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是白煞了,紅妖四人也覺得陸先銘在和自己開玩笑。敖翔和巨劍山的築基中期的俞銳陽的那場比武,其他三人的印象也非常深。畢竟能越級挑戰並取勝的人,都有資格獲得別人的尊重,哪怕別人比他的修為高。
而煉丹師給人的印象,都是柔柔弱弱的樣子。煉丹師也都是越級挑戰的,只不過他們都被越級挑戰的、而且大多數會失敗的一方。
「敖翔道友的帳篷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信與不信,到時不就一清二楚了嗎?」陸先銘微笑道。
陸先銘這樣一說,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可不是嘛,反正一會兒就能見到正主了,是與不是,立刻就會見分曉。事情雖然變得簡單了,紅妖四人反而心中更加迷惘了︰難道自己四人都錯了?那個敖翔真的是個煉丹師?
事情明朗之後,陸氏兄弟的腳步快了許多。
這段時間里,敖翔的收獲頗豐,連帶著三位追隨者都得到了不少的好處,特別是丹藥方面,從來沒有虧待過他們三人。大量的藥材和靈石,不斷的進進出出、倒來倒去,都晃花了三人的眼楮,也堅定了他們追隨敖翔的決心。
雖不能煉制慕琳萱需要的金髓丹,但敖翔煉制了一爐有利于陸氏兄弟沖關的丹藥,使二陸的修為大增,接近了築基期巔峰,直逼敖翔。而慕琳萱雖然沒有沖關的丹藥,但由于日常修煉有了充足的丹藥,所以雖沒有突破現在的境界,但修為亦大有精進。
故此三人都對于能成為敖翔的追隨者感到十分滿意,唯一的變數就是陸光銘了。陸光銘對于靈石太貪婪了,其實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如果他正大光明地向敖翔說明情況,提前支取一些靈石,以後慢慢償還也是可以的。但那些法器的價格十分昂貴,以已度人,他不相信敖翔會借他。畢竟相識還沒多久,誰也不知道誰的品性,誰會冒然向一個陌生人借出大筆的現金呢。
在去見敖翔的路上,陸先銘和紅妖四人談笑風聲,有著強大的自信和優越威感。畢竟敖翔可是一位能煉制出築基期修真者使用的丹藥的煉丹師,而且他倆加上敖翔和慕琳萱,即使在野外見到紅妖四人而發生矛盾,也是不懼的。有了實力,說話自然就底氣足。
在這幾個月的時間里,敖翔雖未大力宣傳自己的名字,但都知道這是一位強大的煉丹師。煉丹師有兩在可怕的能力︰一是煉丹能力,二是號召能力。一般的修真者,誰都願意讓煉丹師欠自己的一個人情,這個人情可是千金不換的。
陸氏兄弟和慕琳萱向敖翔提過這個事情,可敖翔不願意結下較多的人情債。欠債容易還債難,還不了就會產生負面效應。修真者和凡人不一樣,凡人欠債多了是大爺。
修真者欠債不還,一是產生心魔業障,在渡劫的時候,加大難度;二是結下因果,這個因果說不定什麼時候暴發。這兩樣,讓修真者自己十分被動,不知道心魔和因果什麼時候起作用。
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在日後修行的某一個關鍵時候,心魔和因果給你來一下狠的︰或者晉級失敗,或者某一樣重要的東西被別人從手里搶走了,這玩意兒神仙也受不了。
敖翔現在就王淵這一個人情債或者說是因果,就讓他的修煉受到了影響。他無時無刻不得不考慮王淵的女兒王燕爾的事情,奪基之情到現在也沒有償還,做什麼都無法做到自由自在,始終心有牽掛。不去做,就無法做到心無掛礙。他雖膽大,可不敢拿心魔去賭,那樣得不償失。
只一個人情債或者說因果都讓敖翔這樣了,敖翔又豈會招惹其他。
說話之間,六人就來到了敖翔的帳篷前面。
「敖翔道友,有貴客駕到!」心情大好的陸先銘和敖翔開起了玩笑。
「不得喧嘩,敖翔道友正在煉丹,有什麼事情稍後再說,再等一會兒就好了。」敖翔沒有答話,里面卻傳出了慕琳萱的聲音。
「呃,紅妖道友,我們稍等一會兒吧。」陸先銘一高興,忘了看敖翔的陣法是否開啟了。臉上一赧,卻仍是熱情的招呼紅妖等四人。
「敖翔真的是個煉丹師?」紅妖听了里面的回話,猶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敖翔道友還招收了其他的追隨者嗎?好象還是個女的,不會是他的道侶吧?」綠魔話多的好象是個好奇寶寶似的,後面這句話倒是壓低了聲音問的。
「噓!」陸先銘趕緊把右手食指豎在嘴邊,綠魔他們不怕,可他和陸光銘卻是怕慕琳萱發火的。「那位女修真者也是敖翔道友的追隨者,叫慕琳萱,修為和你們一樣是築基巔峰。」
紅妖四人聞听此言,皆是大驚︰「什麼?築基巔峰?竟有此事?!」
陸先銘道︰「我怎麼敢欺騙四位道友,是與不是,稍後即可見分曉。」
陸先銘的話,把紅妖四人唯一的一點優越感也剝除了。四人失落的心情,可想而知。在不知不覺當中,敖翔已經躋身到和他們四人相同的位置上來了。四人都不再肆無忌憚的高談闊論,而是壓低了聲音小聲交談著。實力贏得尊重,沒有實力就得不到尊重,這是修真界的普遍規律。
很快,敖翔就煉丹完畢了。他和慕琳萱出來與紅妖四人相見,分外高興。若不是白煞的七殺訣的副本,他還不能那麼快的沖到築基中期,他對于紅妖四人的印象還不錯。
紅妖四人見這位煉丹師真的是他們認識的敖翔,而那名女修真者也真的是築基巔峰的修為,他們自然以同級的禮數來對敖翔和慕琳萱。六人一起進了帳篷,相談甚歡。而陸氏兄弟則被涼在了一旁,沒有相應的實力就進不了相應的圈子。
原來,紅妖四人和陸氏兄弟分散之後,在邊打邊逃的過程中,依舊受了不少的傷。四人對四個門派,能有這樣的結果,也足以讓他們自傲了。丹藥和其他的易耗品亟需補充,他們在分別了幾個月的時間里,逐漸躲過四個門派的追捕,來到了這個散修集市。
來了沒多長時間,他們就听說這里出現了一名煉丹師,而且這名煉丹師還有兩名雙胞胎的築基初期的追隨者。雙胞胎的修真者非常少見,他們懷疑是陸氏兄弟,一打听,還真的姓陸。他們四人順藤模瓜,這才找到了這里。
四人對敖翔畢恭畢敬,以敖翔現在的身份,和慕琳萱這名和他們同級的追隨者,足以讓他們這麼做。
他們前來,一是求購丹藥,以他們和敖翔的關系,這點小事不在話下。二是,他們想繼續探查之前和敖翔,以及陸氏兄弟所去的那個洞府。他們曾殺死了一個四大門派的弟子,獲得了一個尋寶圖,上面對那個洞府打著重點的標記。不用說,里面肯定有好東西,否則不會有四五個門派來到那里。
但他們四人勢單力薄,想找幾個幫手,還需要至少四名同級的修真者。而且時間一定要快,畢竟時間可過去不少了。
靜極思動,敖翔也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主兒,對紅妖四人的提議非常動心。敖翔的主要目的還是南下,盡快去冀陽星找王燕爾。有陸氏兄弟和慕琳萱做追隨者,戰斗力自然上大增,但目標也大了。相對于那四五個門派來說,無論是敖翔自己一個人,還是加上陸氏兄弟和慕琳萱四個人,都沒有太大的區別。
而且,敖翔來到這個散修集市的時間可不短了。保不齊,就會有那四五個門派的探子在這里,所以這里已經不安全了。
紅妖四人見敖翔意動,便讓其再多多考慮一下,並留下了通訊方式。雙方完成了丹藥的交易,紅妖四人以最低的價格買到了丹藥,自然對敖翔萬分感謝。感謝的不是丹藥,而是一位強大的煉丹師的交情。
白煞是個外冷內熱的人,臨走時,他給敖翔傳音道︰「小心陸氏兄弟,來的路上,看他們的神色不對。百分之八十有事情在瞞著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紅妖四人走後,陸氏兄弟做賊心虛,不敢直視敖翔的眼楮,心驚膽戰地把材料和靈石,按克扣後的數量交給了慕琳萱。
敖翔不動聲色,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他有直覺,又有白煞的提醒,可他要弄清楚陸氏兄弟究竟有什麼事情瞞著他。他不方便親自出手,便把這件事情交給了慕琳萱去辦。
慕琳萱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調查得一清二楚,無非就是陸光銘貪污了敖翔的近萬枚下品靈石。陸光銘貪污的時間並不算很長,但數量可不少了。這個價值,可以買一件不錯的法器了,而這也恰恰是陸光銘的目標。
慕琳萱當時怒火中燒,她怕由于這件事,而讓敖翔對她也產生了不好的印象。陸氏兄弟是敖翔的追隨者,而她也是,她不得不考慮到這一點。
她雖著急,而主要當事人----敖翔的表情卻是風清雲淡、毫不在意的樣子。因為對于靈石他真的沒概念,這也與他的經歷有關。他心里在意的是二陸對他的不信任,他倆只要言語一聲就行,難道自己會不借給他們嗎?人心不古哇!
這件事反而讓敖翔下定了決心離去,在這之前他要征求慕琳萱的意見。因為金髓丹的事兒,她的行程,自然以敖翔為馬首是瞻,敖翔走到哪,她就跟上哪。她能否晉階化氣期,希望全在敖翔的身上,她怎會因此離去?
知道了慕琳萱的意見之後,敖翔下定了決心辭退二陸。既然他們可以因為這區區近萬枚下品靈石,而選擇背叛自己,那以後有了更重大的誘惑,豈不是更會背叛自己!
敖翔是個顧念舊情的人,他不想把事情弄得更僵,選擇繼續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和他倆好說好散。但是對于繼續雇佣他倆當追隨者的事情,直接判了死刑!因為他倆不可靠,極有可能在危急關頭出賣自己,敖翔是不會冒這個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