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廣闊的中天大陸上,分別由趙、秦、韓、燕四大王國所統治。
南塘柳家,位處燕國轄地,但是,所謂百年王朝,千年世家!像柳家這樣歷經數個王朝、傳承數千年、根深蒂固的大家族,足以影響到王朝的氣數。
像柳家這樣超然于俗世王權的大族,無論是誰燕的還是姓李的坐上王位都沒有多大影響,這就是大家族的實力!所以,那怕是燕王見了柳家的家主,也得客客氣氣的奉為上賓。
南塘柳家,處于第一代燕王親封給柳家千里之地,天柳城以南一百多里外的五柳谷中。這里青山綠水,遠離凡俗,端的是一副世外桃源的景物。
在前世,凌峰雖與他的舅舅柳真一成為忘年交,但也並沒有來過這五柳谷。此時他看到柳家如此經營,心里不禁有了些許想法,暗道︰「參照柳家,或許我可以把凌家核心處建在那山谷,柳樹鎮只為門戶,暗隱于世……」
鄉近情怯,相隔十多年,現在又重新看到這熟悉的景色,柳亭晚緊緊捏住了衣角的指節,變得有些發白了起來,喃喃的自語道︰「不知娘的身體怎麼樣了?爹不知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當天與爺爺凌宏雲告別之後,柳亭晚和凌峰母子二人,便隨著柳白等人一起踏上了來柳家的路。在這路上十多天的時間里面,凌峰已然知道一切事情的原由,此時看到母親一副緊張的模樣,他不禁微笑著說道︰「娘,您不必擔心,相信外婆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嗯,怕就怕你外公,他的脾氣很不好,唉……」想起嚴厲的父親,柳亭晚臉上又增添了幾分憂色。
柳家子弟,自出生起開始享受著祖宗所帶來的榮耀、和這超然于世的身份以及地位,自然要有著隨時為家族的利益犧牲一切的準備。所以當年的事情,如果放在各自的角度上而言,誰都沒有錯。作為柳氏一家之長,柳劍亭必須要時時刻刻的為家族利益去考慮。
那怕柳亭晚貴為家主千金,自小就集萬千鐘愛于一身,也絕不能例外。再說北荒王家的王南天,當時不但被定為王家下一代族長繼承人,而且還是中天大陸有數俊杰之一,所以二人無論身份還是地位,皆是絕配。
可柳亭晚卻與凌凡一同私奔,不但令得柳家顏面盡失不說,而且還讓本來相處得宜的王兩家交惡,柳劍亭當時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柳亭晚心有忐忑,也是極自然。
「娘,您心放吧,事情已過去這麼多年,相信外公一定早已原諒您了。」凌峰握住母親的手,溫聲安慰道。
「但願如此……」柳亭晚愁眉緊鎖,輕聲說道。
「姑姑,我們已經回到柳家了,請您下車吧。」就在柳亭晚彷徨難安之時,柳白恭敬的聲音從車廂外傳了進來。
這十多天以來,柳白等三人時常和凌峰一同交流武學。而他們所提出的任何問題,凌峰不但一言便能道破,而且還直接指出他們本身不足之處,令得他們受益非淺,所以他們對凌峰更是尊敬異常。
聞言柳亭晚整個人更是顯得緊張異常,凌峰輕聲說道︰「娘,有孩兒陪著你,不要擔心!」
誰知柳亭晚母子二人剛下車,已有七、八名年輕人圍了上來,一見柳白,紛紛打起了招呼︰「柳白,這些天不見,你們去那了?」
「諸位兄弟,我是奉老夫人之令,去接小姑姑了。諸位兄弟請先讓一下,待我帶小姑姑去見老夫人回來再談如何?」顯然,為人親和的柳白在家族中頗得人緣,所以剛回來,就被眾人圍在了其中,他只得耐心的解釋道。
「柳白,小姑姑?那個小姑姑?」一眾柳家子弟一听,「唰」的一聲,目光全部落在了柳亭晚身上。旋即,紛紛議論了起來……
「小姑姑?咦,難道就是那個我們柳家千年以來,公認為最美的亭晚姑姑麼?」
「亭晚姑姑,你可能不知道,被我們柳家視為天之驕女的飄絮妹妹,最敬佩的人就是你了。」
「亭晚姑姑,當年的事情,我真是太佩服您了,人生,本當如此……」
一眾柳家子弟極是友好,令得柳亭晚緊張的心情,逐漸放松了下來,一一親切的和他們打著招呼。
「哼,什麼小姑姑,她只不過是十五年前被老家主逐出家門的一名棄婦罷了。」
就在一眾人其樂融融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極為不屑的聲音,令得柳亭晚的臉色,立即變得蒼白了起來。凌峰眼中不禁閃過一抹寒芒,順著聲音望去……
一名身著紫色長袍,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年如行雲流水一般,瞬間便走了過來。只見他俊秀臉龐透著一股孤傲之色,站在那人群中,顯得格外的突出。而令得凌峰動容的是,他在此人身上感受到了武宗強者的靈氣波動。
「武宗境!」
凌峰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年輕的武宗境,但那又如何?無論是誰對母親不尊,那麼就要做好接受自己全部怒火的準備!
就在凌力在心里盤算著如何處理時,在場除柳白之外,柳真和柳顏二人和那七、八名少年與一見來人,不禁立時一起恭敬的行了個禮,喚道︰「傲哥。」
「柳白,想不到你居然還沒有突破,呵,當初你最先到達武師巔峰境,現在,你卻是落在最後面的一個,連競爭的資格都沒有,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怪不得這次真武叔會安排你去按什麼一個早已被柳家逐出家門的人了。」那少年人如其名,對一眾柳家子弟恍若無睹,徑直望著柳白,冷漠的說道。
柳家傳承數以千年,第三代嫡系子弟已逾千,而柳家的家主之位並不是簡單的父死子承。而是凡十五歲前能進入武師境的嫡系子弟,都會列為家族重點培養的對象,二十歲前能踏入武宗境,那麼就會被列入繼承家主位置的考察對象。
像柳家這樣的大家族,底蘊雖然渾厚,但資源畢竟有限,無法做到一視同仁,對于資質上佳的子弟,自然有所傾斜。
十五歲前突破武師境,二十歲前突破武宗境的子弟,才能享受到家族特殊照顧。這就是傳承千年大家族的底蘊所在,他們的武道起點,絕非平常人所能想象,所能比擬。當然,天才不是大白菜,二十歲能突破武宗境的人,絕對不會多,柳家中,也只不過是區區數人而已。
所以,眾人雖然同為柳家嫡系子弟,但是彼此間的身份以及地位,卻差之千里!因為這少年,就算最後無法被當為繼承人,但也會被柳家當成家族未來支柱來培養。
換言之,這少年將來就算無法成為家主,但也會成為柳家的核心人物,當然,前提是他能一直活著,直至突破武王境、或武尊!而他們,注定是隨同大流,最終淪為一名默默無聞的家族人員。
柳白在第三代子弟中,資質本來極好,他十三歲就突破武師境,被列入家族重點培養之一。但是他現在已經十九,卻還沒有突破武宗境,被數人所超越,這就是那少年嘲笑的原因。
「柳傲,你可以對我不屑,但是,你不能對小姑姑無禮!」柳白沉沉的說道。
「哦,是麼?難道我說錯了麼?我听我娘說,十多年前,柳家鬧出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呵,這個令我們南塘柳家蒙羞的人,有何資格讓我稱上一聲‘姑姑’?」柳傲眼中浮起一陣鄙夷,不屑的說道。
「柳傲,你……」柳白不禁一陣氣結,無奈技不如人,圖呼奈何。
「怎麼,想動手?還是不服氣?柳白,就憑你?難道你忘記了麼?當年我說過,總有一天會將你踩在腳下!你早就已經輸了,現在連被我踩的資格都沒有了,現在的你,也就只能在這群廢物中當找點自信罷了。」柳傲以著一種居高臨下的目光,俯視眾人。
面對柳傲的熱諷冷刺,一眾柳家子弟心中雖然悲憤萬分,卻噤若寒蟬。他們在柳家中的身份和地位,只不過是逾千嫡系子弟中的普通一員罷了,在第三代有數幾人的柳傲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連說話的資格也沒有。
「是麼?像你如此說,如果我把你踩在地上,那你又該當如何?」就在一眾人悲憤難當時,凌峰淡漠的聲音響了起來。
看到兒子要為自己出頭,柳亭晚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慌亂,不禁急忙阻止道︰「峰兒,娘沒事,你不要管。」
「若是讓娘受辱,那孩兒還有何顏面荀活于世?娘,您不用擔心,孩兒心中自有分寸。」凌峰輕輕的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抹堅決,聲音鏗鏘而有力。
「小子,剛才的話,可是你說的?」听到有人違逆自己,柳傲的眉頭一皺,兩道冰冷的目光,直接朝著凌峰刺去。
「小子,剛才的話,就是我說的。」
凌峰猛的抬頭,兩道如利劍一般的目光,直接迎向柳傲!就在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觸一起時,立即產生了無數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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