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你比我更恨邱韶澤,比我更想要他的命,所以殺邱韶澤只是看看你合作的誠意,別無其他。我還沒有傻到被人利用的地步;第三,你若真想講條件,就讓你父親老老實實辭去副部長的職務,回家頤養年,再拿一千萬賠償給我,我倒可以考慮不再追究邱家。邱公子,想想看,你能做主嗎?」
邱韶源連鼻尖都冒出冷汗,听完傅宸雪的話,幾乎要暴走︰「按傅先生的意思,我們根本就沒辦法談。你分明是想把邱家趕盡殺絕,我們若接受你的條件,和引頸就戮有什麼區別?」
一直沒有話的雪妖突然抬起頭,盯住邱韶源,聲音冷得像千年不化的堅冰︰「宸雪的條件已經足夠仁慈,用一個副部長的職位換你們全家的性命,誰賺的更多?還有,你父親一路做到今的位子,他所拿到的又有多少個一千萬?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清楚利弊得失,若是等到雞飛蛋打,你恐怕連一根雞毛都拿不到,還有什麼資格與我們討價還價?」
邱韶源承認雪妖的話一針見血,正中要害。若不是听到上面要對他父親動手的消息,他為何巴巴地跑到這種地方來?因為邱韶澤那個野種,他父親要殺傅宸雪,才得罪了林家。邱家在京城的勢力也不,但與林家比起來還是單薄太多,就像一個輕量級拳擊手對上泰森,未曾開戰結果已定,打都沒法打,除非他們想把整個邱家都賠上去。邱韶源心里冷哼一聲,邱家也許力有未逮,但也沒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若是算上邱家背後的底蘊,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仿佛看穿邱韶源的想法,傅宸雪道︰「有些事不是你能夠做主的,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決定的,你可以問問你的父親,也可以听听站在邱家身後的那個老人的意見,我的要價是最低限度,他們會明白的。////」
邱韶源渾身大震,生死相搏,最怕的就是被對方看穿底牌。傅宸雪的話表明邱家的底牌多多少少已落在對方眼里,而傅宸雪的底牌呢?他又看到多少?即使不看底牌,牌桌上公開的牌面也不是邱家能夠輕易翻盤的。邱韶源長吁一口氣,道︰「傅先生,我需要時間!三之後我會給你明確的答復,可以嗎?」
傅宸雪端起酒杯與邱韶源輕輕一踫,道︰「我相信邱公子,來,為我們未來的合作干杯!」
邱韶源問道︰「你真的相信我會答應你的條件?」
傅宸雪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大笑道︰「邱公子是個聰明人,不是嗎?況且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邱公子是做大事的人,豈不懂得待機而動和取舍之道?」
邱韶源臉色大變︰「傅先生……」
傅宸雪擺擺手,淡淡道︰「不用緊張,我只不過而已。每個人的一生中都有得意或者落魄的時候,得意不代表君臨下,落魄也不代表走投無路,此一時,彼一時,旦夕之間福禍難測。古人有一句話,叫‘得意處論地談,俱是水底撈月;拂意時吞冰嚙雪,才為火內栽蓮。’邱公子是大智慧之人,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今日的你是昨日的我,明日的我未必不是今日的你,你還年輕,未來大有機會,不是嗎?」
邱韶源汗流浹背,與傅宸雪對話,他有一種如山的壓力,尤其傅宸雪那雙清澈得近乎妖異的眸子,似乎能看透他的心底,讓他無所遁形,「傅先生,我……」
傅宸雪又給自己斟上一杯酒,臉色很平靜︰「邱公子,我會等你的消息!哦,對了,叫門外那個人進來!‘盛京通源’集團的董事長駕到,不能失了他的面子!」
邱韶源見傅宸雪下了逐客令,只好退出去。不曾想看到單彪直挺挺跪在門前,那幫黑衣保鏢也都直挺挺跪著,連大氣都不敢出,他不由大驚道;「單兄,你這是……」
單彪苦笑道︰「邱公子,不關你的事,你先回去吧!」
邱韶源道︰「傅先生讓你進去……」沒等他完,單彪大喜,差點兒跳起來︰「邱公子,你是……他真的願意見我?」
得到肯定的答復後,單彪跳起來,剛要邁步往里走,又回過頭向那幫手下道︰「沒我的話,你們誰都不能起來,知道嗎?」
那幫黑衣保鏢哪個敢不答應?單彪跑進屋,看到傅宸雪和雪妖,二話沒,「撲 」一聲結結實實跪在傅宸雪的面前。
蕭琪等人正在跳舞,看到單彪進來,正在驚異,想不到那個家伙連話都沒,直接給傅宸雪跪下去,頭磕得「呯呯」響,眾人覺得腳下的地板都在跳舞,可見單彪這頭磕得很實在。
除了風燕然,大家都覺得好奇,「忽啦」一下圍過來。章楠等人原本就有些醉意,這時更是毫無矜持,「咯咯」大笑。
看見蕭琪,單彪像是撈到救命稻草似的,一下子轉過身,沖蕭琪連連磕頭,肥胖的身子在地上一上一下,像是皮球在彈動,大叫道︰「請師祖母救我——」
蕭琪又羞又臊,臉都紅到耳根,嗔道︰「誰是你的師祖母?你……胡八道什麼?」
風燕然慢悠悠晃過來,笑道︰「剛才你在外面冒充我師兄的老婆,這家伙不叫你‘師祖母’,叫什麼?」
蕭琪急道︰「誰我是冒充的?」她看看傅宸雪似笑非笑的眼神,恨不能立刻沖過去,狠狠踢他幾腳,「燕然,你這位單董是你們的徒孫?」
風燕然冷冷道︰「他還不配!到徒孫,曲凡鶴那個家伙勉強算得上!準確一點兒的話,這個家伙應該叫你‘太師祖母’!」
蕭琪等人倒吸一口冷氣,她們實在想象不出傅宸雪和風燕然在武當的輩分到底有多高。傅宸雪把杯子放下,冷冷道︰「單彪,你可知罪?」
單彪哪敢半個「不」字?剛才單彪在外面給師傅曲凡鶴打過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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