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峰感到無比震驚時,那縷精純的真氣漸漸融入了丹田中,猛然間,他立即生起了一種有若置身陽春三月般,渾身上下傳來了陣陣曖洋洋的感覺。十萬八千個毛孔在這一剎那間全部都張了開來,每一寸肌肉都充滿了力量,一種無比舒暢之感讓他幾乎申吟出聲。
凌峰突然想起了前世中,自己臨死前所看到、胸前靈玉爆出耀眼光芒的那一幕,不禁喃喃自語︰「這顆種子難道就是前世中,我從失落之殿得到,一直佩帶在身上那枚種子狀的靈玉不成?」
在前世,凌峰進入失落之殿,九死一生才得到了《五行劍神訣》,而這顆種子狀的靈玉與《五行劍神訣》放在一起。他當時並不知道這塊靈玉有什麼作用,只覺得入手溫潤,佩帶在身有著靜心寧神之效,所以一直佩帶在身。
「我之所以能重生,全是因為它!」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一幕終在凌峰的腦海中漸漸清晰。丹田中這顆種子,正是他在前世中,一直佩帶在身上的那塊靈玉。
想不到自己重生後,這塊靈玉居然會以這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和自己的命運緊緊結合在一起。當下凌峰感受一下自己丹田中的真氣,不由大駭失色,原本剛剛進入武師境第一重不久的他,此時已經達到了武師一重巔峰!雖然還沒有突破武師二重境,但是他覺得,憑著丹田內精純的真氣,如果全力發出一擊的話,恐怕比起武宗初境強者也不多讓!
「這到底是什麼種子?只溢出一縷氣息,就讓我受益非淺,如果我每次修煉,這顆種子都溢出一縷的話,那麼……」在一剎那之間,凌峰幾乎無法相信,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在自己身上發生。
如果依照這樣的修煉速度保持下去,五年時間,別說武尊境,就算是武皇境相信也不在話下。想到這里,凌峰目光變得無比灼熱。
過了好一會,凌峰激動的心情這才漸漸平息下來。他很快就發現,原來盤踞在丹田中央處的那股陰煞之氣,此時已經在旮旯邊,縮成一團。連「暗煞追魂」的印記,似乎都變得黯淡了不少。
「這塊靈玉到底是什麼?不但連中天大陸無人可消除的‘暗煞追魂’,都可以清除,而且連這天地間至陰的煞氣對它都畏懼異常?糟了,如果我再修煉的話,那這‘暗煞追魂’印記就會消失!」
想到這里,凌峰立即停止心法運轉,因為他此時還不能讓這「暗煞追魂」的印記消失!當下推開窗一看,只見烈日已當空,顯然,不知不覺中,已過了半天時間……
「二少爺,家主受傷末愈,所以老祖宗讓你立即去接待一下縣城過來的程記二掌櫃。」門外,響起了一陣恭敬的聲音。
「哦?知道了,本少這就過去。」凌峰眼中閃過一抹冰寒,暗道︰「風殺堂的人,來得好快……」
凌峰整理了一下腦中頭緒,旋即,雙眼望天,背著手朝著大廳走去……
「二掌櫃,這就是我們二少爺,你們程記要買我們朱家全部的藥材,價格可以和二少爺詳談。」大廳中,一名長相精明的掌櫃、雙眼微眯,端坐在側。他一見凌峰,微眯的雙眼猛地一睜,一抹精芒迅速隱過。
「你就是程二掌櫃麼?听說你們程記要收藥材,不知要多少呢?價錢又幾許?」將這變化看在眼里的凌峰,心中一陣冷笑,暗道︰「果然是風殺堂的暗子。」
「嗯,二少爺可以和小的談談,價錢嘛,好說、好說……」程二掌櫃心里閃過一抹殺機,暗道︰「錢再多又如何?你們朱家也沒這個命去花……」
「這些藥材嘛,還是老規矩,按成色給價。不過,價錢要加三成,程二掌櫃,你看如何?」凌峰大刺刺的說道,同時,有意無意地把體內的真氣波動了一下。
「好,沒問題!我們程記,全要了。三天後,我們程記來取貨,二少爺,你呢?有什麼問題嗎?」感覺到凌峰身上的氣息暴漲的程二掌櫃,眼中不禁閃過一抹驚詫。轉而爽快異常的當場把這筆大生意拍下板。
「好,那本少就等你們來取貨了,程二掌櫃,你慢走!」凌峰說完,連看也不再看那程二掌櫃一眼便徑直離開了大廳。
「這麼大的一筆生意,三言兩語就談成了,還高出原價三成!二少爺太厲害了,想不到他還是個經商高手,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那老管家送走程二掌櫃,望著凌峰的背影,目光中滿是敬佩。卻絲毫沒有覺察,朱家已是大難臨頭!
「三天麼?時間太久了!絕不能再給風殺堂查下去的時間,免得夜長夢多……」回到房中的凌峰,眉頭輕皺,思索著下一步計劃。
…………
月上樹梢,柳樹鎮西側密林。
一道黑影迅速躥入,那人四處望了望,確定無人跟蹤後。單手一捏喉嚨,嘴中立即發出了夜梟的鳴叫聲……
幾道黑影迅速從密林另一側飛掠而來,領頭的那名黑衣人一見來人便直接問道︰「二狼,朱家的情況如何?」
「大哥,風副舵主已經遭受朱家毒手了!」那人一出聲,令得周圍幾名黑衣人不禁一怔!顯然,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很是突然。
「二狼,你可有證據?」領頭的那名黑衣人,眼中閃過一抹寒芒,肅聲問道。作為暗夜小隊,對于消息,自然要確實無疑方能上稟,所以如此大事,他不能不慎重。
「大哥,朱家二少爺,身上有著‘暗煞追魂’的印記,這是我親眼所見,絕無虛假!」二狼沉聲說道。
「可我們也收到消息說,前些天,西山礦區的人已經全部死亡。這應該是風副堂主下的手,那為什麼朱家敢冒些覆滅之危去對付風副舵主?我看,事情有點蹊蹺!我們還是先查清事由再行上稟為好……」那名領頭的黑衣人沉默了一會,凝聲說道。
「大哥,如果風副舵主受傷,然後朱家為了不付那剩余的錢呢?財帛動人心,這個理由夠不夠?如果不是朱家動手,那個朱家二少爺身上,怎麼會‘暗煞追魂’的印記?」二狼顯然只相信親眼所見。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柳樹鎮人人都說那個朱家二少爺是個紈褲,但我親眼所見,那個朱曉已經是一名武師強者!大哥,你說他們朱家到底想隱瞞什麼?依我所見,那朱曉分明就是個扮豬吃老虎貨色……」
「這……好吧,你將事情經過全部向分舵稟報,讓分舵去分析。至于我們下一步,還是繼續查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大哥,如果真是朱家殺掉風副舵主,恐怕我們的處境會很危險,我……」二狼的話還沒說完,密林中,突然響起了一陣冷笑聲……
「程二掌櫃,你實在是太聰明了,可惜的是,太聰明的人,性命往往都不會長!」隨著聲音響起,一道人影在密林中緩步而出!
「朱曉,怎麼會是你?你什麼時候跟來的?」
「沒錯,就是我,程二掌櫃,你以為你們風殺堂玩的那點小把戲,能瞞得住本少的目光嗎?現在,你們全部都給本少去死吧!」凌峰說完,一拔腰間彎刀,輕叱一聲︰「狂風拂柳!」
刀光恍若水銀泄地,瞬間將那五名黑衣人全部籠罩在內,那五名黑衣人最高修為,也只不過是武士後期之境,如何能擋住這一刀?
一剎那間,他們只覺得一陣狂風襲過,喉嚨處立即傳來一陣刺痛。鮮血,已經如噴泉一般,劇噴而出!緊接著「砰砰砰……」的五聲,那五名黑衣人已經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風殺堂?風殺堂又如何?真是一群自不量力的東西,污了本少的刀。」凌峰萬分不屑的扔下了一句,轉而一掠身形,消失在茫茫夜色。
待得凌峰完全消失後,突然間,二狼的「尸體」動了動,緊接著整個人坐了起來。一捂喉嚨處不斷冒血的傷口,迅速的從懷中掏出金創藥抹了上去。
「朱家,果然是你們見財起意,設計殺掉風副堂主!」二狼頓了一頓,恨聲說道︰「朱曉,你一定想不到,我還活著吧!等著吧,你們朱家的末日,很快就來到了。」
旋即,他的目光瞥過地上那四具尸體,眼中閃過一抹悲痛,沉聲說道︰「兄弟們,你們就放心去吧,不出三天,朱家上下,將會雞犬不留,全部都會為你們賠葬!」
二狼連那幾具尸體都沒有去處理,整個人便迅速的躥出密林。旋即,辨清方向後,便全力朝著縣城的方向掠去。他卻絲毫沒有發現在自己的背後,居然還隱藏著一雙明亮的眼楮,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朱家,這杯苦酒竟然是你們自己醞的,那麼就自己喝下去吧!」凌峰看著消失在夜色中的二狼,眼中露出了無限的殺意!
三天時間,彈指即逝。
朱家老宅,朱春權的書房中,心情焦灼的朱長水就好像一頭被困在籠牢中的野獸,在回來不斷的跋著步。
「爹,京安城千里迢迢,三妹一個回來最快也需要十來天時間,而凌老匹夫要我們半個月內離開柳樹鎮,你看我們是不是準備多一條後路?爹,這幾天我總是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要不,我們干脆離開柳樹鎮算了。」朱長水憂心匆匆的說道。
「離開?你忘記清兒怎麼死的了?我們朱家這柳樹鎮已經扎根幾百年,凌老匹夫要趕我們走,分明就是要斬斷我們朱家的根啊。長水,不過你說得對,準備一條後路是好的,這樣吧,你讓族中幾名資質好點的年經子弟收拾一下,讓長久連夜帶他們離開吧。」
「爹,你讓二弟帶他們走?那我呢?」這些天以來,朱長水的眼皮跳個不停,總感覺到有什麼不祥的事情要發生。幾天下來,這種大禍臨頭的感覺,令得他甚至連兒子的仇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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