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悅瑩在現代,一直處于亞健康狀態,輕度的封閉和過度的收斂,讓她的心情一直處于看似無悲無喜其實卻沉悶中,只是她習慣了這種狀態,認為是正常的,也沒有在意過。
單位組織體檢,也查出她心髒不好,說什麼心動過緩,竇性心率,她不懂這些名詞,就去問大夫要不要緊,大夫說沒什麼大問題,她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平時在家看的晚了,總會耳鳴目眩,她也去瞧過中醫,中醫總給她隨便開點藥,她吃了也就完事了,從沒在意過。
今天,方悅瑩看到嚴子喬和黃承彥兩人的詫異,很是糊涂,特別是黃承彥,她想他又不是大夫,湊什麼熱鬧啊︰「爹,你們怎麼了?」她無辜的好象兩個人在看別人。
黃承彥長嘆一聲︰「月英,你的脈象怎麼會變了如此許多,爹和你嚴叔叔正為此不解呢!」他耐心的解釋道。
方悅瑩咦了一聲︰「爹,你也會瞧病?」自己會看病,還麻煩人家大夫干嘛嗎!她有些不悅,她想自己的丑容自然是少一看算一人參觀的好了。
黃承彥搖頭︰「月英,你忘記了,為父有時也會把把脈的,但醫理黃歧之術,就比不得你嚴叔叔了。」他真的無法形容自己的感覺,女兒居然將自己的一切都不記得了。
嚴子喬微笑︰「承彥兄過謙了,所謂術業有專攻而已,若論天下興衰成敗,我卻一字也不能提了。」雖然在和黃承彥客氣,可他還是看著方悅瑩。
方悅瑩無法忍受他們看猴子般看她了,她問道︰「嚴叔叔,我到底怎麼了?」有話直說,別吞吞吐吐,害人難受,她這麼想。
「你也沒什麼,就是脈澀一些,跳動無力,身子需要調養。」嚴子喬看著她輕描淡寫的說。
「脈澀?跳動無力?」方悅瑩突然想起在現代時,有個老中醫也這麼說過她,當時她听了沒任何感覺,因為根本不知那說明了什麼。可是方悅瑩想不通,自己穿越過來的不是靈魂嗎?怎麼脈象卻和以前一樣?她迷茫的看著嚴子喬,不知道該說什麼。
嚴子喬看了方悅瑩半晌,微笑道︰「看來,你也不記得這些了,」想到黃月英忘記了以前和自己學過的醫理,他略有傷感,「我給你先開點藥調理調理吧!只是,不知道你這次變化為何這麼大,落水,應該不會如此啊!」說到最後,他又看著方悅瑩。
方悅瑩心虛的嚷嚷︰「我也不知道,那個……嚴叔叔,你們是不是弄錯了,也許我不是你們這里的人,你們認錯也是可能的!」惡人先告狀,方悅瑩先質疑自己。
黃承彥和嚴子喬一听,大笑︰「月英,天下不可能再有一個這樣的女子了,就是你什麼也不記得了,我們也確定你是誰!」哪里還能有這樣的丑女嘛,她也不想想,竟然說出這麼沒思想的話。
方悅瑩一听,很不高興︰「好啦,我要休息,你們出去吧!」她下逐客令了,誰讓這兩個人一點有用的信息也不提供,相反總說些風涼話,令她郁悶不已。
嚴子喬看了黃承彥一眼,忍俊不禁︰「承彥兄,我們討謙了,還是快走吧!」簾子一挑,走到門口,他又回頭,「玉蓉,一會來取藥煎熬,讓月英睡前服下!」他呵呵笑著走了。
方悅瑩長出了一口氣,重重躺倒在床上,總算清靜一會了,她才將那顆懸著的心放回了原處,剛要想想自己的境遇,玉蓉走過來說︰「小姐,不早了,多少用些飯吧!」方悅瑩這才發現自己忘記屋里還有玉蓉。
方悅瑩搖搖頭說︰「先不用了,你先去嚴叔叔那里拿藥吧,順便替我問問,我這脈象可否有礙?」剛換了身體,還沒有什麼饑餓的感覺,她需要清理一下思路。
「便是用藥,也要飯後才能養身啊,」玉蓉看著方悅瑩說道,「小姐以前不是常說,要惜福養身才是正道嗎?」她看到方悅瑩要拒絕,趕忙加了這一句。
方悅瑩差點暈倒,她沒想到這個黃月英竟然是個這樣愛惜自己的人︰「好吧,你去弄一點粥,我喝些就好了!」現在,她的精神高度緊張,哪里還有胃口吃飯。
玉蓉高高興興的答應了就出去了,少時,她端了一個托盤進來,擺了兩樣小菜和一碗粳米女乃羹,勸方悅瑩吃,方悅瑩看看她站在自己身後,很是不習慣,說道︰「你也端碗飯來吃吧,兩個人一起吃香甜!」又不是什麼大小姐,還真不適應被人總伺候的感覺。
玉蓉大驚︰「小姐,你不是常說,主僕有別,主要有主派,僕要有僕樣嗎?」沒想到,這個黃月英居然等級觀念這樣強烈,方悅瑩覺得她真不可愛。
「不防,一樣娘生爹養的,沒有什麼高低,那些派啊樣啊的,做給外人看看就好了!」方悅瑩只好含混的說,誰讓自己現在是黃月英呢。
玉蓉期期艾艾不知道如何是好,方悅瑩笑道︰「你若不陪我吃,我也不吃了!」一句話,玉蓉就快快去端了一碗粥來,小口小口吃著。
吃罷,玉蓉收了碗筷才說︰「小姐,我去取藥,立時就來,你若有事就喊一聲,外邊也是有人的。」她似乎有些不放心方悅瑩,方悅瑩點頭,示意她快去,不再多說。
好不容易,屋里就剩下方悅瑩了,她站在窗前回憶起來————救狗而死,等勾魂的等到了玉蓉的臉,回到黃家,黃承彥和嚴子喬躲躲閃閃的話里,好象瞞著自己什麼,還有這張說丑不丑、又很怪異的臉,她覺得好象哪里錯了,可又想不出是哪里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