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薄而殷紅的雙唇間,一條細長而鮮紅的舌頭探出,在手背的傷口上一舌忝而過,奔流不止的鮮血立時止住,同時傷口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
邪無極又舌忝了舌忝嘴角的血跡,微微閉眼,一臉享受的表情。
古戰默看得頭皮發麻。
邪無極再次睜眼,目光中綻放出病態的殘忍笑意。
「邪血大法!」古戰默月兌口而出,心中震撼同時,亦是涌起熊熊怒意。
傷口能夠自動愈合,除了一些特殊武體或者武基修煉至帝武,便是只有不死異族的武體才有的能力。邪無極顯然不是不死異族之人,那麼他所修煉的只能是一種特殊武功。
觀邪無極的體貌和方才的舌忝血的動作,古戰默立時想到了之前師父對他提及過的邪血大法。
邪血大法,江湖上最為邪惡殘忍的功法之一。一共三轉,一轉九層。所謂三轉,是說這部武功並非練到九層就算大成。第一轉練至九層,只能算是一流高手,堪堪比肩玄武境。只有經歷生死涅槃,散盡武體,進入第二轉,重新自第一層開始練起,才能算真正步入超一流的高手行列。
這部武功其中一個特點便是武體的傷勢復原極快,練至一轉九層之境時,便擁有了武體不壞的效果。待到進入第二轉時,武體不壞的能力甚至不輸高等的不死異族。
這部武功最為殘忍的地方在于,想要精進,就必須要食人精血,這點與血族極為相似。血族以蠶食精血為生,而邪血大法以吸食精血提升修為。吸收修為越高之人的精血,對于邪血大法修為的提升效果則越好。
正是因為這部武功的殘忍,當年血印邪宗所犯下的罪行才罄竹難書。可以說如今江湖上的數大黑道勢力所犯的罪行加起來恐怕都沒有當年的血印邪宗多。
也正因如此,當年血印邪宗才引得人神共憤,詩尤絕更是不惜性命也要全力鏟除這顆毒瘤。
若說之前古戰默還只是將邪無極單純的當成一個覬覦天劍的惡人,那麼現在,知道邪無極不知悔改,仍舊在修煉邪血大法,對邪無極則真正起了殺心。
古戰默雖然從不以俠客自詡,但也不曾少過正義之心。面對這般禍世毒瘤,他自當仁不讓,竭力除之。
「有點見識。想不到當今世上除了詩尤絕,竟然還有人能一眼認出邪血大法。」邪無極冷覷一眼,感覺到古戰默突如其來的殺氣,嘴角微微一彎,露出一抹嘲弄,「怎麼,想殺我?為民除害?」
「死在光陰劍下,你不冤。」古戰默冷喝一身,身動劍揚,劍若驚鴻,直刺邪無極。
本來古戰默知道邪無極身份之後並不想戀戰。一者他沒必要與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生死拼斗,畢竟他還要參加烽火春秋武道大會,若是受傷,他奪頭魁的希望就又要降低數分。二來邪無極的修為也的確讓他忌憚,他並無十足的把握可以取勝。
但是方才短短交手兩次,邪無極竟是以傷換傷的方式傷到他,這讓他心中又多了些許底氣,至少對方的修為並不是無法撼動。再加上知道邪無極仍舊在修煉這人神共憤的邪功,他更是必須要戰下去。
眼見古戰默引劍而來,邪無極眼角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詭笑。
「來得好。」邪無極低喝一聲,雙手同出,手掌上青色邪芒流轉,整個手掌堅硬如鐵,面對光陰神銳竟是毫無懼色,空手接神兵。
兩人瞬間戰成一團,一者劍快劍狠,一者利爪堅硬不摧,猶如神兵利器。山巔上,一時間金屬交擊之聲震響不斷。
古戰默越戰越心驚,一者光陰神銳竟然傷不了對方的雙手,二者邪血大法也是出乎他之意料的詭異,近身鏖戰,古戰默只覺全身精血似乎受到邪無極氣息的牽引,在體內莫名的躁動不安,似乎想要破體而出,這讓他十分難受,多少影響到了出劍的效率。三者,光陰劍雖然對不死族武體有克制之效,但是對邪無極顯然沒有作用。最後,也是最為關鍵的一點,他顯然低估了邪無極武基的修為。光陰劍蛻變之後已有增幅武基之力的效果,在加上光陰劍本身蘊含的力量,盡管如此,他在武基一方面仍舊不能力壓邪無極。
短短一交手,他便立時察覺到了許多對自己不利的情況。
但是眼下已是騎虎難下,他與邪無極戰成一團,想要輕易月兌身已然不可能。
古戰默心中暗自思考對策,臉上冷然神色不變,激戰中淡淡開口,帶著譏諷神色。
「邪無極,這便是你之能為嗎?」
「當年詩尤絕的手下敗將,也想覬覦天劍?」
邪無極左爪彈開光陰,右爪直撲而上,同時口中冷漠回應︰「敗于詩尤絕,不代表殺不了你。」
「再者,我該感謝詩尤絕才是,哈哈。」
邪無極癲狂大笑數聲,利爪威能陡然暴增,古戰默頓感壓力,連連後退。
古戰默天武極元之力再催,光陰增幅,強行止住頹勢,一劍劍氣如虹,逼退邪無極數步,隨即搶攻而上,同時冷笑道︰「感謝他當年殺你,反而成全你涅槃而生,邪血大法由一轉進入第二轉麼?」
「小子,眼力不差。」邪無極冷冷道,「現在我有點猶豫該不該殺你。或許你該獻上光陰劍,再投靠我之麾下,我可饒你不死。」
「痴人說夢。」古戰默冷嘲,「詩尤絕能敗你一次就能敗你第二次。」
「說穿了,就算你現在練至邪血大法第二轉,仍舊沒有底氣去找詩尤絕的麻煩,所以你才會想來搶奪光陰。」
「縱算你得到光陰,你仍舊不會是詩尤絕的對手!」
「無知小兒。」邪無極臉上怒氣一閃而過,「我邪血大法練至第二轉,其中能為根本非你這般黃口小兒能夠揣度。加之光陰神器,詩尤絕豈會是我之對手?」
語落,邪無極掌力再催,震退古戰默數丈之遠。
古戰默提元再戰,一劍直取邪無極中門,同時冷嘲道︰「詩尤絕當年憑一己之力滅你滿門,如今更是不在話下。」
「我看你是做烏龜做的太久,根本不知道詩尤絕如今在江湖上的威望。」
「只要你敢現世,詩尤絕到時振臂一呼,將會有無數江湖豪杰,正義人數聚集到他身邊。」
「他,仍舊能再滅你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