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車上,艾九有些擔心。舒愨鵡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禱著路程不要太遠,要不然等會兒再暈了的話,可真是不好看了!
本來艾九是想騎馬的,那是看著周圍這處境,傻子也都知道這樣做是不適合的。所以在這個想法剛冒出個芽頭的時候,她就已經把它掐死在搖籃里了。
別無選擇,艾九只能坐在車里,和艾婉一起,這就意味著她要時刻注意著不能讓自己在這里暈車。捏緊拳頭,艾九咬緊牙關,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有東西從嘴里出來。
「是不是很緊張?不用緊張,都是自家人,有娘在你身邊,不用害怕!」輕輕用雙手包住艾九緊握著的拳頭,艾婉以為她是在害怕人多,拍了拍,輕聲安慰著。
「嗯!」手被溫暖的一雙手包握著,艾九忽然覺得輕松了好多,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事不用擔心。
娘娘廟的香火很是旺盛,方圓幾百里的人都會來這里,為自己的孩子祈福或是祈求能夠早生貴子,當然還有一些就是像艾婉一樣來還願的。熙熙攘攘,很是熱鬧!
艾九一進廟門就看見這般香火鼎盛的場景,不禁開始有些肅然起敬,果然夠氣派!
拜完了娘娘像之後,艾婉和蘇明瑜等一行人就被住持給帶到了其他地方,說是還有什麼事要問。只留下艾九等一般年紀的這些小輩們在外邊等候,臨走的時候還吩咐他們不要走太遠。
有些無趣,艾九就自己一個人慢慢走著,不知不覺之間走到一處僻靜之地,看著眼前的小河中有許多的燈在漂著,還有一些被河中的石頭攔住擱淺了。
尋到一塊干淨的大青石,艾九坐在上邊,看著河水在無聊的發著呆。連身後有人來都沒有注意到,差點兒被人給推進河里。
「能不能不這麼嚇人?!我一直懷疑你怎麼會輕易地放過我,原來是想讓我放松警惕,然後趁我不備,一腳把我踹進河里!真夠狠的!」
沒有防備的艾九真的被嚇了一大跳,回頭看向身後的罪魁禍首,不由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夸張地拍著胸脯,控訴著身後人的惡行。
「有那麼夸張嗎?!不就是嚇了你一下,就把我說成好像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樣,我的人品有那麼差勁嗎?我剛剛真就應該直接把你推進河里,然後按住你的頭,不讓你浮上來,就淹死在這河里邊!」
蘇琪看著艾九那一副欠扁的樣子,心里很是不爽,好像她剛剛真的做什麼壞事了一樣。與其這樣被人冤枉,還不如真的把她推進河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能不能不要這麼小氣?我這不是在和你開玩笑嘛!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小的一馬行不行?」晃著蘇琪的胳膊,艾九低聲下氣、很沒骨氣地討著饒。
「哼!什麼都是你說!」直接坐在艾九的身邊,蘇琪撅著嘴,似乎還有些不解氣,隨手撿了一塊石子,扔進河里,打起了好幾個水花。
「喲,一二三四,四個水花呢!不錯,不錯!」看著眼前濺起的水花,艾九很是認真地數了數,然後狗腿的看著身邊的蘇琪,露出一副星星眼的樣子。
「切!真是嫌棄你!能不能有點兒出息?不要這麼狗腿行不行?!」看著艾九一副星星眼的樣子,蘇琪一臉嫌棄,搓了搓胳膊上泛起的小米粒。
「這些河燈是不是別人許願用的?」艾九看著河里漂著的那些燈,有些好奇,轉頭看向蘇琪,卻看見她正在撈她身邊的一個河燈,「哎呀,你不要亂動別人的東西!那可是人家許願的!」
艾九有些著急,那可是別人許願的燈,上面可是承載著人家不知道多少的希冀。亂動河燈,這未免也有點兒太對不起人了吧!
「你知不知道河燈一旦擱淺意味著什麼?那就意味著這上邊的願望是再也不可能實現了!讓我來看看是哪個倒霉蛋的,說不定還會是認識的人呢!」小心掏出河燈中心已經被河水泡的松軟了的黃紙,「喲,還真是被我給說對了!喏,你看看,估計你也會感興趣的!」
看著黃紙上的內容,蘇琪表示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嗯?誰呀?」有些疑惑的接過蘇琪遞過來的紙條,她們倆都認識的人好像沒有什麼人吧!等看到上邊的名字之後,艾九終于明白蘇琪為什麼會是那麼一副表情了,「還真的是熟人!」
「對呀!昔日的情敵,可不是熟人
嘛!」矯揉造作的捏著嗓子,蘇琪有些陰陽怪氣的。
「唉,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無語的看著蘇琪小人得志的樣子,艾九只能無語的嘆一口氣。
「我又沒說錯!這林采可不是你情敵嗎?」似乎對艾九的態度很是不滿意,蘇琪指著紙條最下邊署名的地方,一字一頓的說道。
「那不都是之前的事了嗎?」伸手捏住在自己眼皮下一直晃動著的縴縴玉指,艾九表示很無奈。
「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姐今天就跟你說句實話,你知道的事姐幾乎都知道,除了艾家的事,其他的事我可是都知道的七七八八!」看著艾九顯然沒有當回事的樣子,蘇琪不禁有些怒了,「那天送你回來的那個騎馬的帥小伙,可不就是已故的……」
還沒等蘇琪說出後邊的字,嘴就被艾九一把捂住了,「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你不是不相信嗎?我這不得讓你相信嘛,沒有辦法的事,我本來也沒想說的,要不是你把我惹急了,我也不會這樣!」看著艾九著急的樣子,蘇琪表示很滿意,齜牙咧嘴的笑得好不猥瑣。
「你還真是厲害!不過有些事知道也就當做不知道吧!這樣對大家都好!」艾九看著蘇琪猥瑣的笑臉,覺得額際的青筋在歡快的跳動。
「激動了吧,激動了吧!我剛剛可是什麼都沒說,你看看你激動成這個樣子,還敢說你們倆之間沒有什麼,難道你覺得我像個傻子嗎?!」蘇琪依舊欠扁,看著艾九惱羞成怒似乎是人間難得的一件樂事一般。
「我和他之間已經回不到以前了……」扔出一顆石子,看著它在河面上跳動了幾下,而後沉入河中,艾九輕輕地說著。
「為什麼?」察覺到了艾九的迷茫,蘇琪沒有再玩鬧,安安靜靜的抱著膝蓋,歪著頭,看著艾九,傳達著自己的疑惑。
「我知道他為我付出很多,但是,我卻總是忘不了當時他沒有選擇我的那個場面,明明知道他有苦衷,但總是忘不了那一幕……可能是我太小心眼兒了吧……」又撿起一塊河卵石,這次艾九沒有直接扔進河里,而是握在手心不住地摩挲。
「這有什麼?!這很正常!戀愛中的女人都是小心眼兒的,要是你不在意才不正常好不好?!你有多小心眼兒,就說明你有多在乎他!」看到艾九有些迷茫的眼神,蘇琪很肯定的點了點頭,換來艾九更加迷茫的眼神。
「老實說,我盯著你家那位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模著良心說,還真是一個值得托付終生的人。」語重心長的拍了拍艾九的肩,蘇琪的表情是難得的真摯。
「其實,本來我是想讓你家那位當備胎的,不過既然你們倆互相看對眼了,那我也不能棒打鴛鴦不是?」果然,不出乎意料的,蘇琪那極其罕有的真摯表情只不過維持了幾秒鐘,就消失不見了,又開始了插諢打科。
「你不去做媒婆真是可惜了!」听著身邊蘇琪極力的勸說,艾九沉默了半晌,終于還是笑了笑,捶了她一拳。
「我現在不知道怎麼和他相處,他好像也是。我們現在就是像很久不見了的老朋友一樣,可以毫無顧忌的說說話、聊著天,但是卻總是感覺中間還是隔著什麼,我們都在原地止步不前,沒有人往前邁出那一步……」將手心里被握的溫熱的鵝卵石扔進河里,艾九站起身來,走到一邊的常青樹下。
「也許是你自己想得太多,你不想邁出那一步,然後你就以為他也一樣!其實,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覺得我們很像,而且覺得你可能會是我的一大競爭對手。不過現在看來,還是我更強一些,我要是有看上的人,我就直接大膽的表現,哪會像你這樣!別說人家現在還不是你的,就算已經是你的也都該跑了!你真是太遲鈍了!」有些怒其不爭的跟上前去,用食指點著艾九的額頭,蘇琪覺得現在她都快成一個老媽子了。
「那他不說的話,我也沒有辦法,總不能讓我直接去說吧!我可開不了那口!」小心的揉著被蘇琪戳得有些發痛的額頭,艾九表示自己也很委屈。現在大家這樣不是挺好的,就這樣不也挺好的,在他開口之前!
「你還想要人家怎麼辦?你是瞎了還是聾了,人家都做得那麼明顯了,你都看不到、听不到、感覺不到嗎?!難道非得讓那家伙把心掏出來給你看看,你才甘心!你個榆木疙瘩!真是爛泥扶不上牆!看看人家林采,都知道把心中想的寫出來!」很是生氣的把手中的黃紙扔到艾九身上,蘇琪怒氣沖沖的大步離開了。
 
這地兒不能再待了!繼續和這個榆木腦袋待在一起的話,她一定會折壽好幾年的!
「你要看他的心是吧?!我這就去把他的心給你挖出來,讓你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