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房間,寶貝就看見了夏柳坐在了窗子前面,不知道在看什麼。
寶貝輕輕的走到了夏柳的身前,似乎寶貝的到來,並沒有驚嚇到夏柳。
「夏柳,你能不能去看看我哥?」。
夏柳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並沒有說話。
「我到他家的時候,他酒精中毒,現在還在醫院里面躺著,你能不能好心,去看看他?」。
寶貝說完,夏柳還是沒有反應,只是望著窗外的眼楮,低了下來,看了一眼寶貝肚子里面的孩子。
「你知道麼,其實我有段時間,挺恨你的」。
寶貝點了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夏柳語氣輕輕的說道︰「憑什麼呢?憑什麼我成了這副鬼樣子,你卻有愛的人在你身邊陪著你,有一個那麼聰明的兒子,還有個未出生的孩子」,說完,夏柳伸出手,放在了肚子上面,︰「其實我也有個孩子,只是在他快要出生的時候,死了」。
在說孩子死了的時候,夏柳的語氣很輕,讓人听不出來情緒。
只有寶貝知道,她知道,夏柳的難過。
曾幾何時,在她昏迷的時候,面前的這個女人,拿著她最傷心的過往,來拯救她。
她還記得,當時的夏柳,坐在床上,語氣悲涼的問她,︰「比起她來,你的這些都算些什麼呢?」。
寶貝知道夏柳的無助,在一天之內,看見自己的愛人背叛自己,甚至還差一點被人給侮辱了,一個18歲的女孩,撐過了孩子的死亡,自己的抑郁癥,寶貝不知道該心疼夏柳,還是為夏柳鼓掌。
可是看著夏柳的這副鬼樣子,她該那什麼來拯救呢?
寶貝伸出手,抓住了夏柳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等我這個孩子出生的時候,讓她叫你媽媽好不好?」。
寶貝知道,現在不管她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她不能陪給夏柳的一個孩子,她能做到的就是,讓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喊夏柳的媽媽。
這樣,彌補夏柳的那一份缺憾。
夏柳的手,感受著肚子上面的溫度,感受著里面的小生命。
其實,她早就想開了,事情都發生了,她為什麼還要去記恨別人呢?
只是她不甘心,她的那個孩子,還未出生的孩子。
「夏柳,你去看看我哥哥好不好?」。
夏柳快速的把手從寶貝的肚子上面抽回來了,她不想去,她一點都不想去。
看見夏柳的不言不語,寶貝走出了臥室,回到了自己的家里面。
她不想去逼夏柳,所以在她說話的時候,用的都是懇求的語氣。
夏柳在寶貝走後,終于底下了頭。
在她認為,自己對陳敬已經沒有任何感覺的時候。
可是听著寶貝跟她說,陳敬在醫院里面,酒精中毒了的時候。
她知道,她自己那顆似乎死去了的心,有點復蘇了。
她有點擔心陳敬了,有點怨他這麼大年紀的人,不好好保養自己的身子。
可是如果要她去看陳敬,對不起,她真的做不到。
說她逃避也好,說她膽小也好。
她只是不想在經歷一次這樣的事情,她不敢保證,讓她再來一次的話,她能夠撐下來。
只是,她的心在告訴她,她想見陳敬一面。
她想看看他好不好,她只是想看一眼。
夏柳從椅子上面坐了起來,換了一件衣服,帶著保鏢出去了。
一路暢行無阻,夏柳站在陳敬病房的門口,放在門把手上面的手,卻不知道該怎麼用力。
而現在還在病房里面的陳敬,還是昏睡中。
最終夏柳還是打開了大門,滿室的寂靜,只有病床上昏睡的陳敬。
夏柳輕輕地走了進去,關上了病房的大門。
病床邊上有了一把椅子,夏柳做了下去。
病床上的男人,幾天不見,似乎變瘦了許多,下巴上面滿室胡渣,眼圈烏黑,像是被人打了一樣。
夏柳伸出手,不由自主的撫上了陳敬的臉龐。
感受到了手中的體溫,夏柳的心,微微顫抖了。
還記得,幾年前,她也曾這樣撫模過他的臉龐,還記得,她當時是在說,︰「大叔,你要好好保養噢,以後老的太快了,我就不要你了」,雖然當時她嘴上這麼說,可是她心里卻是想的,這麼大的歲數了,皮膚還這麼的好。
病床上的陳敬,微微張開了嘴,只是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連話音都沒有。
可是,夏柳卻清清楚楚的听見了,是「丫頭」。
他在喊丫頭,他在喊他的丫頭。
猛的夏柳,從椅子上起來,可能是動作太大了,驚醒了陳敬。
陳敬還沒來得及驚喜看見夏柳,只是夏柳就跑了出去,陳敬立馬想下床追夏柳的,但是手上還打著吊針,這樣一來,陳敬就被絆倒在地上了,而夏柳也跑了出去。
直到上了車,夏柳的心,這才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
剛剛的她,差一點,就差一點,差一點,她就要繳械投降了。
她想什麼都不管,只要陳敬還要她,只要陳敬不嫌棄她,她就這樣跟陳敬一輩子到老吧。
只是,在最後的時候,她被自己的想法給驚到了。
所以就立馬的跑出來了,她明明知道,自己來見陳敬,會心軟,可是她還是來了。
一夜,夏柳都沒有睡,坐到了天亮。
只是在天快亮了的時候,夏柳翻箱倒櫃的從櫃子立馬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就出去了,直接來到了陳敬的病房門口。
夏柳打開了房門,看見了陳敬沒有睡,便直接進來了。
陳敬這麼早就看到了夏柳,顯然是有些激動的,只是不知道夏柳來干什麼。
夏柳站在了病床邊上,直盯盯的看著陳敬,︰「身份證帶了麼?」。
陳敬愣愣的點了點頭,不明白夏柳問這些干什麼。
夏柳走到了床邊,拔下了吊瓶,掀開了陳敬的被子,︰「我們去趟民政局吧?」。
陳敬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看著夏柳,有些不可思議的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想要跟我結婚?」。
「不願意算了」,夏柳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