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宿舍跟舍友聯機打了把星際，程謹謙的電話就來了。
「晚上出來喝酒？」程謹謙又在瞎吆喝。
「你在哪兒呢還喝酒，別扯淡了！有事早奏。」
「嘿嘿，這都被你發現了。有個表哥，27集團軍的，他們的營長剛調走，幾個副營長公開競爭，他想上去。」
听到這他跟同學打了個招呼走到了陽台，在學校他並不想表現自己的特殊性。
「你想我怎麼做？」
「一個營長都不需要通過你爸，跟你爸的部下打聲招呼就行了。再說這營長誰來干不一樣啊，我表哥能力也不差，主要是別人都在跑關系，他不想在這方面落後了！」他爸是從27軍升到大軍區的，這里的熟人多。
「你已經答應你表哥了？」
「這倒沒有，我就說問問看。」
「算你還有點腦子。」
「切，這話說的，小爺我那可不是一般的聰明。」程謹謙又在那邊瞎瑟。
鄭衛東點了根煙，拔了口才說道，「你想的太簡單了，我打聲招呼我爸能不知道。他們這彎彎道道道的眼線遍布各個方面，在他老部隊搞出點動靜馬上就有人報告他。再說這種事情你表哥也不應該找你，再怎麼說你也個是個學生。」
「這不是我表哥嗎！」程謹謙頗為無奈。
「是你家親戚就應該直接找你爸，然後通過你爸找我爸。」程謹謙他爸和鄭衛東他爸從小學到高中一直是同學，這也是他倆這麼要好的原因。
「行，那我就這麼回他。」
鄭衛東還是不放心，繼續叮囑道︰「這馬上還有半年就要換屆了，關鍵時期就不要給你爸找虱子撓了。你爸也估計正忙的焦頭爛額的，你再往槍口上撞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麼！」
「嗯，我知道了！」出身在這種家庭，耳濡目染之下政治嗅覺也是特別敏銳，程謹謙自然是一點就透。
鄭衛東沒什麼反應，程謹謙繼續說到，「我已決定，這半年，就算別人往我嘴里撒尿我也會好好接著，不能發火，還順帶贊揚一番，這他們跟啤酒似的。」《血色浪漫》的經典橋段。
「對了，王小年的女朋友的電話你知道麼？」鄭衛東話鋒一轉。
「咋了，挖牆腳呢！放心，你要好這口兄弟我絕對支持，呵呵！」程謹謙又開始沒有正行。
「瞎搗鼓啥呢？新生聯誼，她不是人大的麼，離我們學校三站路，剛好合適，就想找她聯系聯系！」
「呦，組織部長啊，忘了，你這都跟王小年老爹平級了，王小年敢不支持你麼。把她女朋友送上都行，何況只是要個號碼！」
鄭衛東懶得多說，「行了，把號碼發給我。」
「到時一定通知我啊，那麼多的小妹妹，想想都覺得興奮啊！」
「呦，你這當哥哥的又想去教小妹妹怎麼做人啊！」
「做人太深刻了，主要是教教他們大學生活的艱辛。」
「您可真是用心良苦。」
「過獎過獎，我一向是樂于助人。」
「我果真是信息閉塞啊，新華字典什麼時候改版了都不知道，敢情樂于助人的定義都改成你那樣的了啊！」
「還好還好，畢竟咱當年也是三道杠，少先大隊長。」
「是麼，我雖然遠在廣州但也听說其中的兩道杠是你自己畫上去的啊！」
「去他娘的，哪個王八羔子告訴你的」
「你認識的，還挺熟！」
「告訴我，敢接小爺我的短，非花了她不可！」
「你媽！」
對面愣了半天沒動靜，鄭衛東把電話掛了。想了想又給王小年掛了個電話，找他女朋友幫忙總得跟他打聲招呼。不管王小年對他女友是不是認真的，但畢竟當面介紹過，他的工作得做足。
程謹謙被掛了電話後好好梳理了一下。要說這衛東確實是心思縝密，這換屆的關鍵時刻，任何一點小問題都會被無限放大。衛東他爸也是正當權，雖說一個營長職位算不得什麼，但也架不住對手抓住這一點不放啊！表哥肯定也對倆家的關系調查了一番，他知道如果直接找程志強（程謹謙在私下里一向對自己老爹直呼其名）辦這件事，程志強考慮全面，一定會讓他先放一放，等這段時間過去再把他想辦法往上提。但表哥不想放棄這次機會，誰知道下次有職位空缺是什麼時候，畢竟一個蘿卜一個坑，所以他就找了自己做出頭鳥。再說鄭衛東找他要季夢書電話號碼的事情。王小年一個月前專門組織了一個飯局把自己的女朋友介紹給大家，時候還特意讓大家交換了電話號碼，幾天前大家又剛在一起吃了頓飯，衛東這小子還是沒記下人家女朋友的電話號碼。王小年跟他倆雖是朋友，但也畢竟只是朋友，此人心胸還頗有點狹窄。如果衛東直接王小年要電話號碼，王小年自會以為鄭衛東沒把他放在眼里，那自然是生了嫌隙。王小年他爹雖說年紀頗大，估計沒什麼機會升上去了，但組織部也是個實權部門，多一個朋友也好辦事。所以說，要說做事重要，琢磨人也重要，有時候把人琢磨清楚了，辦事也就事半功倍水到渠成。也所以說，最近得夾著尾巴做人啊，不能瞎鬧事了，指不定就是別人給你下的個套。
哎，又上了一課啊，程謹謙在那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