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2734年,深秋。
我叫薩法納斯,原名麼…,呵呵,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原名。
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一座小山包,周圍是我的奴隸工人和同伙。而我的腳底下,是一千年前泰林公國首都鐵齒堡的遺址,這個公國統治這個地區上千年,而這座偉大的城市數次被興建,又數次被毀滅,歷史的記載中它就遭遇過二十多次恐怖的災難。
我受燭堡和晨光之神教會的委托,已經在這里挖掘了兩年多的時間,收獲非常豐富。每當找到某件珍貴的歷史物品,都會讓我興奮莫名,我仿佛正在跟千年前的人物溝通,它們給我講述那些不為人知的塵封歷史。
而現在,我即將面對一個重大的發現——聖希爾達倫神殿,它曾經是晨光教會最重要的神殿之一。
我的侏儒奴隸已經在大叫,他們似乎挖到大門。
「哇哦…,美麗的聖希爾達倫公主,尊貴的選民閣下。」我站在大門前,聖希爾達倫的雕像依舊栩栩如生,光這一座雕像在黑市上就能賣個高價,「給我小心點,這些都是金幣,大把的金幣!想辦法給我把門打開。」
侏儒奴隸的能力還是不錯的,我喜歡這些矮小的家伙,他們擅長挖掘,又不像矮人那樣固執,實在是很好用。
當大門打開後,我便迫不及待的進入神殿內部,想要尋找一些特別的東西,這原本是不允許的,燭堡和晨光教會的人都不想讓我踫里面的東西,他們既想利用我,又提防我,還背地里罵我是盜墓賊。
我明明是考古學家,雖然我干過挖墓的事情,但這不能怪我。誰叫那些珍貴的東西往往都被人帶進了墓穴呢?如果它們被捐給了博物館,我自然就不盜墓了,我會去盜竊博物館。
但這些都無關緊要,我已經進來了。
神殿已經被埋在地下超過一千年,它內部雖然陰暗,但卻很干燥。當我開啟奧術視覺後,眼前依舊是燦爛的魔法光輝,真是難以想象,晨光教會的人在一千年的時間里到底斂聚了多少財富。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我明白這座神殿最有價值的東西是什麼?是神殿內部的圖書館,文字記載有時候比金幣更?
?要。燭堡的卷冊守護者早已明示,圖書館內有一批可以揭開歷史謎團的文字記錄,我對此深信不疑。
尋找和打開圖書館的秘密地窖很是費了我一些功夫,但當最後一尊守衛魔像被我一發極效音波矛轟碎後,地窖的大門總算被我打開了。
地窖內是一排排的書架,上面放著一個個恆定魔法的保存匣,我漫步在這些書架之間時,感覺心跳足足有平時的十倍以上。
「聖女騎士團!聖希爾達倫公主的直屬衛隊。」我的腳步被一個書架上的索引標記給吸引了,歷史上戰無不勝,勇往直前的聖女騎士團,它的事跡激勵每一個晨光之民。我順手拿下一個離我最近的一個匣子,並且打開它。
「莉莉.芳登自傳!」我看到這一行字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天哪!天哪!看看我找到了什麼?莉莉.芳登的自傳,而且還是手稿。她是聖女騎士團第一任團長,號稱‘榮耀玫瑰’,這是一位真正的晨光教徒,據說她的每一言一行都嚴格按照教典來執行。」
莉莉.芳登的個人操守無可指責,但她早期的生活經歷一直成謎,很多人都想知道,這位‘榮耀玫瑰’是怎麼被教會培養出來的。
我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哪怕手指顫抖也要翻開書頁。
扉頁上用娟秀的筆跡寫著一段話,「贊美愛德蒙.唐泰斯,莉莉.芳登是您永遠卑微的僕人,我每時每刻都願意用自己的余生,換取親吻您足尖的權力。」
咦?!愛德蒙.唐泰斯是誰?難道不應該贊美洛山達嗎?
不管它,我繼續翻書頁,只是書內的第一句話,就讓我陷入僵直——「我叫莉莉.芳登,曾經是一名雛妓。」
我叫莉莉.芳登,曾經是一名雛妓。
這恐怕是最糟糕的出身了,但這又不我的錯,我沒得選擇。
我是農夫的女兒,八歲的時候被賣給一宙一家妓院,每天的工作就是幫那些妓女洗衣服,哪怕是寒冷的冬天,我也要將手伸到冰冷刺骨的水里面去,否則不是挨打,就是餓飯。
當我十一歲的時候,我突然被老板養了起來,他讓我吃飽,還給我新衣服。我一開始很高興,直到有天一個肥胖的男人被帶到我面前,老板指著還傻乎乎的我說,「我保證她還是個處女。」
我就這樣被人強暴了,這期間的痛苦難以描述,我也不想再回憶。我每天的工作從端著水盆洗衣服,變成了躺在髒亂的被窩里等客人,如果生意不好,懲罰還是挨打,或者餓飯。
現在想想,那樣的日子我過了一年,最後還能活下來,真是個奇跡。因為妓院里像我這樣小女孩有很多,幾乎每個月都有人被變態的客人玩死,他們只要賠幾個金幣,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那一年的時間里,我就像一塊肉一樣,被人反復擺弄。直到有天,有個客人沖我大罵,並且叫來了老板,「她哪里都臭了,你沒發現嗎?都爛啦!」
老板二話不說就沖到我身邊,拿著一根棍子朝我狠抽,嘴里罵著一些極難听的話,說我沒把自己搞干淨,沒辦法給他掙錢了。
我被打的渾身劇痛,蜷縮在地上。當時就覺著自己這次肯定會被打死了,我親眼見過老板用那根棍子活活打死過好幾個女孩子,我在被打暈之前心想︰這次一定輪到我了。
但我沒死,當我悠悠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長鋪上,身邊還有好多跟我類似的女孩子,大家都用驚慌的眼神四處觀望,而有個男人正關切的看著我,他的雙手抓住我的肩膀,好像有股熱流進入我的身體,我感到身體發熱,麻麻癢癢的,整個人前所未有的舒服。
「沒事了,孩子,你還活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那個男人安慰我幾句,然後離開了房間,我听到他在外面朝什麼人大罵道︰「這是誰干的?那個女孩剛剛就只剩下一口氣,她被抬來的時候渾身都是傷,都快被打死了!」
那就是愛德蒙.唐泰斯,我的父,我的愛,我的靈魂依靠,為他我願意付出一切。如果能為他而死,是我終生的幸福!
「這是誰干的?那個女孩剛剛就只剩下一口氣,她被抬來的時候渾身都是傷,都快被打死了!」林森怒氣沖沖的大罵道。
站在他面前的詹姆斯.維澤一臉的無辜模樣,他辯解說道︰「唐泰斯,我只花一天的時間就幫你找來了兩百個女孩,還幫你安排好場地,找來了一批佣人。你有什麼資格朝我大罵?就不能安靜點嗎?這又不是我干的?」
「那到底是誰?誰這樣殘暴的對待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子?」
「收起你那點可笑的貴族同情心。」林森的質問讓詹姆斯.維澤也火大了,「你們貴族干的更叫人惡心,你沒資格朝我說這些。我們豎琴手比你們貴族善良一百倍!」
兩個男人都怒氣沖沖的對視著,誰都不肯退讓,直到凱瑟琳.巴德爾趕了過來,將林森給拉走,「這事跟詹姆斯沒關系?他已經盡力幫忙了。」
「他至少跟那些惡棍們認識,甚至還是朋友,否則哪會這麼容易弄來這些孩子?」林森依舊氣憤的說道。
「是,你說的沒錯,不要說詹姆斯.維澤,我都知道那些孩子是從哪里來的?你是不是連我也恨?」凱瑟琳用力一推林森的肩膀,「我這幾天忍你好久了,你總是莫名的擺出一副貴族的優越感。可你別忘了,當初你像條可憐蟲一樣出現在塞德城時,還是我強硬把你拉進了軍隊,否則你不知道死在那個角落里了。
半年前你也不過是個流民,憑什麼現在就可以瞧不起我?因為我沒有盡全力去幫那麼窮苦的人,我的品格就要受到指責嗎?」
林森被推的趔趄著倒退幾步,可凱瑟琳的話卻幾乎無可辯駁,最後他只好氣鼓鼓的一個人離開了。
一邊的詹姆斯.維澤還以為林森會跟凱瑟琳也大吵一架,可看著林森離開,他有些擔心的向凱瑟琳問道︰「這家伙不會真生氣了吧?」
凱瑟琳斜著眼楮看了詹姆斯.維澤一眼,不冷不熱的說道︰「愛德蒙最大的特點就是他會講道理,他會生氣,卻不會亂來。不像某個人,居然把我像乞丐一樣打發。」
「哈哈哈…,凱瑟琳,我也有我的難處。」詹姆斯.維澤隨意解釋一句,然後好奇的問道,「他是你男朋友?」
「他是貴族,而且他有妻子,我跟他妻子的關系倒是不錯。」
「那你們…,是情人?」
凱瑟琳言語一滯,帶著點惱怒說道︰「我才不會跟那個家伙在一起呢。」說完她也扭頭就走了。
兩百多名十二到十六歲的女孩,詹姆斯.維澤只用一天的時間就收集齊了,全部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瘦弱而麻木,有些甚至還缺胳膊少腿,生病或者重傷。
她們全部被安置在一個大院子里,每二十人一個房間。這個院子也是費爾康第三重步兵大隊的新駐地,豎琴手的對這支重步兵就好像對待親爹一樣,照顧的無微不至。
這些女孩被安置後的頭三天里,林森做的工作就是逐個登記她們的名字,年齡,對于過往經歷,只字不問。給她們吃好喝好,每個人準備三套換洗衣服,簡簡單單對待就讓她們身處天堂。
不過這些女孩中,有一名卻是不請自來的。
莉維雅.哈布斯,這個半身人女孩搶走了林森五百金幣,直接將唐泰斯老爺逼的窘迫不堪。
不過她原本的計劃卻同樣被林森無意中的善行給破壞了,那些被她安排好要前往亞眠行省的婦孺改變了主意,要前往唐泰斯騎士領。
幾個月心血全白費,莉維雅.哈布斯氣的要吐血,離開了費爾康男爵領時卻被幾名被雇佣的賞金獵人給追上了,被逼著東溜西竄,最後只好躲進了鐵齒堡,希望找到和諧互濟會的朋友尋求幫助。
只是她來的時機太壞了,她跑去雜居區找人接頭,卻發現雜居區的情況大變樣,影賊工會被人給搗毀了,豎琴手聯盟的人發了瘋似得狂搶地盤,連帶著一直低調的和諧互濟會也只能避避風頭。
莉維雅.哈布斯沒了安全的去處,一身小乞兒的打扮卻叫豎琴手的成員給看上了,加上她半身人的個頭本就矮小,居然被當做孤苦伶仃的小女孩,送到了林森的這里。
半身人少女一肚子的氣,她很想對每一個將她錯認為人類少女的人大叫一聲,「我是半身人女孩子,我已經成年了,但天生就這麼小個頭!」
只是莉維雅.哈布斯到了林森的少女集中營後,卻發現這地方也不錯耶。雖然集中營里還住著一百多名重裝步兵,還有十多名矮人和一個可怕的混種獸人,但這里好吃好喝,還發衣服,而且還不用擔心那些賞金獵人來抓她。
更重要的是,「這里肯定是哪個貴族用來訓練女奴的地方,我正好可以組織她們逃跑,哈哈哈…,太好了!我可以將她們送到亞眠行省去,我搶來的金幣還是可以派上用場的。」莉維雅.哈布斯小姐心里想的美美的,直到她看到林森出現在集中營的那一刻。
「呀哈…,這個家伙居然在這里?」這就好像欠債的見到債主一樣,莉維雅.哈布斯下意識的就想躲開些,只是想想那天晚上林森壓根沒看清她的臉,倒是听過她的聲音,「我裝啞巴好了。」
如此心中大定,半身人女孩過上了她當盜賊以來最悠閑的時光,每天吃飽喝足就開始快樂的一天。日後每每回想起來,這是她生命中最好笑的三個月,每一個細節都足以叫她捧月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