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怪大叔為了幫助古戰默盡快領悟天武,自傲雪十三峰拼死取回一塊巴掌大的石頭,石頭上刻有一道劍痕,怪大叔稱之為劍石。
古戰默便是握著那塊劍石,看著師父將三分靈體的剩余功力傳給了古戰八荒、古戰雪、古戰血狼和古戰熊四人然後消散。
怪大叔消散之際,告訴他們,他之本尊被困在了一個很神秘的地方,只有他們足夠強大時,才有機會救出他之本尊。
那時,古戰默悲痛萬分,立誓一定要領悟天武,強大之後救出師父。
便是這天人分離的悲痛,開啟了古戰默再入意識之境的契機。
意識之境中,古戰默在悲楚萬分的心境下,那塊劍石上竟是傳了了異樣的情緒波動。
似滄桑,似悲懷,似嘆息。
自那劍痕上傳出,透過指尖,直扣心間。
一瞬間,這奇異的感覺佔滿古戰默心間,悲從心起。
仿佛,歷經滄海桑田。
仿佛,嘗盡紅塵悲歡。
仿佛,看盡萬般離別。
仿佛,是那塊劍石,領著他,一看世間百態,一走一世沉浮。
年少的心,仿佛瞬息滄桑。
隨即,意識之境中,腦海深處那團濃霧似乎受到劍石感應,微微震動起來,演化出無數紛雜景象,不斷在古戰默腦海里閃爍。
雖是看不真切,卻依稀可以感覺到,那紛雜的景象里,有著快意江湖的豪氣,有著生死離別的悲懷,有著情義兩難全的無奈,有著看盡滄桑的淡然,有著靜看風雲變幻的悠然。
這些紛亂的景象,卻是讓古戰默有一種極為強烈的熟悉感。而他的心境,也隨著這些紛雜的景象不斷起伏變幻,不由得想起練劍的種種。
當初為何握劍?
現在,又為什麼握劍?
劍,又是什麼?
數年光陰,無聲黑白,幽幽而過。
這里,他長大的地方,有過多少歡笑,多少開懷。
我之劍,就是為了守護這些我所在乎的人,守護這些快樂的時光啊。
絕不可以,讓我在乎的人,像師父這般離去啊。
我之劍,一定要守護你們!
這才是我握劍的真正初心啊!
日後,一入江湖,紅塵紛擾,自己可還會記得這般握劍的初心?
初心,初心。
何人能自濁世風浪中一保初心?
初心不變,真心不變,此情不變。
我之劍,便是我之初心。
劍鋒所至,初心所至。
初心即劍,劍即初心啊!
守護初心,便是自己的武道!
一念開悟,一步登天武。
隨即,那塊劍石上便傳出了一股劍意波動。古戰默心領神會,習得了配合天武的極致劍法,初心之劍,更領悟出一式極招「不歸」。
正是「不歸」一招,讓古戰默一劍劈開了那團迷霧。
迷霧散去之後,出現的是一座蒼涼的孤城。古戰默在意識之境中進入孤城,那座孤城散出了些許零碎的意識波動,向他傳遞了少許關于天武的信息。
那座孤城,就像是一個記憶的寶箱,埋藏著許多古戰默又熟悉又陌生的記憶。只等著古戰默尋到下一個契機,再一次開啟這座孤城的秘密。
天武七重,古戰默此刻乃是天武一重。而他之天武武基與尋常武基並不一樣,丹田內並非是氣根,而是一柄七彩之劍。而這七彩之劍,只有第一層赤色是亮著光華,其余六色皆為黯淡。正是他眼下天武一重的標志。
而「不歸」一招,竟是能瞬間激發七重天武極元之力,威力恐怖絕倫。但是他以一重天武之力使用「不歸」一招的後果便是全身月兌力,短時間內再無絲毫戰力。
古戰默此刻所用劍式,並非初心之劍「不歸」的劍式,而是這些年來在復興島依靠劍感所悟的劍式。不過如今的他,劍式的基礎乃是初心之劍的劍意,所以任何劍式在他手中,招式雖沒有變化,但是境界卻是不可同日而語,威力自然也提升了數倍。
古戰默不用初心劍式,未盡全力,有兩個原因。
一者,則是師父曾告誡過他,行走江湖,萬不可底牌盡現,無論什麼時候,保留一張底牌,便是多一份轉機。
初心之劍,便是他最大的底牌。
再者,他對青衣龍衛並無殺心。一來是因為曾經答應過師父,盡量不殺雲海異族之人,二來他也極為欣賞青衣龍衛的氣魄。若是他動用初心極招「不歸」,他相信,縱算青衣龍衛乃是尊武境的等階,也絕難抵擋,不死也要重傷。
當初他初入天武,一招「不歸」劈開腦中那團迷霧,那一招的威能,他至今猶有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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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白衣,兩道快絕身姿越斗越烈。
方圓數十丈,已是一片狼藉。
劍,越來越快。
快到不及眨眼,快到不及喘息。
唯有快,再快。
比快的兩人,已是看不清對方劍路,只憑劍者本能躲閃,揮劍。
兩人的眼中,都是浮起一抹狂熱之色。
如此酣暢淋灕的戰斗,讓人快意絕倫。
身為劍中強者,沒有什麼比遇到一個與自己旗鼓相當,能印證自己劍上能為之人更為快意的事情。
「轟——」
陡然一聲悶響,如沉雷,自纏斗的兩團虛影中炸響而開,無邊氣浪橫掃而出,驚起山風狂嘯。
青衣白影,倏然分開,落回水池兩邊。
兩道人影,陡然沉寂下來。
一者踏弓步,揚劍指天。
一者飄然而立,劍指指地。
驚嘯的山風陡然無聲。
林靜風止。
氣氛,頓時凝重。
一片死寂。
唯有迫人的氣勢,讓人窒息。
龍玲瓏和巫念雅目光中俱是布滿緊張之色。
她們知道,極招將出了。
極招一出,戰況便要涌向新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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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沉寂,卻有度日如年之感。
壓抑的氛圍中,青衣龍衛碧濤一動,當先發難。
「小子,注意來,這一招要見血了。」
一聲提醒,乃是對對方武魄的認可。
「碧龍逐濤!」
低喝一聲,青衣龍衛劍挽天華,指天長劍上,霎時間碧芒生濤,極招運化而開。
「領教了。」
古戰默淡笑泰然,一聲高喝,極招「萬海傾濤」同樣運化而出。
兩人真元同時飽提,四散的氣勁打破壓抑氛圍,再次引得山風呼嘯,風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