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蜿蜒曲折,但總的方向是向北的。從後門開始,洞壁兩側有了不少的螢石,這讓敖翔的視覺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從離地面三米高的石壁上面,伸出一截拇指粗細的、彎曲如樹枝的石柄,石柄上面連接著一個直徑約有二十厘米的石質托盤,螢石就放在托盤上。螢石沒有什麼特別的作用,就是裝飾和照明用的。
此時的敖翔還不知道這里原來住的是冰蜥,只知道至少是六級的妖獸。以冰蜥的能力,即使洞內沒有絲毫光亮,也不會對它們的行動有什麼影響。妖獸的夜視能力,是修真者們無法想像的。
敖翔順著山洞一直往前走,向北走了二十多里路,洞穴向東一拐,分開成了三個叉道︰一條向正東,一條向東北,一條向東南。
敖翔以最快的速度,穿過了通向正東的叉道。走了五公里多,到了盡頭,是東臥龍山的月復部。出口是開著的,下面是一個小型的山谷,通過山谷正對著一座大山。只不過洞口有一塊巨大的岩石,大小比洞口略大有限。敖翔估計是原來堵在洞口的,被後來的妖獸搬開了。想必是那些妖獸追擊什麼人或獸,而到達此處,破開洞口之後,繼續追了下去,根本沒有妖獸把這里恢復原貌,直到敖翔來到這里。
敖翔閑來無事,又回頭把其他的兩條通道走了一遍。沒辦法,從這里看不出其他兩條叉道的出口在哪里,只能回去找。
果不出所料,另兩條叉道的情況和第一條大同小異,都有活動的巨石擺放在洞口旁邊。
三條叉道都走完了,敖翔沒有任何收獲,只得向回走。敖翔也被弄迷糊了,這里原來居住的妖獸,到底是從哪里走的?它們爭奪的又是什麼?
他嘆了口氣,旋又笑了,暗自嘲笑他自己的貪心。只是前幾天收獲的妖獸尸體,就足以讓其他同級的修真者大喜過望了。但人心苦不足,即得隴、復望蜀,總還盼著更大的收獲。可全天下的好事,怎麼能讓自己一個人全佔了呢!想想以前,現在能築基成功,已是老天對自己最大的照顧了,知足吧。敖翔自己勸慰自己。
敖翔走得很慢,勸慰歸勸慰,依舊不是完全死心的。往回走,經過分叉處後,敖翔並未停歇,向自己的洞府走去。
可就在這時,敖翔感到左側洞壁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兒不對勁。沒有具體的發現,完全是一種感覺、一種潛意識的行為。
敖翔停了下來,仔細的在附近搜索,上下前後左右看了個遍,依舊沒有發現。敖翔就覺得奇了怪了,怎麼就什麼也沒有呢?真的是自己疑神疑鬼了?難道在前面?
敖翔向南走了走,有十幾米,沒有任何特殊之處,只好扭過頭去再向北走。
敖翔在扭頭之後,先站住了腳步,細致的打量著這個洞穴。從敖翔的腳下看不到叉道口,因為正是在這里,山洞的走向才從北轉向東的。由于拐彎的緣故,擋住了視線,因此看不到前方只有幾米遠的叉道口。
這個拐角是個光滑的弧面,左側的洞壁上有一顆螢石。轉過這個拐角,當敖翔走到螢石下方的時候,正好看到叉道口。再向前走幾步,又回到了剛才起始的地方,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到了這個時候,敖翔仍不死心。他又把兩側的石壁挨個的敲了個遍,仔細听著從石壁上發出的聲音,試著從中找出不同。拐角附近的前一百米、後一百米全都敲遍了,最終也沒有听出有什麼問題。可那種感覺卻始終縈繞在他的腦海之中,須臾未曾離開。
敖翔的 勁上來了,他之所以能夠築基成功,也靠得是這股 勁。不信我就找不出來!
他又重新回到了來時的那條叉道口處,再次從這里走過。走的異常緩慢,運功于雙目,不放過一丁點兒的蛛絲馬跡。每走一小步,都要把周圍如同掃描儀一樣看一遍。每走三步,再歇會兒,閉上雙眼思索一會兒。
當他這一次走過拐角螢石下方的時候,閉上雙眼之後,陡然睜開,終于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地面上有一條淺淺的、寬闊的橫向凹痕,直通向螢石下方的石壁!
由于螢石的緣故,有個燈下黑的效應。因為螢石下面托盤的遮擋,拐角這一部分的環境光線暗淡,反而不如遠處的光線明亮,故此稱為燈下黑。這種效應影響了視覺,所以看不到這一點。而且如果不是特意尋找的話,誰會注意這淺淺的凹痕呢!更何況拐角之後正好看到叉道口,誰還會注意這毫不起眼的地面呢?
敖翔蹲下來,用手模了模地面的凹痕。凹痕比較寬,有一米多的樣子。邊緣並沒有明顯的界限,而是非常和緩的坡下來,中心最深處比地面也不過低上不到一毫米。若非特意觀察,根本不會注意這里和其他地面的差別。
敖翔又走到其他螢石的下方,則沒有出現類似的凹痕,最終確定了這里的異常。
他又一次來到拐角螢石的下方,仔細的端詳並用手擊打整個正對著凹痕的石壁,卻沒有發現任何陣法以及凸起或凹下的機關。敖翔靜下心來,再一次從地面上的凹痕順著石壁向上,一直看到螢石托盤處。
難道機關在這里?
螢石托盤離地足有三米多高,敖翔即使伸展了胳膊也夠不到。敖翔祭出飛劍,托起身體,先是使眼楮處于和螢石托盤等高的狀態,沒有發現任何破綻。敖翔仔細的觀察了三分鐘,記下了螢石托盤的所有細節,然後飛去其他位置觀察比較附近的螢石托盤,卻沒有發現任何不同之處。
敖翔依舊回到這里,伸出手來,小心握住螢石托盤下方的石柄,非常輕微地搖動它。以他築基期武修的力量,稍不注意就把石柄弄壞了。發覺搖不動,就停下了動作。換了一個方式,用兩根手指夾住石柄搓動。依舊不行。
敖翔估計和這石柄沒有關系,若是用力的話,恐怕石柄會斷掉。他沒有輕舉妄動,左手大拇指和食指輕撫著下巴,沉思不語。約有一分鐘後,他用兩只手捏住石質托盤的兩邊,輕輕轉動,卻發覺根本無法轉動。隨後又小心翼翼地捏住螢石轉動,這次倒是動了,不過是螢石動了,四周的石壁仍是靜悄悄地,依舊沒有預想中的情況出現。
敖翔試了試其他的螢石托盤,都是這樣。這次他真的納悶了︰難道自己想錯了,這里原本就是這樣,什麼也沒有?
敖翔把所經歷的事情回頭想了一遍,斷定自己的推理不會有錯。他彈了彈石柄和托盤,發出的的確是石質的聲音,附近的也都是這樣。可既然如此,那打開門戶的機關究竟在哪里呢?敖翔想拿起螢石仔細察看一下托盤。
手剛一伸出來,可就在這時,遠處正東的叉道傳來了動靜,似乎有妖獸前來。
敖翔連忙閃身躲在拐角後面,向叉道凝神看去。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但氣息卻在不斷接近。一道細長的身影一閃,叉道口處出現了一條潔白的蟒蛇。長度足有兩丈,成人小腿粗細,尾巴略長,渾身如同玉石雕琢的一般晶瑩剔透。月復甲十分平整,但背部的鱗甲,每一塊的中央都有針棘狀的尖刺。這些尖刺排列得整整齊齊,如同一排排鋒利的鋸齒,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三級初期頂峰的妖獸---晶棘蟒!敖翔心中大吃一驚。
當敖翔看見晶棘蟒的時候,晶棘蟒那雙拳頭大的眼楮也看到了只露出頭來的敖翔。若非在這山洞之中,還真不易發現它。晶棘蟒月復鱗潔白如雪,背鱗晶瑩似冰,在冰原或雪山上,你根本看不破它的保護色。敖翔二話不說,扭頭就跑。
敖翔之所以這樣做,一是怕晶棘蟒的後面還有敵人,二是把它引開,秘洞的機關就在附近,敖翔不想其他人知道。
晶棘蟒的速度極快,未超過十公里便追上了敖翔。
這時已遠離了拐角,敖翔絲毫不懼,扭頭執劍就和晶棘蟒斗在了一起。山洞高和寬都不超過四米,御劍之術根本施展不開,還不如手里握著方便。
晶棘蟒身形極其靈活,咬、纏、抽、刺、砸、絞,雖然它的長度是山洞高或寬的兩倍,但攻擊絲毫不受影響。敖翔不過一米七的個頭,身形同樣靈活。
敖翔就覺得晶棘蟒的身體滑不溜手,每當攻擊到它身上以後,對方鱗片下面的肌肉便如同無數條小蟲子一樣蠕動,至少有一半的力量被御掉了。他又不敢硬承受晶棘蟒的纏繞和抽打,只能極力閃避。曾用飛劍嘗試抵擋了一下晶棘蟒的攻擊,力量極大。他有種老牛掉進水井里---有勁無處使的感覺,異常難受。
晶棘蟒根本不和敖翔硬拼,敖翔對它的傷害也挺大的,即使御掉了一半的力量,仍舊感到無比的疼痛。好在它的軀體夠長,這段疼了使那段。兩丈長的身軀舞得密不透風,逼得敖翔步步後退。晶棘蟒得勢不讓人,攻勢更急。
敖翔斗了這麼長時間,見晶棘的身上並沒有毒,稍微放心了些。但身上沒毒不等于牙齒和涎液沒毒,仍不可掉以輕心。由于不能擊實蟒身,敖翔的陰冥陽煞二氣和劍意這類壓箱底的功夫就沒有使出來。這還是敖翔晉升築基期以後的第一場戰斗,他對靈氣的運用還不熟悉,正好拿眼前的晶棘蟒來練手。
眨眼間,二者就斗了一個多時辰。
晶棘蟒身長力大,本就善于持久戰,這點兒時間自然不在話下。敖翔身負十極丹田,更兼再次注穴,氣息亦是悠長,遠非其他同級修真者可比。
當敖翔逐漸適應了晶棘蟒的攻擊之後,越戰越勇。戰斗方式亦由硬橋硬馬改為柔勁,粘、扯、挑、抖,使晶棘蟒的攻擊不再如行雲流水般順暢。而他自己卻抽冷子,夾雜上陰冥陽煞二氣和劍意,給對方來一下狠的,逐漸扳回了局面。
而晶棘蟒卻好象根本沒有覺到這些一樣,仗著肉身強悍,攻勢絲毫不減,斗志昂揚,依然壓著敖翔一頭。
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很久沒有打得這麼過癮了,敖翔此時亦是斗得興起。他的所有心神都沉浸在戰斗之中,絲毫沒有注意到此時戰斗的詭異之處。
而當敖翔退著逐漸接近冰蜥洞府的大廳,不到三公里的時候,身後突發警兆。敖翔搶攻幾手,神識一掃,禁不住大驚失色!
身後又出現一頭晶棘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