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輕卒的說辭讓燭花紅挺傷心的,開口就控制不住有些委屈︰「我也不是要你背叛三皇子啊,我就是想見見我師父。」
燭花紅吸了吸鼻子,又道︰「我現在也是大乘金仙了,也用不著怕三皇子了,別說是三皇子,就是整個修真正宗,又能奈我何,我干嘛要這麼委委屈屈的來找你啊!」
白輕卒露出幾分不好意思的神色來,可到底還是沒有松口答應燭花紅的請求……
白輕卒送燭花紅等人走出經堂的時候,靜寒帶著幾個小尼姑,在那里憤恨的盯著燭花紅,見他們出來,凌厲的眼神又轉向白輕卒。
白輕卒嘆了口氣,安撫道︰「靜寒師太,你放心吧,他們不會對三皇子不利的!」
靜寒冷哼一聲,然後看著他們走掉了,才轉身問寧安︰「給三皇子報信了嗎?」
寧安點頭︰「已經辦妥當了。」
白輕卒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此時此刻,天已經黑了。燭花紅已經不再是那個勢單力薄的燭花紅了,走夜路什麼的完全無壓力,更何況,這一片跟安全區域差不多,沒什麼厲害的野怪。倒是謝青魚,因為修為低,有些熬不住困,讓燭花紅給收到降妖魔塔里面休息去了。
被收進去前,謝青魚千叮嚀萬囑咐︰「明天早上一定要記得把我給召喚出來啊!」
燭花紅被煩得沒有辦法,點頭答應了,謝青魚才松了口氣,任由燭花紅將他召進魔塔。
剛把謝青魚召進降妖魔塔,忽然前面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等近了,燭花紅才借著月光看清,為首的那個人她居然認識。
身材瘦小,帶著些猥瑣的老頭。
卷柏詫異道︰「老妖?」
老妖等人看到燭花紅等人也十分吃驚。跟見了鬼似的︰「你們怎麼出來了?」
燭花紅覺得好笑︰「不出來還等著在里面終老啊?」
老妖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可是,魔塔不是只能進不能出麼!」
燭花紅獰笑道︰「想出來就出來了。你想怎麼地?」
卷柏眯了眯眼楮︰「這才叫做冤家路窄!」
老妖神色不定,臉上帶著些驚慌,卻死抿著嘴唇不肯說話。
燭花紅覺得有些不對勁︰「你們怎麼在這里?」為首的是老妖,後面幾個全部是他們梅弄影的弟子。
老妖猶豫了一下,然後忽然看到了燭花紅身後的青硯真人,神色一動,苦著臉道︰「听說天劍宗有人墮入魔道,我帶人去看看,誰知道半路上踫到了那個魔頭,一路被追殺。虧得我身形快,逃命跑到這里來了。」
老妖雖然是修真正宗里面數得上名號的人物,卻不是死要面子的人,逃命這種事情,他不怕被人知道。也不怕被人恥笑。
老妖道︰「我十幾個弟子,現在就剩下這三個腳程快的了!」
燭花紅皺了皺眉頭︰「被離臨打的?」
老妖詫異︰「離臨……姓離的?」
「噗!」千回沉笑出聲來,「你不是說听說天劍宗有人墮入魔道麼,就是天夜道人前不久收的那個徒弟,七皇子離家離臨啊!」
「啊!」老妖一副‘居然是這樣’的神情,「不可能吧?那姓離的才修道多久,怎麼可能那麼厲害。我都給打出內傷來了!你沒蒙我?」
話是對著千回沉說的,眼楮卻是看著青硯真人的。
青硯真人皺著眉︰「是離臨不錯……你被打出內傷了?」
老妖點頭︰「可不是,我早年間來過這邊,知道這山上有一座尼姑庵,雖然是尼姑庵,可里面的師太不是那麼忌憚俗禮。心腸又好,里面有不少療傷的藥。這個時候回清弄堂,又怕再遇上那魔頭吃虧,所以就帶著他們奔這邊來了。就算我的內傷還能拼,他們三個卻是沒有一點力氣了。要是再遇上魔頭,只有死這條路了。」
听老妖這麼一說,燭花紅才把目光放在老妖身後的三個梅弄影弟子身上,果然是傷痕累累,借著月光,都可以看到他們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了。
青硯真人皺了眉頭︰「你不能去白月庵,你們現在這個樣子,就是一個稍微懂點武功的凡人,都可以制服你們!」
蘇硯補充道︰「白月庵的靜寒師太可是會武功的,而且武功還不差!」
老妖很是茫然︰「她會武功有什麼稀奇的?我為什麼就不能上白月庵了啊?」
燭花紅嘆了口氣,想著現在這種境地,她能跟一個npc搞好關系是一個,不然之後她跟玩家對抗的時候,還得防著這些npc們放冷箭,實在是劃不著。因此,直接對老妖道︰「那靜寒師太是三皇子離洛的親生母親啊!」雖然墮入魔道的是離臨而不是離洛,可都姓離不是麼!再加上,燭花紅的親身體驗,離洛也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老妖听燭花紅這麼說,瞪大了眼楮︰「你說什麼?」擺明了不信!
青硯真人肯定道︰「白月庵是離家人的白月庵!」
卷柏明白燭花紅的心思,直接對老妖道︰「你跟著我們一起走吧,也不怕遇上離臨。」
老妖面色古怪︰「你們願意我跟你們同行?不殺我報仇?」
燭花紅冷笑︰「殺你報仇?你根本不知道其中的關節,不過是個被人利用的可憐蟲,我為什麼要找你報仇啊!你覺得自己夠斤兩?」
老妖臉色難看,就要爆發。
燭花紅輕描淡寫的指了指前方︰「看到那個飄著的沒?就是降妖魔塔,現在是我的寵獸!再看看我的修為?看不出來是吧?我現在是大乘金仙,六個月前拿道天劫就是我的!」
老妖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大乘金仙?」
卷柏點頭︰「大乘金仙!」
青硯真人見老妖望著他,也不知道燭花紅是想要做什麼,但還是點頭肯定了。
就這樣,隊伍中又多了三個拖油瓶。因為老妖和三個梅弄影弟子傷的不輕,燭花紅等人也不敢加持輕身術,只好靠著純腳速下山。
蘇硯問道︰「我們現在怎麼辦?」
燭花紅嘆了口氣︰「早知道我就不建幫會了,那樣我還可以加入霸氣軍團,總能讓我把秘密打探出來的!」
忽然想起剛收納的拖油瓶,燭花紅問老妖︰「對了,你有沒有听說天劍宗有個弟子,叫天訣的?」
老妖怪聲怪氣的︰「叫天訣?」
燭花紅點點頭。
老妖十分肯定的否認︰「沒有,絕對不可能有!」
燭花紅詫異。
老妖朝青硯真人努努嘴,問道︰「你們玉虛宮可會給弟子取名叫天訣什麼的?」
青硯真人皺眉,不明所以,他從來不管弟子取名的事情,反正他又沒有收過座下弟子!
老妖道︰「天訣天訣,諧音不就是天絕麼,我們都是修真之人,天給了絕路,還能修仙嗎?天劍宗天夜道人是修真魁首,怎麼可能讓門內弟子叫天訣這種忌諱的名諱!除非是恨之入骨的人!」
燭花紅目光微動︰「不是天夜道人的弟子,那人叫天夜道人掌門師叔。」
「掌門師叔!」老妖停下腳來瞪著燭花紅,像是要把她的腦子給瞪穿,「你沒搞錯?」
燭花紅很肯定的點頭︰「錯不了,不會錯!」
老妖這反應,分明是知道內情的樣子,燭花紅等人都眼楮發亮的望著老妖。老妖嘴唇哆嗦了好一會兒,道︰「我听我師父說過,以前天夜道人還不是修真魁首的時候,天劍宗的預備掌門不是他,是另一個天才。那個天才的師父,是天劍宗的棄徒!這個天訣,該不會就是那一脈的吧!」
青硯真人從來沒听過這等秘辛,就要細問,老妖卻一邊叫喚胸口疼一邊蹦蹦跳跳的搗亂,一看就是不想再說下去的模樣。
巫澹冷冰冰道︰「你以為現在說不說還由得你麼?」
老妖苦笑道︰「真不是我不想說,實在是,我知道的也就只有這麼一點了!我那師父愛喝酒,我當年也是在他喝醉後听過一次,就一兩句話。你逼我也沒有用的,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燭花紅覺得有些頭疼,老妖雖然只說是可能,但燭花紅卻覺得,那天訣真人應該就是老妖說的那個來歷。
忽然,卷柏舉了舉手,阻止了大家繼續往前走︰「好強的血腥味!」
燭花紅問老妖︰「你們梅弄影的弟子嗎?」
老妖壓低了聲音︰「不可能,在這前面,我們就已經擺月兌了那魔頭!」
幾人小心模索著前進,見前方並無動靜傳來,而那血腥味卻是越來越濃!蘇硯眼尖︰「那不是玄極寺的和尚嗎?」
燭花紅抬頭一瞧︰「可不是!」
青硯真人道︰「難怪你們這麼重的傷居然跑掉了,敢情是他忙著殺玄極寺的同修了!」
老妖神色難看,快步走上前去,強忍著胸口的痛,查看了地上的尸體︰「是那魔頭動手的沒錯。」
蘇硯看著被撞折的樹枝︰「他往西方去了!」指的自然是離臨。
「西方……神農谷?」燭花紅有些不確定。
卷柏點點頭︰「只怕,他是沖著幻境迷宮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