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過之後,林羽本來是想繼續修煉的,卻被凌夏給拉了出來。
凌夏說,她想逛逛街。
這一點,讓林羽是很錯愕的,他知道,逛街是女人的天性,但是對于凌夏這種女子而言,逛街卻是很不可思議的。
林羽想了想,覺得也好,長日的高強度修行讓自己的身體和精神都有些吃不消了,借此放松一下也不錯。
更何況,還能與凌夏一起逛街,這一點足以讓林羽連睡覺都笑著了。
兩人走在街道上,看著周圍的小販,還有那些奇怪的雜耍,都感覺到新奇。
哪怕是冰冷的凌夏,也會偶爾在一些表演前駐足,這讓林羽很放心,他覺得,凌夏應該多一些與人接觸。
看著凌夏開心,他也開心。
兩人足足玩了一下午,林羽卻根本沒有感覺到累,當然,或許這樣和他是個修行者有關,走一下午就累的話,那他連個正常人都不如了。
下午過了大半,林羽和凌夏兩人來到了一個看起來相當文雅的茶館喝茶。
林羽和凌夏之所以選擇這里,正是因為這客棧看起來文雅,想來也會安靜一點,不會那麼吵鬧。
兩個人都是不喜歡吵鬧的地方。
可是,事與願違,兩人坐下還沒到十分鐘,一群人就呼啦啦的擁入這茶館。
只不過,這些人卻不像是那種五大三粗之人,反而一個個都拿著折扇,看起來更像是文人。
修行者,在這個世界中佔著十分之一的比例,所以更多的九成是凡人,三大帝國也是一樣,凡人只見必分文武,所以文人在這個世界上也有著很高的地位。
尤其是那些詩詞字畫的大家,更是受到世人的推崇。
比如畫帝高簾和神筆董樓。
畢竟這種東西是閑情逸致的,更是人們的喜好,很讓人心情愉悅。
當然,也有著那麼一群極端之人,比如秦火,當年林羽畫畫被發現的時候,就被他暴打過數次。
這一撥人足足有四十多人,幸虧這茶館不小,一樓的大堂足夠用,否則這些人都很難裝下。
林羽和凌夏坐在二樓,低頭,看著一樓的眾人,不知道這些人要做些什麼。
「諸位!」突然間,從這些人中間走出一人,來到了最前面,對著所有人說道,「今天,是我們軒雅畫會的重要日子,我們畫會的成員足足三百多人,而今天來到這里的,正是這些人中的精英!」
「我們今天要做的就是,要選出下一個會長,而身為畫會,最重要的標準自然是畫功了。」
說到這里,此人顯得很激昂,「今天在場包括我在內,總共四十三人,每人一張桌子,文房四寶皆已備好,題目很簡單,就是畫出你們最高水平的畫,即可!」
言過之後,眾人議論紛紛,跟著,這茶館的小二就飛快的給每一個桌子上了文房四寶,四十三個桌子,如同考試一樣整整齊齊。
「有趣。」凌夏看著台下的眾人,輕聲說道。
林羽卻是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無趣。」
「為什麼?」凌夏看著低頭喝茶的林羽,問道。
她知道,在修行上,林羽或許沒有多少話語權,但是在字畫上,林羽絕對是這個年代無可超越的人。
甚至在歷史上,同樣如此,因為誰還沒听說過,有人能從字畫上感悟出意境。
並且,事實證明這意境太過變態——感知篇,身法篇,臨摹篇,甚至還讓精神力產生了異變。
「因為態度。」林羽淡淡的說道,「我個人認為,他們這種對于字畫的態度,永遠都不可能達到我這樣的成就。」
凌夏听後,更加有了興趣,對于林羽的字畫意境,連凌夏也是佩服得很,再次問道,「為什麼?」
「因為,他們把字畫當做是一種可以評比的東西,或者說是炫耀的工具。」林羽連看都不看台下一眼,淡淡的說道。
「他們來參加這個比試,就說明了他們要用字畫來作為資本,讓自己達到一個很高的地位,而這種事情,我是永遠不會做的。」
說著,林羽放下了茶杯,定神,說道,「最簡單的說法,他們把字畫當做是自己的一項技術,而我把字畫,當成是我的愛人。」
「技術,是可以拿出來評比的,也可以拿出來炫耀,因為那只是一種技術,你對它並無感情可言。」
「而愛人,則完全不同,你有听說過,會有男人把自家的媳婦拿出來,和別人評比嗎?」
「你有听說過,有男人會把自家媳婦拿出來,去升官發財嗎?」
凌夏听後,恍然大悟。
原來,林羽說的態度,是因為這個。
他把畫看得比任何人都重要,他會小心翼翼的保護自己的畫,他會專心的去完美自己的畫,心無雜念,沒有炫耀之心,就沒有焦躁之心,所以,他每一筆都下得那麼坦然。
「畫,從來都不是一種技術,而是一種感情。」林羽淡淡的說道,「情到深處,自然水到渠成。」
說著,林羽看向了凌夏。
凌夏仿佛從林羽的眼神中看出來其他的東西,別過頭,看向了一樓的大堂。
林羽心中苦笑,卻是沒有多說什麼。
凌夏看著台下正在奮筆的人們,想著剛剛林羽所說的話,再看著這些努力的人們,不由得心中有些無奈起來。
世人無論是修行或者字畫,甚至是其他特長,比如舞蹈,比如吟詩作對,哪個不是為了有朝一日功成名就?
比如吟詩作對之人,期盼的就是自己能做出一首好詩來千古留名,這種心態,簡直是太過正常了。
但按照林羽的說法,他們這種心態一開始,就注定已經輸了。
那麼,哪怕是畫帝高簾和神筆董樓,豈不也是一樣?
凌夏側頭,看著林羽,這個少年,明明那麼小,卻能悟出如此高的道理,他的童年,他的心,怎麼會如此安靜?
甚至,他受到了十三年的嘲諷,可是他的心理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扭曲,還是那樣的安靜,安靜得讓人為之臣服。
凌夏心中微微苦笑,看來,世人如果想再出現一個能達到林羽這等高度的字畫家,可是太過困難了。
「走吧。」林羽放下了自己的茶杯,起身,對著凌夏說道,「我們繼續去逛街。」
「好。」凌夏起身,她知道,林羽是可能對于這種比試畫畫的行為,有些不喜歡。
兩人走出茶館,林羽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那些人的畫一眼,更沒有看那些人一眼。
哪怕那些人再如何努力去畫好每一筆,在林羽的心里,那些人也是在侮辱字畫。
兩人走在路上,一路上走過了許許多多的攤位,但是在經過剛剛的事情之後,凌夏的心情卻已經沒有了。
她內心停留的,全只有林羽的話。
情到深處,自然水到渠成。
難道,感情也會如此嗎?
很快,一天就這樣過去了。日子到了第二天,清晨的時候,所有的學員就已經聚集到了一起。
今天,是狩獵大會的日子。
楚元還有三位老師已經早早的出現在了大堂內,二十名學員也已經聚集完畢,連林雷也出來了,當然,他只是跟著楚元和三位老師去加油助威罷了。
林雷雖然已經從城主府退出,但是他在秦城的威望卻是極高,林雷出現,很好辦事。
一行人在短暫的集合之後,便再次坐上那極為拉風的馬車,前往狩獵大會的森林走去。
這一次,秦城為狩獵大會選址在東南方的一片森林中。
這森林不大不小,但是對于三大帝國學院六十名學員來說,卻是很大的。
六十名學員,有著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在這片森林內藏匿,並且,這森林內還有著小型湖泊,溪流,還有假山。
這其中的環境,對于狩獵大會來說,再適合不過。
大秦帝國學院的一行人來到狩獵大會現場之後,發現東道主尤龍帝國學院的學員們已經來到了這里,另外倫約帝國的人還沒來到。
看見大秦帝國學院的人,尤龍帝國學院的人們都投過來了目光。
尤其是走在學員前列的林羽,所有人都知道,那是隊長的標志。
秦宗站在尤龍帝國學院的最前端,看著迎面而來的林羽,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絲的陰狠。
林羽,今天,我就會把你狠狠的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