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熠陽沖干淨口中的牙膏泡沫才說︰「刷牙的時候不要講話。」他沒有回答許榮榮的問題。
許榮榮停下來,看向戰熠陽,又問一遍︰「你知不知道你爸喜歡什麼?」
戰熠陽伸手抹掉許榮榮嘴角的牙膏泡沫,動作溫柔,語氣卻分外冷硬︰「不知道,誰有時間記他喜歡什麼。」
「……」按照戰熠陽和戰司令目前冰冷的關系來看,許榮榮相信戰熠陽這句話絕對是真的,只好去問戰亦琳。
一接通戰亦琳的電話,听筒里就傳來她頗為著急的聲音︰「大嫂,你搞定大哥了嗎?他肯回來嗎?」
「唔,這個你放心,我一定會搞定他的,他今天一定會乖乖听我的話!」許榮榮為難地說,「但是,亦琳,有件事我需要你幫忙——我還沒給爸準備生日禮物,你哥又不肯說爸喜歡什麼……」
戰亦琳毫無壓力地說,「等下啊,我發個東西給你。」
戰亦琳是早有準備的,給許榮榮發來一個地址和一張圖片。
圖片是一副玉石雕成的象棋的圖片,地址是賣這副象棋的地址。
戰亦琳說,戰司令最喜歡下象棋,還是國家象棋協會的成員,平時也喜歡收藏高材質的象棋,把這個買來送他,最合適不過了。
許榮榮不懂玉,但是從圖片上看,雕成這象棋的玉絕對是極品,色澤實在太誘人了。
刷完牙吃了早餐,許榮榮讓戰熠陽帶自己去買這副象棋。
戰熠陽還是老大不情願的樣子,許榮榮捏捏他的臉頰,「別裝了,你知道今天是你爸的生日。」
「你也知道我不想回去。」戰熠陽抱著手坐在駕駛座上,遲遲沒有發動車子。
「唔,你就當是陪我回去好了。乖啊,發動車子,我們去買東西。」許榮榮很有耐心地哄著大齡兒童,模模他的頭,「乖,听話許老師才會疼你。」
戰熠陽最終還是發動了車子。
賣象棋的商家是國內知名的玉器品牌,許榮榮一進去就指明了要這副象棋。
銷售員有些為難,她打量著衣著普通的許榮榮和戰熠陽,斷定他們只是一般般的小人物,放大了膽子說︰「小姐,這款象棋是我們用出土不久的古玉雕成的,出自國內最知名的玉器雕刻師劉廣成先生之手。全球僅有八副。造價十分昂貴……」
听說是限量版許榮榮更加高興了,這樣的話戰司令會更加喜歡的,她點點頭,「麻煩你取出來給我看看。」
「這個……小姐,因為是限量版,購買的話需要……預約。」
戰熠陽看前台支支吾吾,冷笑了一聲,「把你們經理叫出來。」
前台愕然看向戰熠陽,見他雖然長得很帥,但是他命令式的語氣讓她很不舒服,掃了一眼他的休閑裝,「我們經理只接待高級貴賓的,先生。」
許榮榮終于明白過來這個銷售員一直不肯把東西拿出來,是……看他們買不起。
看不起她就算了,居然敢蔑視她老公?
「小姐。」許榮榮壓抑著胸腔里的怒氣看向銷售員,「你只是站在這里賣的吧?」她頓了頓才不緊不慢的接著說,「不負責鑒定客戶是不是貴賓吧?」
「……」站在這里……賣……站街?
銷售員的五官扭曲了。
戰熠陽眯眯眼,撥通了紀凡逸的電話。
銷售員的怒火被許榮榮點燃了,卻不能發脾氣,只是憤憤地說︰「能成為我們的貴賓的人不多。我們記得所有的貴賓。兩位,你們不是我們的貴賓!」百分之百藐視的語氣。
「如果只做那幾位貴賓的生意……小姐,你可能真的要去‘賣其他的’了!」許榮榮平時溫和淡然的樣子,但那是在沒有惹到她的情況下。
現在,很明顯這位銷售員惹到她了。
「你……」銷售員氣得臉都漲紅了。
許榮榮沒想到開開心心出來買東西會變成這樣,扁扁嘴委委屈屈的看向戰熠陽,眼底寫著四個字︰我不開心。
戰熠陽牽住許榮榮的手把她拉過來,扯了扯她的嘴角︰「笑一笑,演一出好戲給你看。」
許榮榮抿抿唇,已經不想買了,要把戰熠陽拉走。
就在這時,珠寶店的經理走了出來。
銷售員恭敬禮貌地跟經理打了個招呼,經理卻連搭理她的時間都沒有,徑直迎向戰熠陽︰「戰先生,紀總的首席秘書葉小姐的電話剛追下來,您怎麼不先跟我們預約呢?請跟我進貴賓接待室,需要什麼我慢慢跟您介紹。」
「……」銷售員驚呆了。
戰熠陽摟著許榮榮的肩膀看著她,目光寵溺,「想進去嗎?」
這下連經理都驚呆了,敢情她真正該伺候好的不是戰少將,而是他旁邊的小女生?
許榮榮搖搖頭,「我們再找找其他合適的禮物吧。」
買禮物這種事情本來就要看心情的,現在她買那副象棋的心情全沒了。
「好。」戰熠陽簡直就是二十四孝丈夫的典範,天大地大老婆說的話最大,他牽起許榮榮的手,把她帶出了珠寶店。
「戰先生……」經理還想挽留這個大客戶,卻無能為力,只能瞪了銷售員一眼,「通知到其他分店,遇到這兩個人給我跟財神一樣把他們供奉起來!不要讓其他人犯跟你同樣的低級錯誤!」
銷售員唯唯諾諾地去照辦了。
店外面,許榮榮挽著戰熠陽的手百無聊賴地走著,時不時往前踢腳,興致缺缺的樣子。
戰熠陽記得她出門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停下來捧住她的臉,「還在生氣?」
許榮榮望了望天,搖頭。
「可是你看起來就是不開心。」戰熠陽說,「我讓經理炒了那個銷售員?」
「不是因為她啦。」許榮榮把戰熠陽的手拿下來繼續往前走,「我出了珠寶店就忘了她了。我只是不知道該送爸什麼。他只喜歡象棋嗎?」
戰熠陽見小東西苦惱的樣子,終于是松了口,「他還篤信佛教。」
許榮榮的小腦袋瓜轉動起來,忽然想起來一個地方,眉開眼笑地拉著戰熠陽往車子那邊跑去,「快,開車帶我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A市郊區的一個小村莊。
文藝古老的小村莊,各種藝術工作室林立,三三兩兩的行人用單反記錄著這個小村莊的每一個角落。
隨意一個角落,都有濃濃的藝術氣息。
安靜,古樸,無華。
戰熠陽也是地地道道的A市人,從來都不知道這座時尚大都市里還有這樣的一個地方。
許榮榮把戰熠陽帶到了一個私人工作室。
工作室的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許榮榮前幾年來這里瞎逛的時候認識的,他是佛教忠誠的信徒,這家小小的手工店里的一切,都離不開佛理禪理。
這里有一副檀香木象棋,是老板幾年前在西藏旅游的時候,住在西藏的寺廟里一枚一枚刻下的。
意義非凡。
價格也不算便宜,放在貨架上兩年多了。
這次,許榮榮收走了它。
「你爸爸一定會喜歡的!」回程上,許榮榮信誓旦旦地說。
戰熠陽挑了挑眉梢,「別人送的肯定比你手上的東西都要貴,而且不止一倍。」
一听這話許榮榮也有壓力了,扭絞著雙手糾結了半晌,最終說︰「對哦,別人送的肯定都是名牌貨……我們這個……這樣吧,你爸要是喜歡,那這就是我挑的,他要是不喜歡……那就是你挑的,跟我沒有關系!」
「憑什麼?」戰熠陽皺眉。
「憑今天我是女王!少將,你最好乖乖听話!」
戰熠陽失笑,把車子開回市區,和許榮榮吃了午飯,下午帶著她去了一家服裝店挑禮服。
服裝店的人是熟悉戰熠陽的,立馬給許榮榮挑選到了最合適她的衣服。
白色的裹胸禮服,胸口的正中間向兩邊肩膀延伸出兩根四根手指粗細的綁帶,繞過肩膀,在頸後綁成一個蝴蝶結。
收腰款式,裙擺過膝,許榮榮不盈一握的小蠻腰和勻稱筆直的小腿展露無遺,顯得十分清新。
燈光下,她分明的鎖骨凸現出來,那上面的肌膚白皙細膩,泛出誘人的光澤,唆使著人去犯罪。
戰熠陽想把外套月兌下來,然後把許榮榮裹住,再把她箍在懷里。
誰都不準看!
「許小姐,這套衣服很適合你。」銷售員讓許榮榮照照鏡子,許榮榮卻跑到了戰熠陽面前,「好看嗎?」戰熠陽就是她最好的鏡子。
「還可以。」戰熠陽低頭湊到許榮榮耳邊低聲說,「只比你不穿衣服的時候差了一點點。」
只比不穿衣服的時候差了一點點……
這個流-氓!
許榮榮微微笑著去抱住了戰熠陽的腰,甜甜蜜蜜的樣子,手卻笑里藏刀的在他的腰上狠狠擰了一把。
哼哼,讓他亂說話!
戰熠陽的定力很強大,面不改色的看著許榮榮︰「再擰,我就吻你。」
許榮榮眨巴眨巴眼楮,果斷踮起腳尖在戰熠陽的唇上狠狠親了一下,「誰怕誰啊!」被他嚇了這麼多次,她早就有經驗了好吧。
戰熠陽難得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