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也許本來就是這麼殘酷,自從來到了古龍的江湖,林楓對于這種事情早已經司空見慣了,也許當他不想殺人的時候,別人卻一定要殺他,當他看著謝碧玉那一臉冷漠的表情之後,卻更加的確信了這一點。
魚肉和刀俎的關系,謝碧玉看著林楓的動作過後,微笑著,雨水灑落在她的身上,她一點也不覺得寒冷,視線凝視著少年人,「你看起來不累嗎?」
「我很累。」林楓點了點頭冷聲道,「殺你怪可惜的。」謝碧玉沉默片刻,掃了一眼那歐陽情,「把你們兩個都殺了就不可惜了,做一對苦命鴛鴦,我反而更舒服。」
「……」林楓嘆了口氣,「我真怕我有一天也會變成你這樣麻木不仁。」
「江湖本來如此,何來正義,何來仁慈。」說到這里,謝碧玉看了一眼死去的無十三,「我的哥哥啊,是個苦命人,從小沒有了家,他的母親被我的母親當著他的面活活毒死,我的父親謝曉峰一代劍神在那看著他被毒死。」
「……」林楓聆听著,不言語,「他一個人離開了家二十多年,後來遇到了我父親的宿敵,燕十三,燕十三傳授他一身絕學之後也走了。」說到這里,謝碧玉幽幽的眼神停留在林楓的身上,「當我過來找他的時候,他一點也不埋怨我,他說他可以放棄家業,讓我做神劍山莊的主人,他甚至是願意一輩子呆在這囚死谷中,只要我給他找一個干靜的棉被和干淨的床單就足夠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和他生死對決。」林楓有點無奈的問道。
「我覺得他這樣活著沒意義啊,還不如死了,像他這樣行尸走肉的活著有什麼用?他連我都不願意殺,只因為他還想將我當親人一樣來對待,不過沒辦法,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他這樣的xing格,他應該報仇的,所以我一定要他死在我的劍下,因為我的武功比他高太多太多,這樣,他死了也不可惜,因為從那以後,我會讓我的名字,碧玉夫人,名震江湖!!讓天下人都為之膽寒。」說到這里,碧玉夫人抬起頭來看著林楓,他輕輕的彈了彈自己的掌中劍。
「你解釋的有點多了。」
「沒辦法,總是想找個人說說話,而且死人總是不會將我說的話和秘密告訴別人的。」謝碧玉微笑著。
「哦?你就那麼確定我會死?」
「是啊,本小姐覺得你會死,你就是會死,連老天爺都不會救你了。」謝碧玉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因為在她看來,如果連一個跑了一天一夜,未進食的人都殺不死的,這怎麼可能?盡管那琴音很詭異,但對于她而言,她相信自己絕對不可能跟無十三一樣差勁、。
林楓看了一眼歐陽情,湊到了她的耳垂邊,「等下我和她打斗的時候你先走,無論跑到哪里,越遠越好,永遠也不要回頭。」
「可是。」歐陽情面se一楞,卻是點了點頭,她雖然不舍,不忍心,但她知道自己現在呆在林楓的身邊就是一個拖累,「你現在就走。」林楓冷冷的說道。
歐陽情不發一言,快速的向著囚死谷的出口處跑著,不停的奔跑。
「我說過的,殺你一個很可惜,殺兩個才不可惜。」謝碧玉聲音剛落,他的劍如魔一般,一劍揮出,一道劍氣發散開來,散she在了雨水之中,從背後向著歐陽情襲來。
歐陽情感覺到身後傳來的危險氣息,但她絕對不能回頭,她知道自己不能辜負林楓的期望,他只是不停的跑著,少年人逍遙無極,攔在了歐陽情的身後,一劍揮出,將那襲來的劍氣直接破開。
劍氣四散到空氣中,山石碎裂。
謝碧玉幽幽的看著那雨中持劍的偏偏少年人,面帶著微笑,「我殺了你,再去追她。」
「好,我也很期待與謝曉峰的女兒做一場對決。」林楓笑道,謝碧玉就是碧玉夫人,碧玉夫人是誰?她是《碧血洗銀槍》中的未登場的一個boss,也就是無十三的妹妹,也許這個世界足夠亂了,所以才會造成這種錯亂的身份,畢竟在他所認知之中,謝曉峰有個女兒叫謝小玉,僅此而已。
謝碧玉談笑著,她已經將林楓看做是一個死人了,手中的劍輕飄飄的刺出,看似毫無變化,但是她的劍法卻有了靈氣,輕描淡寫,灰塵如意,這劍法已經刺出十三劍。
這劍法平靜,卻涵蓋著天地間的殺氣,這奪命十三劍,比無十三用的威力更大,林楓不禁產生一種謝小玉的劍法其實很慢的感覺,只是他雖然這樣想,謝小玉的劍法實際上卻快若閃電。
似快非快,似慢非慢,雨水淅淅瀝瀝的luo著,劍的尖端發出一聲奇異的震動,劍光向前一震,卻已經飛散出十三道劍光。
林楓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若是察覺不到這劍法之中的變化的話,那麼,他所要迎來的就只有死亡。
雨水還在下著,他听得到歐陽情那奔跑時候的呼吸聲,也听得到那遠處落葉被雨水拍打著的時候的聲音,安靜無比,一切都仿佛瞬間停頓了一般。
不能死,絕對不能死,琴音,沒有錯,他需要的僅僅只是心中的那一分琴音,他看著謝碧玉,嘴角微笑著,琴音響起,心中所彈之琴與身後的焦尾琴發出來的聲音同時響起,最後手中的劍出手。
謝碧玉強行不讓自己受到這琴音的干擾,只是,對于不同的人,琴有不同的音來克制,林楓很明白這一點,一曲浮生未歇響起,琴音之中涵蓋著太多太多的生氣與靈氣,這讓謝碧玉有點驚訝,仿佛萬物都因為這琴音而變得更加的富有生機。
生死,生,死,既然要生,為何要死,為何要殺人,為何要名利?為了什麼?謝碧玉的劍中斷了,她呆在原地,目光痴痴的聆听著琴音,少年人嘆了口氣,默默的看著她,琴音繚動,他張開嘴,輕哼著那曲聲。
悠揚的聲音響起,她如木頭人一般的站在原地。
「放下吧,你做的一切本來就沒有意義,何必呢?」林楓看著謝碧玉說道。
這聲音響起後,似乎將謝碧玉從音律之中驚醒,她抬起頭來,眼神里殺意十足,林楓見此,再次用心琴,只是這一次,謝碧玉的臉上布滿了寒霜,「我終于知道你是怎麼殺我哥哥的了。」
「可我沒有殺你。」林楓微笑著看著他。
「你要付出代價。」謝碧玉的劍如流水般再次揮出,她相信自己的這一劍,可以讓萬物的生命都終結,他甚至是相信這一劍,能夠斬斷林楓的琴意。
這一劍涵蓋了她太多的決心,一個無法失敗的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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