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又回到了大學時光。
「你好,我是鄭衛東!」他伸出自己的右手,臉上掛著痞痞的笑容。
「你好,我是陳雲雲。」她也伸出自己的右手。
「陳雲雲,陳圓圓~看來美女都喜歡以疊字作為名字啊!」
「呵呵~」她一笑而過,心里卻在月復誹,名字又不是我起的。
她是陪好友季夢書去的。倆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甚篤。後來季夢書考上了人大,她則去了中央音樂學院學習歌劇。季夢書新交了一個男朋友,這次出來的時候非要把她拉上,說是見見她的男朋友。本來以為只有她男友一個人的,她也就答應了,到了才知道有四五個人在。
台球館人挺多,他們開了兩個桌子。
「這不是台球嗎?」她問季夢書。
「是的啊!這種叫斯諾克,比九球難度高。你瞅瞅整個台球廳就他們玩這種桌子的斯諾克。」
「確實。桌子也不同,球也不同。以前只在廣場上看過人打普通的台球,想不到還有這種玩法。」她一直以為台球就那一種,孤陋寡聞了。
「嗯,小年說一些專門的學校有教斯諾克的,外面玩的人不多,這項運動還沒怎麼普及。我也是剛知道呢。」王小年是夢書的新男友,倆人剛交往了一個月。夢書長得很漂亮,男友也是一個接一個,初中就開始早戀,還能考上人大真是難為她了。
「這個又準備交往幾個月啊?」剛開始的時候夢書每新交一個男友她還特地去見見,後來眼見她換男友的頻率過高就索性不管了。
「估計長不了,一群公子哥。就是我想認真都認真不起來。」季夢書縷了縷頭發,她從側面看去,那嫵媚的樣子,也難怪那麼多人前赴後繼。
「你這心態得改改了,哪有你這樣談戀愛跟過家家一樣的。」她得提醒提醒夢書了。
「跟他們比起來我算是好的了,你看那個程謹謙,副市長家的公子哥,那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快。我總共跟他們一起吃過四次飯,有三次帶的是不同的女朋友。小年他爸是b市委組織部部長,好賴也是個正廳了,跟其他人比起來還是較差的。我跟著他也算見見世面,看看這些官宦子弟平時是怎麼生活的。」
「正廳還算小的了,都是幫什麼人啊?」陳雲雲咂了咂舌。
「嚇著了吧!我跟他們接觸過幾次,他們的家底多少知道一點。剛叫你陳圓圓的那個,他爹是部隊的,北京軍區司令部參謀長,據說馬上就要調任軍區副司令員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級別不夠他們都懶得搭理人家。」
「話也不能這麼說,就咱北京不是一個廣告牌砸下來都能砸個省部級的高官嗎!他們家雖是厲害也有比他們更強的吧,他們不搭理別人,那省委書記家的少爺,常委家的公主,還懶得搭理他們呢。天天昂著脖子走路,也不怕閃了!就說咱們那個初中同學,天天帶著名表,穿著名牌招搖過市,結果他爸被查出貪污一下蔫了。要我說為人還是低調點好!」她一向討厭這些自視甚高的特權階級,總覺得自己老爹官大他們就牛的不行。
季夢書則不以為然,「你的話雖有道理,但常委就那麼幾個,省部大員也不多。況且到那個級別的官員怎麼也得五六十歲了,兒女也都三十多了。向他們這樣剛二十出頭,父母又位高權重的確實不多,他們驕傲也是有資本的。」
「驕傲也應該是他們父母驕傲,借父母的地位給自己撐門面又算什麼!抽個煙還得玩特殊,五角星豈能隨便就印啊!」陳雲雲說著指向桌上的煙盒,包裝上什麼都沒畫,只印了一顆閃亮的五角星,「總想著彰顯自己的特殊,俗!」
「對,您正義感忒強,您憤世嫉俗。」說完倆人相視一笑。
她們倆在角落里評頭論足,他們卻一輪結束了。
「衛東,你丫是不是開小灶了的,上星期還是我手下敗將,今天怎麼如此神勇!難道這就是美女的力量?」程謹謙在那咋呼,目光還向她倆那兒瞟。
「玩這個得有天賦,有謀略。我這種頭腦聰明,四肢靈活的人玩這個就跟過家家一樣,贏不了你都對不起我爹。上星期那是見你心情不好,故意放了點水。要論真實水平,你跟我的差距那還真不是一點半點的。」鄭衛東抱著球桿,拿著瓶水,倚著球桌,邊喝邊跟程謹謙在那斗嘴。
「你對不起你爹的事那還少?你背上的傷哪來的,不是你爹用鞭子抽的?」程謹謙說完向其他三人瞅了瞅。
「呦,衛東這又是挨家法了?」
「咋回事?家里老爺子又軍法處置了?」
「來,程公子給我們好好說道說道。」眾人開始起哄。
「咳咳,這個就說來話長了!話說,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程謹謙清了清嗓子,不過很快被人打斷。
「得,您就直給,說書的腔調留著在被窩里對付你女朋友吧。」張凱撓了撓頭發,顯得急不可耐。
「叫你丫直給!」其余人也在吆喝。
「行,應眾人之邀,我就給大家來點直接的。要我說你們這幫人就是沒文化,稍微委婉一點就等不急了!」
「我發現你丫上輩子是個窮酸秀才啊,能不能爽快點。」王小年也咋呼上了。
「哎,你們要求還忒多,到底听不听?」
「听,怎能不听!」
「就是上個星期他爹百忙之中抽出點時間去t大看他,宿舍里沒人,打電話也關機。他爹估計尋思著,這孩子是不是上課去了。得,既然來了那就在他宿舍下等著吧。等了兩三個小時,直接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他爹耐不住又上去了一趟,宿舍里有個同學回來了。‘同學,請問你知道鄭衛東去哪里了嗎?’他爹還挺有禮貌。‘哦,他啊,半個月都沒回過宿舍,也沒去上過課,不知道去哪兒了!’同學也是個實誠人,就實話實說了。他爹一听那火是蹭蹭往上冒。你們想啊,他爹如今四五十,火氣正盛的時候,在部隊也是說一不二。日理萬機不說,百忙之中撥冗去看他,在宿舍下等了兩三個小時結果卻發現他半個月沒去過學校,那還能不生氣?」說著程謹謙喝了口水,眾人都望著他,她倆也不例外。
「得,繼續!話說,他爹也真是個妙人兒,也不打他電話了,不動聲色的等衛東回家。衛東上周六晚回了趟家,正趕上他爹也在。‘爸,您也在啊!’衛東問候了他爸一句,不得不說,這孩子隨他爹也挺有禮貌。‘嗯’他爹呷了口茶然後放下茶杯應了聲,然後問道‘最近的情況怎麼樣?’‘還行。’‘老師怎麼樣?’‘也還行,講的都挺好的,畢竟t大老師,沒那個精鋼鑽別人也不會讓他攬那個瓷器活啊!’衛東不知死之將至,還在跟他爹在那打哈哈。‘是嗎?‘是,我還敢騙您嗎!’‘放你娘的屁’他爹桌子一拍,茶杯都被拍倒了也不管,操起沙發旁的藏著的鞭子就照衛東身上掄去。‘你都半月沒去學校了,還知道學校的情況,老師的情況,你知道的還挺多啊’老爺子邊打邊數落,你還知道啥啊,一並也跟我說說。’衛東這次是被老爺子逮了個正著,哪還敢還嘴,站那動都不動由著他爹的鞭子招呼。最後哼哼唧唧的在家休養了兩天才出門。衛東你說是不是啊?」程謹謙說完,還挑釁的問了問鄭衛東。
鄭衛東在那听了半天,也不打斷他,最後說道︰「行啊,程謹謙,兩天沒見,你這就改行寫小說了啊!」
「別,我這就是一記敘文,擱小學那就是一篇聲情並茂的日記,哪能算得上小說啊,慚愧,實在是慚愧!」程謹謙在那搖頭晃腦,很是得意。
「是嗎,那你這日記還真夠詳細的,連我爹呷了口茶的動作都知道?你是在我身上裝了攝像頭吧!」
「不知道了吧,我也是有線人的。地下黨在你身邊早已埋伏了很久,反動派遲早要被推翻。」
「得了,你丫純屬瞎編亂造!」
「看,不承認了吧!要說我這日記絕對是取材于生活,頂多是加了點文學性的修飾,那也是為了引人入勝嘛!各位看官,你們說對不?」
「理解理解。」眾人附和。
「得,我這背上的傷是我爹鞭子抽的,那你背上的傷咋來的?」
「哪有什麼傷啊,有也是自己癢撓了幾條印。」
「是嗎,我咋覺得這是貓撓的呢?」鄭衛東說完把程謹謙的衣服網上一拉,背上是赫赫的幾天紅印。
眾人立即意會,紛紛揶揄程謹謙,顯然這樣的段子他們更感興趣。
「哦,原來昨晚程少是和小貓一起共度良宵啊!」
「不知程少是怎麼把小貓惹惱的?」
「小貓的性子還挺野的啊,程少不是一向中意溫柔型,怎麼換了口味了啊!」
‘’鄭衛東,我j□j大爺的,怎麼我干了啥事你都知道啊!」程謹謙受不了了。
「我也是有線人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說完還高深莫測的笑了笑。
眾人立即樂作一團。
「要我說,他們還挺有意思的。」夢書說到。
「整天閑著沒事,天天琢磨,能沒意思麼?」陳雲雲不以為然。
「哎,有點偏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