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挽崖一行總算是有驚無險,古戰默求得血生花便是歸心似箭,啟程趕回中原。路經白雲鎮,想起那個有意思的刀者,便想去尋他再喝一次酒。
到了白雲鎮,卻是沒有尋到思無邪,一打听,才知道自己來晚了幾日,思無邪數日前已經離開了白雲鎮,前往中原。
「不知還能不能踫到他。」出了白雲鎮,古戰默有些惋惜的嘆道。
「不過憑他能為,用不了多久一定能在中原聲名鵲起,屆時找他亦是不難。」古戰默雙手抱頭,抬頭看看了天上的暖陽,眯了眯眼,淡笑一聲,自語道,「中原,又要多一個有趣的人了。」
思無邪不在,古戰默路上再無其它事情,便抓緊趕路,數日後,便出了羽州,來到中原邊界落星峰地帶。
山麓,古戰默仰頭而望,但見晴天白雲間,聳天巨峰插雲而上,巍峨壯觀,讓人不禁心胸一闊,頓有豪情壯志之感。
「既到此處,豈有錯過落星峰奇景的道理。」古戰默說道,「只可惜落兄不在,少了一個喝酒的伴。」
一想到落人歸,想到那個冷漠的刀者,古戰默心中莫名一暖。
「不知今後是否有緣再見。」古戰默輕嘆一聲,腳下一點,輕功身法一展,向著峰巔攀登而去。
到得山巔,古戰默卻是臉色猛然一變,右手瞬間扣緊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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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疏風曉苑。
庭院內,春色滿園,佳人獨坐。
一歲風華坐在石桌旁,秀眉微蹙,看著花圃內爭奇斗艷的花草怔怔出神,石桌上的茶杯沒有動過的痕跡,里面的茶已是沒有了溫度。
不遠處的亭廊里,劍飄雨雙手抱劍,斜靠著一根木柱,神色有些蕭索,目光凝落在靜坐的佳人身上。
只是那目光深處,卻有著莫名的復雜神色。
巫念雅從亭廊拐角處走了出來,正好一眼看到劍飄雨,心中微微一愣。
這些時日劍飄雨一直都跟著一歲風華,從鑄劍山莊來到了疏風曉苑。巫念雅對劍飄雨的習性多少有些了解。
簡單言之,她從來沒有見過,也無法相信,一個修為極高,在江湖上成名數十年的絕頂高手,竟然可以那般死皮賴臉,可以那般潑皮無賴,絲毫沒有一點高手風度。
所以此刻無意間她一眼瞥見劍飄雨蕭索而落寞的神情,心中自然驚訝。在她印象里,所謂的滄桑落寞,這些氣質是不可能出現在這個完全就是個市儈小混混的劍飄雨身上的。
劍飄雨察覺到巫念雅,回過神來,看向巫念雅,雙眼一眯,嘴角一彎,方才蕭索神色瞬息不見,又是一副讓人無奈的嬉皮笑臉的神色。
巫念雅看著劍飄雨變臉似的神情,心中一陣恍惚,開始懷疑自己之前所認識的那個劍飄雨,是不是就是真的劍飄雨。
「怎麼,丫頭,發什麼愣呢?」劍飄雨見巫念雅兀自出神,笑道,「看到我就這麼失態?我可跟你說清楚了,我心中只有風華一個人。」
巫念雅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劍飄雨,只感頭疼。這個沒有絲毫高手風度的高手,臉皮簡直就是跟他的修為一樣厚。
巫念雅不想理這個不像高手的高手,徑直向著一歲風華走去。
「噯——」沒走幾步,就听劍飄雨在後面喊道,「等等。」
「嗯?」巫念雅回過頭看了一眼劍飄雨。
劍飄雨干笑了兩聲,搓了搓手,諂笑道︰「念雅妹妹,昨晚睡得可好?」
巫念雅再次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有什麼事直說。」
劍飄雨臉不紅心不跳,瞥了瞥不遠處的一歲風華。
巫念雅嘆了口氣,道︰「又有什麼事要我去問風華姐姐?」
「沒什麼事。」劍飄雨諂媚道,「就是看風華似乎心情不佳,想知道究竟怎麼了。念雅妹妹你知道的,風華就是我的心頭肉,她一不高興我心里就像刀割似的……」
「打住!打住!」巫念雅連忙伸手阻止劍飄雨說下去,「少來惡心我。想知道風華姐姐有什麼事你自己不會去問?」
「唉……」劍飄雨長嘆一聲,立時換了一副苦瓜臉,攤了攤手,道,「之前問過了,被罵了一頓。」
巫念雅看著活寶似的劍飄雨,抿嘴一笑,道︰「知道了,我正好也想去問問風華姐姐今天究竟是怎麼了,老是心不在焉的。」
「那就拜托了。」劍飄雨拱了拱手,笑嘻嘻道。
「真不明白你這麼厚臉皮的人功夫為什麼會這麼高。」巫念雅搖了搖頭輕嘆一聲,隨即向一歲風華走去。
劍飄雨看著巫念雅的背影,模了模鼻子,用只有自己听的到得聲音說道︰「就是因為臉皮厚,武道一途才能有大進展啊,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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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念雅坐到一歲風華旁邊,替一歲風華換上一杯熱茶,問道︰「風華姐姐,有什麼心事麼?今天一整天見你都心不在焉的。」
一歲風華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心神不寧,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一般。」
聞言巫念雅微微一怔,眉宇間閃過一絲黯然,道︰「也不知道那個呆子怎麼樣了。但願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一歲風華拉過巫念雅的手,輕輕拍了拍,安慰道︰「放心吧。就算寄天涯不願交出血生花,古戰默也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巫念雅微微一笑,道︰「本來該是我來關心姐姐的,卻不想現在倒是姐姐安慰我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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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風曉苑後院廂房內,痴狂劍赤luo著上身坐在木凳上,一個秀氣的女子正在細心的給痴狂劍上著傷藥。
秀眉大眼,靚麗活潑,這個身著碧水紗裙的女子乃是一歲風華手下四醫護之一的春風。人如其名,春風整個人洋溢著如春天一般的生機與活力。
此刻春風神色卻是有些黯然,指尖劃過痴狂劍後背上的傷痕,明亮的雙眸里閃過一絲心疼。
這個男人是疏風曉苑的常客,每一次來這里,身上都會帶著很嚴重的傷。如果是輕傷,能夠自己處理,這個男子就絕不會來這里。
每一次都是她替痴狂劍敷藥,她親眼看著痴狂劍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每一次替這個即使受重傷眉頭也不會皺一下的冰冷男子敷藥的時候,心里開始會莫名的心疼,對這個男子的不理不睬會莫名的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