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左手撫模著被親吻的臉,矗立在岸邊,遠處望去,林建的身影略顯單薄,卻又是那麼的頑強,直到那道飛奔而去的芊芊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林建才轉身登了船。
在二副的帶領下,林建來到自己的艙房,等二副告退之後,林建花了幾分鐘時間將自己的心緒調整好,自語道︰「總算是要回去了,中國,我的祖國,不知道這個時代的你又是怎樣一副面貌呢?是不是和歷史記載的一樣呢?」
就在林建自言自語的時候,船已經起航,船身的晃動將林建驚醒了過來,驚醒過來的林建突然想到了什麼,走出自己的艙房,找到之前被瑪麗公主吩咐帶自己上船的二副,對二副交代道無比認真的用德交代道︰「我們經過蘇伊士運河和新加坡的時候,記得來叫我一聲,其余的時間沒有我的吩咐就不用來打擾我了,有什麼需要我會過來吩咐你的。」船夫早就覺得這個和公主殿下關系不一般的東方人十分神秘,不知道又是哪國的貴族老爺,因此這時慌忙彎腰行禮,連連點頭。林建確認二副已經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後,又在甲板上站了好幾分鐘,這才慢悠悠回到了自己的艙房。
接下來的日子,林建除了悶在船艙里苦苦修煉精神力外,只有好幾次走出自己的艙房,連吃飯都是由船員把餐車推送進去,好在這畢竟是皇家郵輪,船艙里連浴室都有配備,倒也不算清苦。靠著自己在奧匈帝國苦心營造的身份,倒也沒有閑雜人等來打擾,直到幾天後,二副敲響了林建的房門,對林建說道︰「先生,我們已經進入了蘇伊士運河,現在正在蘇伊士港,我們會在這里停留半天,港口補充淡水和新鮮果蔬。」
話音落下後,二副站在門外等了足有五分鐘,卻一直沒有听到林建作答,以為出了什麼意外,正準備再次叩門之時,房內才傳出林建淡漠的聲音︰好的,你先忙去吧!
幾分鐘後,林建走出艙房,站在甲板上,閉上眼楮,貪婪的深深吸了幾口空氣,看著甲板上走來走去忙碌的人影,水手船員們正搬著空箱子下船采購生活補給,而大部分的乘客們則靠著甲板欄桿對著岸上的城鎮指指點點,不時傳來幾聲大笑和調侃的聲音,也有少數幾個乘客帶著自己的行李,和水手們一起勾肩搭背地下了船,臉上還帶著興奮而迫不及待的神情,如此場景,林建一看就知道是去做男人都知道的事情了,不過面上也只是淡然一笑。
漫步走到船身邊緣,林建腦海里慢慢回想著蘇伊士運河的背景資料。蘇伊士運河位于埃及境內,全長170多公里,河面平均寬度為135米,平均深度為13米。蘇伊士運河從1859年開鑿到1869年峻工。是連通歐亞非三大洲的主要國際海運航道,連接紅海與地中海,使大西洋、地中海與印度洋聯結起來,大大縮短了東西方航程。與繞道非洲好望角相比,從歐洲大西洋沿岸各國到印度洋縮短5500—8009公里;從地中海各國到印度洋縮短8000—10000公里;對黑海沿岸來說,則縮短了12000公里,它是一條在國際航運中具有重要戰略意義的國際海運航道,每年承擔著全世界14%的海運貿易。運河開通後,英法兩國就壟斷蘇伊士運河公司96%的股份,每年獲得巨額利潤。
「現在這個時期,運河的股份應該已經基本上被英國控制了吧。」林建輕聲自語道,說完,慢慢的下了船,朝小鎮走去。
林建緩緩走下懸梯,開始在岸邊的林蔭道上散步起來,望著一排排整齊的紅頂小樓,映襯著另一邊藍寶石般的海面,听著周邊鱗次櫛比地叫賣聲,內心不禁感慨道︰「不愧是日不落帝國啊,一個港口小鎮都如此繁華。」看著鎮上的建築,林建又開始感嘆建築師的才華,內心更是由衷地欽佩起這個時空的歐美建築藝術。這個年代的中國還在被野蠻的滿洲封建文化專制著,盡管也有少數開眼看世界的維新派和革命派知識分子,而自己穿越之後一路行來,所聞所見的則是一個繁榮強大的帝國主義近代化世界,在這西方凌厲霸道的殖民文化之中,自然少不了教堂文化的強大身影,正是在這樣的文化背景下,獨特的修道院體系激發了以教堂為核心的建設熱情,如此背景下的建築師往往又是虔誠的基督徒,他們將自己的信仰也投注于一磚一瓦、回廊的每一根柱石以及穹頂上,讓人油然而生一種敬意的天頂畫之中,建立起無與倫比的建築宗教。
不禁為大英帝國的強大實力而感嘆,同時也在反思著這個時期的中國——大清帝國,要是朝野上下的士人們的思想能夠再開放一些,只要能達到日本明治維新前倒幕派勢力的一半,也不至于向歷史記載的那樣不堪,想著想著,林建也沒有繼續游玩下去的心情,轉身向碼頭走了回去,上了船,再次鎖上了自己的艙門。
接下來的日子里,林建的生活並沒有什麼變化,還是一如既往的呆在自己艙房,雖然枯燥,但是一想到自己強大的精神力所能給自己帶來的好處,林建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即便修煉的並不得其法,沒有宗教界人士指點,但是林建卻也並不著急,因為只有自己一步步模索出來的,往往才是最適合自己的。
足足一周後,林建突然感到郵輪再次靠岸了,不等二副過來通知自己,便徑自推門走了出去,站在甲板上倚欄遠眺,看著那熟悉的魚尾獅塑像和可人的熱帶風光,林建心中了然,果然已經抵達了東南亞的交通樞紐——新加坡港。最多只要五天時間,就可以抵達此次奧匈帝國遠東艦隊的訪問目的地——青島了,一開始當二副在用餐時和自己提起時林建對目的港既非香港也非上海還感到吃驚,但旋即一聯想到這個時空奧匈帝國那足可以和德國穿一個褲襠的關系,旋即又釋然了,畢竟如果不借用德國的軍事基地,就得前往天津港了,那里有奧匈帝國的租界,但是卻有略嫌遙遠,艦隊此行的目的就是護送自己回國,既然有更近的青島,又何必再勞師遠征呢?當然,對于林建而言,到達青島不僅僅意味著自己此次旅行的終結,更意味著回歸,即使不在同一個時空,林建德內心還是希望自己能夠站在自己民族的土地上,而且自己穿越以來所構思的所有計劃,只有在自己的國土上能施展,最重要的是,精神力方面的問題,很可能還需要專門拜訪本國的一些道教或佛教的大德高真才有望解決。
林建剛走出艙房,便遠遠地看到二副正從船頭朝自己走了過來,到了身前,船夫意外的看著林建驚訝的說道︰「原來先生已經出來了」嘴上這樣說著,心里卻狐疑道︰真是奇怪,平時連房間都不出的人,今天居然主動走了出來,臉上還盡是激動。
林建也看出了船夫的口不對心,倒也沒有計較,微微一笑,道︰「天忽然感覺船停了,估計也該到新加坡了,所以出來透透氣,順便問問你,看看能不能下船逛一逛。」
二副瞬間擺出了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說道︰「先生您還真猜對了,我們已經到新加坡了,這次會在在這里停上一整天,之後就不會再中途停靠了,直接抵達目的地德國人的青島軍港才會靠岸了。」
林建點點頭,道︰「好的,這次你們還要下船采購生活補給嗎?我跟你們一起下船吧。」
跟隨者水手們的大部隊推推搡搡地下了船後的林建,走在熙熙嚷嚷的海濱大街上,悶悶不樂的,自己原打算能夠先從這些走南闖北的水手口中多了解一些有關于這個時期新加坡的情況的,不過林建還是失望了,雖然這些人都是大海航行的行家,但是很顯然,船每在一個地方靠岸,也只是采購生活補給而已,至于該地方的歷史背景,生活境況並不在其工作範圍之內,林建這時叫住正在前面說笑著大踏步前進的水手們,說道︰你們先去忙吧,我自己逛逛。
水手們也不作他想,善意的提醒林建要注意時間,別誤了登船時間,之後便與林建分道揚鑣,吵鬧喧囂地走向了遠處;對于水手們善意地提醒,林建剛想說幾句感謝的話,抬頭才發現水手們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中,听著遠處仍然隱隱傳來的哄笑聲,林建微笑著搖了搖頭,轉身朝另一邊走了去。
「啪,啪,快點搬,你們這些個賤民,只配做我大不列顛的奴隸,天黑之前要是搬不完,今天的晚飯你們就別吃了。」林建正走著,一句標準的英語將林建的眼光吸引了過去,轉過頭一看,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看之下,林建便感覺自己心中就像又一團火在燒一樣。
原來正前方正有十幾個拖著辮子的中國人在一個手持皮鞭的英國人的監督下,來回搬運著貨物,剛剛就是其中一個搬運的動作慢了點,被英國人手里的皮鞭‘特殊照顧’了幾下,邊打邊嘟嘟囔囔地咒罵著。由于身上足足扛了兩袋貨物,又被打了幾鞭,瘦骨嶙峋的華裔勞工已經癱在了地上,貨物也散在了一邊,只見勞工慌忙地喘了口氣,爬起身來,手忙腳亂地受試者一地的散裝貨物,英國監工見狀則氣的滿臉鐵青,一口一個「史特!」,手中的皮鞭更是毫不留情一股腦兒地抽在了工人背上,力度也比之前大了幾分,其余的搬運工則鴉雀無聲畏畏縮縮地遠遠對挨打的同胞投去同情卻又淡漠的目光。
看著其余搬運工的反應,再看倒地工人,由于長期營養不良而消瘦不堪的身體,林建幾步沖了過去,伸手將英國人正揮過來的皮鞭跩在手里,英國人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敢阻攔自己,朝林建看過來,一看居然是個中國人,雖然沒有留辮子,穿著打扮應該也算是富家子弟,但是並不代表英國人會就此罷休。
「黃皮猴子,不管你是什麼人,這是我們公司的內部事務,不是你能夠插手的,就算你是清國領事館的人也是一樣!信不信我馬上通知你們張大人,讓他好好管教管教你!」語氣不善地說罷又惡狠狠地上下打量了林建一番,顯然心中仍在對林建的真實身份泛著嘀咕,畢竟這種氣質,還有身上那套只有歐洲上流社會人士才能穿著的禮服,明顯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英國人忌憚的看了一眼林建,語氣不善的說道。
活該英國人倒霉,如果在林建剛剛喝止時英國監工趁機就坡下驢饒過工人的話,林建最多也就將工人扶起來,並不會想著改變什麼,至少目前為止,林建對現在海外華人的低下地位也是一籌莫展,沒有改變這一切的實力。卻殊不料那英國監工自大慣了,居然開口威脅了起來。
原本倒地的工人這時也慢慢掙扎著站起身來,看著林建道︰「恩公,你快走吧,他們我們惹不起,為了我得罪他們,不值得,今日的恩情,我記下了,以後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的。」
工人不說話還好,林建也不會就此為其出頭,然而正是這幾句勞工為林建設身處地著想的這句話,讓林建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林建沒有理會工人,眼底卻閃過一絲厲色,深深地瞪了一眼飛揚跋扈的監工,突然將自己的精神力對著他釋放了出來,英國監工瞬間感到自己的呼吸變得困難了起來,看向林建的眼神也充滿了恐懼,額頭不禁冒出了冷汗,突然間雙眼一滯,轉瞬又恢復了正常,只是表情卻說不出的呆滯古怪,只見他緩緩地朝著受傷勞工走了過去。只見他走到勞工身前,輕輕地將之扶起,等工人好容易站穩後,突然「啪!」的一聲,跪了下來,使勁的對著工人磕頭,用生澀的漢語說道︰「對不起,請原諒,我不該侮辱你,鞭打你。」
都圍攏了過來,齊齊震驚于一個原本強勢無比的白人監工居然肯向一個卑賤的華工認錯,眼見圍觀者越來越多,其中不乏白人,卻始終沒有人站出來阻止,更有意思的是,幾個聞訊趕來的英國士兵,突然將手里的槍放在地上,也跪了下來。
林建見英國人額頭都已經磕破了,怒氣也消了不少,冷靜下來,仔細一想,自己在這里,這些工人倒也不會再受欺負,問題是自己馬上就會登船北上,再回來還不知是什麼時候呢,因此不禁嘆了口氣,道︰「罷了,也算是給了他一個教訓,你叫什麼名字,是哪里人?」
工人听見林建問自己,老實的回答道︰「我姓王,天津人,在家里排行老二,大家都叫我王二。」
林建點點頭,道︰「剛才已經把這個英國監工給得罪死了,你在呆下去估計只會越來越艱難,不如跟著我回國吧,以後跟在我身邊,什麼榮華富貴我目前保證不了,但是,跟在我身邊,至少能讓你不被欺負。」
林建說完,王二對著林建,突然跪了下來,使勁的磕頭,哽咽的說道︰「願意,願意,謝謝大人!」看來剛才林建的氣度一度讓他產生了錯覺,以為林建是朝廷派駐南洋的什麼達官顯貴了。
將王二慢慢扶起身來,林建又轉身對剛剛回過神來,頭腦昏昏沉沉的英國監工說道︰「我將帶走他,你們不會有意見吧?」說完,林建稍微收回了精神力,讓英國人能夠開口說話。
「沒有,沒有。」英國人哪里還敢有意見,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自己這種詭異的情況明顯和眼前這個神秘的東方人有關,難道他是東方的巫師嗎?想到這里,北上不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此時別說讓他帶走一個卑微的勞工,就是將碼頭上所有的搬運工都帶走,他也不敢有任何意見,雖然不是中國人,但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還是懂的。
林建這才對王二說道︰「你有什麼要收拾的嗎?有的話,趕緊去,沒有的話,現在就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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