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海第二次走進烏石集,心境已經是完全不同。上一次,他只是個匆匆過客,這一次,他已經是這個集市的主人。
烏氏兄弟一死,他們手下的那些烏衣戰士都是樹倒猢猻散,逃的逃,投降的投降。他們不費什麼力氣,就將整座集市接管。
唐海和莫山他們進入烏宅時,才得知,烏東和烏井的妻兒,均已自殺而死。至于老大烏陽,一直都沒有娶妻。可以說,烏氏一脈,到此斷絕。
唐海看著地上七八具尸體,心頭受到了極大的震動,在這個世界,不存在什麼禍不及妻兒。趕盡殺絕,斬草除根才是常態。
這種殘酷的做法,讓他心生畏懼。
做為一名三觀正常的地球人,他無法視人命為草芥。若有人威脅到了他的生命,他會毫不猶豫地將對方滅殺。可是,如果只是手無寸鐵的女人和小孩,他能下得了手嗎?
之前,他對烏陽說要對烏氏斬盡殺絕,只是一種心理戰,意在激怒他。
可是沒想到,烏氏還是滅亡了。
「如果我在這里成了家,有了妻兒。有一天我失敗了,他們也是同樣的下場。」
他站在尸體前沉默良久,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才吩咐道,「把他們葬了。」
…………
從烏宅里出來,唐海已經恢復了正常,短短半年多,他已經面對了幾次死亡,對于生死看淡了許多,更何況烏氏還是他的敵人。
外面很多人手提著禮物,坐立不安地在那里等著,看到他出來,一下子都圍了上去,「唐神醫,我是xxx,這是一點禮物,請笑納。」
「唐神醫,以後集市就靠您來坐鎮了。」
……
很快,唐海就問明白,這些人要麼以前跟烏氏走得近,要麼就是那幾家商鋪的人。顯然是怕自己打他們的主意,提前送禮來了。
弄清了他們的目的,他將這些人都打發走。說過幾天再請他們商議事情。
當務之急,是先模清楚整個集市的情況。這需要人手,莫山自告奮勇,回到莫家村,拉了十幾個村民過來。
一天的工夫,唐海了解了集市的情況後,真有點哭笑不得。烏氏兄弟堪稱簡單粗暴,就是一件事,收錢。進大門要收錢,擺地攤要收錢,商鋪那里也要收錢,有人打架,收兩邊的錢……
簡直就是黑|社|會收保護費。
唐海第一個舉措,就是給集上所有人登記造冊。就由莫家村里唯一識字的莫林負責,他派了兩名弟子輔助。
然後,他去見了一個人,傳聞中來自騰城一家大商行的管事。
他很清楚,集市想要發展,絕對離不開這些商行。目前烏石集的現實是,買方市場。這些商行如果不來開店,村民的東西賣給誰?
原本,烏石集的商鋪都是一些小商小販,能力有限,無法撐起一個大集市。現在有一個大商行的管事在,簡直是天賜良機,只要能說服他進駐烏石集,集市的騰飛就指日可待了。
…………
傅茵原本準備今天離開,听到唐海來訪,心里雖然有些不情願,還是出來見了他。听了他的來意,她冷淡地拒絕,「抱歉,對我們傅氏商行來說,烏石集太小了,不值得進駐。」
對于這樣的拒絕,唐海心里早有準備,他們是烏氏請來的,肯定多少有些交情,不肯跟自己合作是正常的。
他也不氣餒,拿出一個小瓷瓶,道,「傅小姐看了這個之後,再決定不遲。」
傅茵看著這個瓷瓶,黛眉微蹙。出于某種少女的心思,她雖然看不上烏陽,但是這個愛慕自己的男人,在她心里也是比較特殊了。烏陽被唐海所殺,她本能地對他就有點反感。
唐海或許背景深厚得驚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可這並不代表自己就要巴結他。
「這是什麼?」她沒有動。
唐海笑道,「這是送給你的一份禮物。」
「哦。」
霍老就在旁邊,傅茵倒不擔心他動什麼手腳,漫不經心地拿了過來,拔開木塞,就聞到一股甜香,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諷刺的笑意,「蜂蜜?」
「沒錯,正是蜂蜜。」唐海點頭道。
「用蜂蜜來作禮物,唐醫師真是特別。」傅茵忍不住刺了他一句,蜂蜜不是多麼罕見的東西,更何況才這麼一點。用來送人確實寒磣了點。
唐海微微一笑,「這麼一點,傅小姐自然是不放在眼里,若是有一千斤呢,不知道傅小姐有沒有興趣?」
「一千斤?」
傅茵笑容一斂,正容道,「唐醫師沒在開玩笑吧?」
一斤兩斤的蜂蜜,她確實不放在心上,可若是一千斤,那就另當別論了。在騰城,一兩蜂蜜便要一塊銀子。一千斤就是一千塊金子的生意。哪怕是傅氏商行,也決不能無視。
唐海見她的神情,就知道這一趟成功了。只是他有些意外,似乎蜂蜜的價格比他預想的要高一些,不然她不會這麼重視。
他心中轉著念頭,口中道,「這種事,我從來不開玩笑。一年,我能供應一千斤給你。」
傅茵斷然道,「不行,一千斤太少了,最起碼要五千斤。」
唐海知道,自己遇到了一個難纏的對手,打起精神來慢慢討價還價。
最後,兩人達成協議。第一年,唐海供應兩千斤蜂蜜,以後每年增加一千斤。價格暫時定為一斤一個銀子。傅家的船每兩個月來一趟,除了收購蜂蜜外,還收其它藥材和動物皮毛。
搞定了傅氏商行,唐海心懷大暢,蜂密的價格更是比他預想中還要高,一斤一個銀子,一千斤就是一百個金子。這是一筆巨款,要知道,烏氏兩代人數十年的積蓄,還不到三百個金子。
當然,他明白,傅氏商行掙得更多。可是人家有船,有渠道,不靠他們,他的蜂蜜可以說是一文不值。這是一個雙贏的交易。
說起蜂蜜的事情,是一個巧合。幾個月前,他在野**到一個野生的蜂窩,想搞點天然的蜂蜜吃。回到莫家村一問,才知道這里根沒有人養蜂,心里忽然萌生了一個念頭。
于是,他回地球查了一些資料,還費盡心機找了個養蜂人請教,最後在莫家村的後山搭了個蜂箱,嘗試著養起了蜂。
馴服野生蜂的計劃失敗了幾次後,他心一橫,從地球帶了一箱蜜蜂過來。
莽山氣候溫暖,一年四季都有各種不同的花,有時漫山遍野都是,特別適合養蜂。
如今,光是莫家村的後山,就有兩百多個蜂箱,一年割個幾千斤蜂蜜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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