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眾生 第十一章 無天無地之法

作者 ︰ 往事不可追

藏書閣,是整個山門最閉塞的一處地方。它處于山門的最犄角處,隱在重重山巒後,終日里雲霧環繞,人跡罕至。坐鎮在藏書閣的,都是山門里年頭久遠的長老們,一個個實力恐怖,性格乖戾古板,終日里與古書為伴,不理世事。

夜色中的藏書閣,顯得更加寂靜幽深。江流沿著山間小路走進去,繞過了十余座遮天蔽日的大山才見到了這間不起眼的小閣樓。

這是一座三層的木質閣樓,年代久遠,顏色枯黃。腐朽陳舊的仿佛隨時一陣風吹過來都能將之吹倒。

通向閣樓的台階上,布滿了塵土落葉,一副久無人至的模樣。

當江流走到閣樓門口的時候,暗中忽然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你是紫心殿的弟子?」

江流知道這是守護藏書閣的長老在暗中傳語相問,隨即拱手恭敬作答︰「正是,弟子修為突破二階,特來藏書閣領取元力心法。」

「規矩你是知道的,可抄錄一份功法帶走,不得帶出功法原本,不得多做抄錄。」

「是,弟子謹遵。」

江流恭敬的說,輕輕地推開藏書閣的木門,走了進去。

藏書閣內燈光昏暗,一排排古老的書架密密麻麻的擺放著同樣古老的功法,別看紫心殿只是紫雲總殿的一處外門,藏書閣中收藏的功法種類和數目卻同樣驚人。光是在藏書閣的第一層,收錄功法數目就不下十萬,而二層三層的功法數目,也不遜于一層。

第一層的功法,江流看也不看,他直接奔著樓梯上去,經過二層,直接上了三層。

在三層的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里,江流停住腳步,蹲,在書架的最下一層密密麻麻的功法冊子里一本一本的尋找起來。

過了一刻鐘,江流眼中一亮,在兩本厚厚的功法間抽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冊子。

這是本通體暗紅色的冊子,封面上寫著「坐忘天道,無天無地」八個大字。這八個字都用一種很古老的文字寫著,若是山門里換了任意一個弟子前來都不能認識,但江流偏偏認得。

「果然在這里。」拿到這本功法,江流眼中光芒大盛。

無天無地之法,和爺爺所說的一模一樣,絲毫不差。

恰在江流拿到這本功法時,三樓的樓梯口傳來輕輕地腳步聲。

有人來了。

江流警惕的回過頭,看向樓梯口的位置,昏暗的燈光中,一個溫文爾雅、風姿卓越的中年男子緩步走了上來,他的頭發工整的梳起發髻,眉宇間一片祥和。

「你是山門弟子嗎?」男子走到江流身邊,聲音溫和的說。他目光落在江流手中那本暗紅色的功法上,眉宇輕揚,然後眼底含著笑看向江流。

「是。」江流不知道眼前這個男子是什麼人物,但能自由出入藏書閣而不被守閣長老阻攔的,想必也定是紫心殿中的長老一般的身份。

男子眼底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江流,輕聲詢問︰「你是剛剛達到二階,來藏書閣選取功法的。」

「是。」江流點頭,不動聲色的把手中的功法往身後藏了藏。

男子似乎注意到江流的小動作,並不在意,付之一笑。他身上似乎帶有一種使人安心親近的氣質,別人呆在他的身邊,就不知不覺的會對他產生好感。

「你手里拿著的功法就是你自己選定的嗎?」男子一雙眼楮洞察世事,帶著笑意看著江流。

江流心中一驚,似乎這個男子已經完完全全的看透了自己,他心中稍作猶豫,干脆的回答︰「是弟子自己挑選的功法。」說著,江流把那本暗紅色的功法拿出來,捧在手心里展示給男子。

男子淡淡一笑,溫潤如玉。

「無天無地之法啊,當年那個人留下的,終于有人來取了。」男子感慨道,他較有興致的打量著江流,忽然開口,「你修煉的也是噬天之道?」

江流連連震驚,這個男子果然知道自己的一切,這本功法的來歷,自己所修煉的道,他都一清二楚。

「是。」江流咬著牙承認下來。

「哈哈,沒必要緊張,我只是問問,沒別的意思。」男子繞著江流轉了一圈,打量著江流,「資質一般,但修煉的倒也扎實,看起來心性不錯。」

打量一番,男子對江流做了簡單的評價,評價並不好听,但卻準確無比。

「行了,去吧。這本功法你就帶走吧,不必做抄錄了,以後也不必歸還回來。那本就是你的東西。」男子說道。

「這——」江流遲疑的看著男子,猶疑不定。

男子揮揮手,笑著說︰「去吧,沒事,這本功法歸你了。」

江流撓了撓頭,對男子行了一禮,懷揣著功法就出了藏書閣,守閣的長老竟然真的沒有阻攔,讓江流輕易的把功法帶了出去。

「多少年後,江家的後人又出現了嗎?有趣,有趣。」江流走後,男子站在原地,笑著自言自語道。他四周轉了轉,笑著搖搖頭,身影一閃就消失掉。

男子再次出現時,已經站在了紫心殿大殿的門口。他動作無聲無息,就連方老這樣的人物也沒有發現他的存在,他靜靜的站在坐如枯木的方老身側,動作輕輕的為方老整了整褶皺的衣帶。

方老緩緩睜開眼,看到男子,連忙站起身,道︰「二殿主,您親自來了。」

男子笑著說︰「雨霧森林這一次的動靜很大,驚動了很多玄天大陸上的大人物,總殿怕你們應付不來,讓我過來瞧瞧。」

方老點頭︰「這一次確實很奇怪,整個雨霧深處都動亂了,紫心殿自從鎮守雨霧森林以來從未見過這樣的現象。」

男子笑著說︰「這是一場千年不遇的事,是動亂,也是機遇。這一次總殿打算讓眾多弟子趁機前往雨霧深林,參與到這一次的大變故中。」

方老愕然︰「總殿的意思……可是雨霧森林這個時候對眾多弟子來說太過于危險了吧。」

男子抬頭看向遼遠星空,意味深長的說︰「危險,可也有大的機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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