笑,對小妖人說︰「你叫什麼名字,做什麼的?」
小妖人咧嘴一樂︰「叫我左原就行,我呢,是個小小的魔術師。」
我心中一動,左原,魔術師,這名字很熟啊。
可沒等我說出來,旁邊的盧媛媛先是哇的一聲叫,接著她用極夸張的語氣說︰「左原,你就是那個,在xx網站上傳了幾十部魔術視頻的左原嗎?哇,你好酷哦。」
我听這話,心一沉。完蛋x了!這還沒到兩個時辰,怎地,和合咒就沒用了。
哪想,盧媛媛用夸張語氣說完,臉色又是一變,且後退了兩步說︰「你怎麼鬼氣森森的,一點人樣子沒有,還有,你跟那幫人到我家里來干什麼?我父親的收藏室,你怎麼可以進來,你……你究竟想要干什麼?」
左原撫了撫扳指,笑對盧媛媛說︰「盧小姐,這是我跟你父親之間做的筆交易。請你不要打擾我們行嗎?」
盧媛媛還要說話。
我在一旁暗暗掐了她手臂一下。
左原笑了笑︰「我呢,是個魔術師,所以雷先生,我想讓我們彼此之間,以一種溫和以及有趣的場面開始,你覺得怎樣?」
話講的很繞,但意思明白,我要跟你決斗,但我不想像只野獸,蹲在地上撿你扔出的肥皂,我想要調個情……
我欣然。
左原禮貌點頭,大踏步,向前走了六步,在一張實木工作台前停下腳步。
我拉起盧媛媛,跟她一道,立在工作台邊。
左原手掏兜,拿出了一個陀螺微笑對我說︰「我們來玩個游戲,這間收藏室的保險門在里面由一組密碼控制。我呢,對玩陀螺很在行。所以,等下我轉動陀螺,然後你們可以去數陀螺的圈數,最後你們得到的數字,就是保險門的密碼。」
盧媛媛一听馬上說︰「變態,這東西怎麼數呀,你快點把門打開。」
左原微微咬了下牙,接著他又不失溫和地說︰「放心,我保證,你一定能輕松數出它的圈數,保證!」
說完,他捏起陀螺,抬眼沖我們一笑︰「我現在開始嘍。」
左原手指輕輕一動,陀螺倏地一轉,接著竟然以一種很緩慢,但卻極穩定的速度,在工作台上旋轉起來。
盧媛媛一見陀螺轉了,馬上瞪大眼楮,仔細盯著,一圈圈數。
我沒數,因為,就算我沒喝酒,我也知道左原在玩一種很老套的心理游戲。是什麼?答案簡單,催眠!
當人類的眼楮,專注于一個慣性運動的物體時,他的心靈是不設防的。也就是說,極其的容易受到驚嚇。
是的,驚嚇!
我一想到這個詞,腦門唰小驚一層冷汗,然後正當我要伸手阻止盧媛媛繼續數陀螺的時候。
左原抬手,對著盧媛媛的後背拍了一下。
就是這麼一下。媛媛全身劇烈顫抖,撲通一頭就倒在了地上。
「你干什麼?」我吼了一嗓子。
左原卻嬉笑說︰「雷先生,游戲已經開始了。」
說完,他朝懷里一掏,拿出個小型的遙控器,對著某個角落一按。
唰!
燈滅。
黑暗降臨剎那,我听到左原越行越遠的聲音響在耳畔。
「雷先生,盧大頭讓我們作法,起了血誓,保證不傷害他的家人,才同意將這間會所給我們用。是的,你的團隊很聰明,你們算到了這一點,但是,雷先生,你們沒有算到人性!」
「盧媛媛身體即將被這房間的某一個邪物侵佔,接下來,你準備面對一場刺泊的游戲吧,而我,會一直在角落注視你的行動……再見。」
再見兩字消失時,聲音已經很遠了。
我不得不說,我的對手,比想像中的要聰明一百倍。
祁道長本意是想讓我借盧大頭的大女兒做為一個護身符來用。可沒想到,對手變的很快,轉眼就將我置于一個無比尷尬的局面。
我該怎麼辦?
用道家手法驅走盧媛媛體內的東西,這對我來說,雖不是什麼難事。但它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一旦時機不對,左原隨時有可能在背後發動偷襲。
倘若我不顧盧媛媛死活,將她直接重手轟殺。
我對得起良心嗎?
人性!是的,這個開頭,我就輸在了人性上!我低估了左原以及他背後那些人的凶殘程度。
至于盧媛媛,我相信她身上的凶物已經蘇醒,並且所對付的目標,就是我本尊!
而左原,他則做好了準備,隨時可以驅走媛媛身上的凶物,然後再用他的手法,將媛媛毫發無損地恢復。
當我想清楚這層層的利害關系時。
腳下不停抽搐,哆嗦的盧媛媛同學忽然不抖了。
與此同時,一股子陰冷至極的寒氣瞬間彌漫到空中。
一條不知名的大鬼,已然在媛媛的身體內蘇醒!
這一剎!
炮炮同學,你怎麼辦?
是逞英雄,當拉轟道家傳人,還是……
去你大爺地,我腦子一轉,撒丫開跑!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跑,有時候真不失是一條好計。尤其是在左原同學設計的這一小局中。我一跑,就會避免跟媛媛發生利害關系。
與此同時,左原同盧大頭訂了血盟,保證了不傷害他的家人。
因此,一旦我離開媛媛的感知範圍,左原勢必就要分心關注這個潮妹子的安全問題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我要利用跑動這個時機,來熟悉這個地下收藏室的地形!
不就是玩兒嗎?
ok,大家一起玩個心跳一百八!
收藏室很大,差不多將近一個地下停車場的空間。
所以,跑起來完全沒問題。但關鍵是光線掌握在左原手中,不過,這也是小菜一碟。
我一邊跑,一邊撕下了襯衣了的兩個袖口,將它們系在一起,然後蒙住了眼楮。
這樣做,是為了更好地進入法眼狀態。
奔跑中,法眼秒啟。然後我看到了一個……嘿嘿,保證嚇死人不償命的世界。
諾大個收藏室內,鬼氣森森,陰風陣陣,耳中听到的是一記又一記無比淒厲的嘶吼。眼中看到的是一道又一道依附在不同器物上的扭曲影子。
用法眼,掃過四周不一樣的景致,接著我听到身後傳來一記又一記沉重的喘息音。
「呼……哈……」
扭頭一瞅。
好吧,這應該是附在盧媛媛身上的那個‘東西’嘍。
另外……我能說她真的很嚇人嗎?
這貨,生前估計是位命運悲慘的年輕女性。她在法眼中顯的形是一個披著長發,沒有臉,且穿了一件沾滿鮮血白衣的女子形像。
臉哪里去了?
那地界,一片血肉模糊。
由此,基本可以判斷,這位可憐女性遭遇了極大的痛苦。即,她的那張臉,讓人用利器給活生生弄沒了。
死後,怨念堆積,生魂離空,找到了地魂,結而化鬼,且這鬼,又是一怨氣沖天的厲鬼!
這一刻,不知為啥,我忽然變的很文藝。
我感覺這個可憐女性背後一定有著讓人傷心且流淚的故事。
是啊,好麼樣兒的,誰喜歡弄成這副樣子,做鬼出來嚇唬小盆友啊。
可憐的妹子,我念叨一句,轉身撒丫子繼續跑。
我又跑了幾步。
忽然,眼前一黑。
呵呵,我能說,我面前堆了五個無比壯碩的大棺材嗎?
不過,這棺材絕不是邪物,否則我的法眼就有問題了。因為,在法眼中,它們呈現的是標準的淡藍色澤,以及完整,漂亮的木匠做工。
這個,應該是盧大頭的收藏品。
棺材有時候,也會是收藏品,因為民間有句俗語,升官發財。棺材,官財!取這個諧音,來討個好彩頭!
好吧,現在別白話棺材了。路堵了,怎麼走?
扭頭。
悲慘的無臉女人,一步步地朝我逼近了。
「啊,哈……」她不停地發著這兩個簡單的音節,伸展著沾了鮮血的雙臂,挪動步子,看似極慢,實則很快地來到了我面前。
這一刻,我先是掃了四周,發現沒有左原的氣息。
然後我果斷將大牙抽出,同時將北斗令握在了手中面對女鬼同學,微笑而立。
女鬼同學,仍舊保持嚇人的姿勢和動作,同時顯現她悲慘的形體,逼近,逼近,當她那對布滿鮮血的小手,快伸到我面前時,我微笑說︰「等等……我知道你們鬼很不容易,看你的樣子,你活了很久吧,這些年,你是怎麼熬過來的呢?」
對方忽然就是一怔!
我果斷抓住這一怔的機會,繼續說︰「你知道嗎?第一眼看到你時,我沒有害怕,相反,我感覺你真的很可憐,因為我能感覺出來,你顯現出這副樣子,是因為你……對男人,對世間的人,徹底失去了希望,對嗎?」
我一邊說話,一邊警惕注意四周,隨時查看左原氣息。
然後……
我面前的影子微微扭曲了一下。
接著,一個穿了白衣,容貌清麗的女孩兒瞬間浮現我眼前。
「你是什麼人?你為什麼不怕我?」
這是女孩兒以正常人類形態顯形後,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而我,在听到這句話的同時,我很想對教過我的心理學教授們說一句話,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教給我的心理學知識!
謝過老師們。
我再次微笑,同時看了下被附身的盧媛媛。
這個畫面很古怪,就是一個身體,顯現是兩副不同的面孔,而目前,女鬼同學的影子更為清晰一些。
我淡然。
「你對我來說,沒什麼可怕的,你造嗎?」
「你說什麼?造嗎?造什麼?」
呃……
好吧。
我又重說一次︰「我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也不知你死去多久,但我可以告訴你,我是個不想害鬼的法師。還有,如果你受制于人,我可以幫你解月兌,然後,讓你往生,甚至幫你完成一些,你想完成,又沒辦法完成的心願,你覺得,這主意可行嗎?」
「當然……」我笑了笑。
「如果你不同意,我有別的方法……」我亮出了大牙,同時我對她說︰「其實,我很不願意這樣做的。」
在我說完這番話的0.5秒後,我發現,女鬼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