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蘇小姐確實挺講究,而且頗有耐心。
她又一次吩咐人,把我擦洗干淨,同時也清理了洗手間,更換了床褥,只不過,在她臨走的時候,又多了一項安排,當我要上洗手間的時候,必須要有專人陪著,而且還要面對面的陪著。
一心討好她的秦熙來欣然受命。
這家伙倒很敬業,送晚飯的時候,特意跟了進來,因為他在場,我故意裝作食yu不振的樣子,沒吃幾口,就不吃了。
他對此並不在意,拿著槍頂著我,吩咐手下,把熬好的湯藥給我端來,也不管我喝不喝得下去,掰開我的嘴,就往里灌。
我心中滿是怒火,卻又不能發作,只好示意他不必如此,在他撤手之後,我自己拿著湯藥,乖乖的喝了。
秦熙來臨走的時候,異常yin險的囑咐我,晚上好好睡覺,別沒事總往洗手間跑,否則,就說明我喝的藥量不夠,達不到治療的目的,那樣的話,他會大幅度增加藥量,盡可能地讓我早ri痊愈。
我當然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于是怯怯的告訴他,我會盡可能的憋著,以免洗手間上多了,影響到他和諸位弟兄的休息。
話雖如此,但我晚上還是上了十余趟洗手間,而他和手下也為此,付出了一宿沒睡的代價。
其實,就算每一次他們都在場,我也並不是都能拉的出來,不過,我有一個很好的托詞,就是不想給蘇小姐找麻煩,所以,只要肚子一有動靜,我就會來到洗手間,要不然弄得哪兒都是大便,我會很過意不去。
秦熙來等人盡管很生氣,但他們畢竟不敢太過分,況且,我又頂著蘇小姐這個大帽子,所以,他們除了在第二天增加湯藥的量之外,並沒有對我濫用私刑。
我早知他們會如此,故意早餐也沒吃,賴在床上一頓大睡。
他們在這個時候是不敢把我弄醒的,說到底,我畢竟是個很有價值的病人,他們除了在讓我喝藥的當口做點文章之外,對于其他能夠危害我健康的事情,他們就算敢想,也絕不敢去做。
一直到了上午十點多,我才醒來。
當我睜開眼楮,病怏怏爬起來的時候,發現秦熙來等人早就紅眼巴嚓的站在床頭等著,一個個滿臉壞笑。
「張先生,該到吃藥的時間啦!」
秦熙來端著湯藥,一副狼外婆的模樣。
這一回,我並沒有屈服。
于是,秦熙來打著監督我喝藥的幌子,順理成章的吩咐人,十分野蠻地掰開我的嘴,又往里面灌藥。
我奮力一咬,「 嚓」一下,毫不含糊的把掰著我嘴的那個家伙一個拇指咬了下來,然後,我佯裝病態,拼命的朝著三個攝像頭呼喊。
果然,就在掉了拇指的那家伙一邊扯著我脖領子,一邊呲牙咧嘴,要狠狠教訓我的時候,走廊里猛然想起了蘇小姐的呼喊聲。
「放開他,你們這是要干嘛,想弄死他嗎?」
由于房門開著,蘇小姐的話毫無阻擋的傳了進來,秦熙來趕緊示意那人松開我,正要示意我不許多嘴的時候,我白眼球一翻,「哏兒嘍」一聲,「昏倒」在了床上。
「昏迷」中,我听到蘇小姐大聲斥責秦熙來等人,並且威脅他們,如果再有下次,她一定會把事情呈報給秦老板。
見到蘇小姐動了真怒,秦熙來等一幫軍人,一時間噤若寒蟬,低眉順眼,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沒過多久,經過召喚,那個醫生火速來到了房間,看到我的模樣,他似乎也很著慌,一會兒用听診器听听這兒,一會兒又用小鐵錘敲敲我那兒,好半天才擦著汗說道︰「還好,還好,他只是身體虛弱,受不了刺激,暫時暈了過去,過一會兒,他自會醒來。」
「醫生,你看看我的拇指還能不能接上去了?」
那個被我咬的家伙,從地上撿起半截拇指,苦著臉咨詢醫生。
「還接個屁!你要是再這樣對他,保管會把他弄死,屆時,甭說是你,就連老子的脖子恐怕都得一道兒斷了。」
醫生經過這段時間的折騰,似乎脾氣也沒那麼好了,說起話來,再沒了耐xing,一臉的氣憤。
「他在這里只是一個過客,你們只要把他服侍好了,一旦時機成熟,不僅他會離開,連你們也會走的,何必整ri和他為難?」
對于高力士的提醒,秦熙來等人唯唯稱諾。
當我從「昏迷」中醒來,目光掃過如同斗敗公雞一般的秦熙來等人的時候,我心里當真暢快無比。
蘇小姐更換了湯藥,溫柔的坐在我旁邊,在她的款款軟語誘導之下,我很順從地喝干了湯藥,看得秦熙來眼楮直冒火。
媽的,嫉妒死你個王八蛋。
湯藥喝完,蘇小姐很滿意自己的成就,臨走之際,十分嚴厲的叮囑秦熙來等人,再給我喝藥,一定要像她剛才那樣,否則,她一定會據實上報。
「我看你應該早點去投胎。」
高力士走在了最後,我發現,老人妖莫名其妙說了這句話的時候,眼楮里竟然閃動著一絲難明的笑意。
晚上的時候,我又上了十來趟洗手間,秦熙來等人依然對我不離不棄。
我看得出來,他們越來越疲憊了。
而我就不一樣了,別看我也是整宿沒睡,但我白天可以補充睡眠,而且我還借著靠在床上的機會,悄悄地進行吐納修習。
除了今天的早餐之外,剩下的那兩餐,我照吃不誤,盡管假模假樣的不斷拉肚子,但我的營養攝入可一點都不失衡。
有了先例,秦熙來等人再也不敢逼我喝藥,而且,他們也變的規矩了很多,一個個眼里冒著火,卻都成了啞巴。
看到這種變化,我也就不再鬧了,蘇小姐為此著實夸獎了秦熙來等人一番,說他們識時務,會辦事。
爭執倒是沒有了,但我上洗手間的次數卻沒有改變,而他們責任在身,自然得亦步亦趨的跟著我。
如此一來,即便是鐵人也受不了。
沒過幾天,包括秦熙來在內,都變得無jing打采,逐漸疏懶了起來,等到了最後,干脆互相推諉。
秦熙來見到這種情況,便給手下人開始排班,一開始還是分兩撥輪流跟著我,沒兩天半,分成三撥,跟著是四撥,倆倆成為一組。
然而,就算是倆人一組,值班到了最後,也是你推我讓。
由于我這段時間,一直沒起什麼ど蛾子,所以,秦熙來感受不到危機,也就對手下人的這種行為睜只眼閉只眼。
我暗暗高興,知道自己一直等待的機會就要來了,于是,毫不顯露聲s ,繼續營造著折磨人的氛圍。
其實,我知道包括蘇小姐在內,都在懷疑我的病情,但我有自己的一套辦法,一天之中,確實得有兩三次在拉稀。
沒辦法,誰讓老子能力超群,可以隨意控制自己腸道的蠕動呢?
這一天,我估麼著是時候了,就在下午三點多鐘,走入洗手間。果然,沒過多久,走廊里便響起了說話聲。
「你自己去看看得了,反正那小子也沒什麼事,何必拉著我?」
這人說話的時候打著哈氣,從語氣中我就能听出來,他是又困又不耐煩。
「也行!這次我去,下一次你去,咱倆輪流休息。」
另一個家伙也是感同身受,竟然沒有爭執,想也沒想就接受了同伴的建議。
我豎著耳朵听著,心中大喜若狂,暗想自己的苦心經營終于有了回報。
隨著腳步聲逐漸走進,我竟然有點緊張,不過,轉念一想,反正已經死過一次了,再來一次又有什麼了不得的。
心思篤定之後,我靜靜的等待著來人。
開鎖聲過後,門被打開,那人罵罵咧咧的就進了來。
「禍害jing,一天到晚的拉稀,早晚得拉死你!」
忽然,洗手間里傳來咕咚一聲,這人立刻驚詫的問道︰「怎麼了,你這廝不會又跌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