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堡城內,太陽高照,現在已經接近午後,也是石堡城大街小巷最熱鬧的時分,按照以往,肯定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到處竄動著,叫賣聲,呼喊聲,喧鬧聲,嬉戲聲不斷。可是奇怪地是,現在整個石堡城內寂靜無聲,連一絲犬吠聲都未有傳出。
如果從高空往下看去,就可以清晰看到,石堡城的四個城門緊閉,上面不時有黑袍人影走動著。而且在每個城門的上方,都豎著一柄旗幟,高近乎五丈,旗桿漆黑,上面雕刻著符文篆字,就連旗桿上懸掛的旗幟同樣黝黑如墨,不斷散發出一股陰寒的氣息。
而此刻,這柄奇怪的旗幟不斷閃著詭異的光芒,那旗幟上似乎形成了一股漩渦般,一股股黑霧不斷噴薄而出,迅速擴散向四方。可以看到,此刻石堡城內,無論大街小巷,都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黑霧,朦朦朧朧,讓人看不清街道的情形。
而且那黑霧擴散的速度亦愈來愈快,如同毒蛇般,不斷覆蓋向整個石堡城,即使在烈日照耀下,那股詭異的黑霧依然在不斷變得濃郁,那股陰寒的氣息更加明顯,似乎要吞噬掉這片光明般。
那黑霧此刻正從四個城門方向不斷擴散,向著同一個方向涌動,而那個方向,正是舉行著‘晉身比武’的石堡城校場。
此刻,只要靠近街道一看,就會看到,此刻街道上不是沒有人,而是到處躺滿人,無數城內居民都軟倒在地,不省人事。不僅如此,在街道一些地方,不時還可以看到一小隊黑甲軍護衛,都是脖頸上一道淺痕,顯然都是一擊斃命。
此時,在黑霧彌漫的石堡城內,眾多黑袍人在街道上浮現,不斷匯集,密密麻麻的,如同傾巢而出的黑蟻般,同樣向著校場方向進發,一股陰寒的氣息不斷從他們身上蔓延而出,一陣嗜殺的氣息不斷散開。
石堡城東城門,一個黑袍人正靜靜地佇立著,眼中閃著寒芒,似乎可以看穿黑霧般,目光在那街道眾多黑袍人身上移動。其背後正躬身站著數人,同樣黑袍穿著,似乎很畏懼前方的那黑袍人,一直保持低頭狀態。
過了好一會,那為首的黑袍人才幽幽說道,聲音里帶著陰狠,「怎麼樣?」
話畢,黑袍人背後就有一人抬起頭,噤若寒蟬地回答︰「稟宗主,石堡城東西南北四門皆在我們控制中,已經按照約定布下‘陰魁黑煞陣’,就是那些城內陳氏黑甲軍也盡數被我方剿滅,現在整個石堡城的居民動中了幻術,皆昏迷不醒,只剩下石堡城校場一地了。」
為首的黑袍人听了,只是微微點頭,眼中陰寒氣息不弱反增,「那喬烈的人呢?」
听到黑袍人的問話,剛剛回話那人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顫,戰戰巍巍道︰「喬大人的人把另外兩門控制住後,就交付給我方,已經早一步進入校場內了。」說完,頭低得更下了,似乎懼怕黑袍人的怒火般。
果然,當此人剛說完,那為首的黑袍人身上的氣息明顯一陣翻滾,似乎下一刻就要爆發般,那股陰寒似冰的氣息不斷擴散向四周,其身旁數人忍不住,再次後退數步。
「好你個喬烈,真當自己是個使者了,想隨意使喚本座?」黑袍人聲音里帶著嗜血,寒聲道,「讓人盡快向校場匯合,本座倒要看下,誰能指揮本座?削朵不行,你喬烈也不可能。」
說著,黑袍人身體如同化作一縷黑霧般,迅速融入前方的黑霧內,消失無影,讓人看不出此人是如何離開的。
當黑袍人走後,那剩下幾人才微微舒了口氣,互相對望了下,才紛紛離開而去,或者直接向校場奔去,或者分別向著西南北等三個方向而去,似乎要去執行黑袍人走時吩咐的任務。
而此刻卻有一人顯得奇怪,因為此人在離開之後,並未前往那兩個方向,反而朝城東的一條偏僻巷子而去,在進入巷子最深處時,可以看到一間小四合院,門垣破敗,門前樹木已經枯萎多時。
此人在門口時稍微停了會,觀察了下四周,似乎在搜索有沒跟蹤跡象,才進入四合院內。此刻四合院內,並未像意料中那麼冷清,而是站滿了人,或華麗袍子加身,或白袍玉璜披肩,或金袍富商模樣,讓人看起來都是一幫大富大貴之人,可是此時卻都聚集在一起。
此刻在眾人的為首之處,正站著一人,一聲灰袍,臉白白淨淨的,雙眸帶著陰冷,身上不時散發一絲詭異的氣息,若有若無,正是此前向涅報信的人。
灰袍人瞥見進來的人,雙目閃過一絲詭異的灰芒,盯著進來的人。而其余等人紛紛讓開一條小道,讓此人進入。
「盟主。」此人剛進來,就躬身向灰袍人一鞠。
灰袍人只是微微擺擺手,聲音低沉,帶著一股煞氣,「如何?」
「果然如盟主猜測那樣,陰魁派宗主已經和上界來使喬烈不合,現在陰魁派的宗主已經動身前往校場。」此人听了灰袍人的話,答道。
「恩,那削朵的人也來了吧。」灰袍人目光帶著詢問,看向此人。
「削朵的人已經由城西進入,現在已經進入校場了吧,而且小的已經安排好了,喬烈和陰魁派的宗主絕對發現不了。」此人臉上露出一絲興奮,邀功道。
灰袍人听了,臉上的冰寒似乎緩解了一些,點點頭,「這次你做得很好,待此事一成,本盟主重重有賞。」
「謝盟主,這都是盟主指揮得當,小的也只是依照辦事而已。」此人听了,臉上露出阿諛奉承的臉面,再次恭維道。
灰袍人不置可否,臉上再次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寒聲道︰「很好,這次就讓你們狗咬狗,陰魁,陰魁,絕對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話畢,一股濃郁的氣息從灰袍人身上噴薄而出,帶著一股濃郁的尸氣,對,就是一股死人身上才有的尸氣,讓周圍等人都不由自主地後退。
過了好一會,灰袍人身上的氣息才收斂,再次望向此人,「準備的怎麼樣?」
「一切就當,只要盟主一聲令下,我們就可以馬上行動。」此人馬上答道。
「恩,都去準備,听候指令。」灰袍人再次說道,聲音里的寒氣愈加濃郁,傳向整個四合院。
「是,盟主。」頓時,周圍那些看起來如同富商的人,臉上的精明,狡猾都消失不見,眼中寒芒閃現,紛紛露出殺氣,向四周散去。
很快,整個四合院就剩下灰袍人一個,靜靜地站立著,吶吶著︰「父親,師傅,我會為你們報仇的,一定會。」
話畢,身形一閃,整個人消失不見,只余下一個空蕩蕩的四合院,似乎本來就那個樣,依然破敗,空無一物。
此刻石堡城的校場內,正不斷傳來轟鳴聲,無數碎石沙礫橫飛而起,依稀可以看到兩尊龐然大物不斷交錯在一起,龍鳴嘶吼聲不斷,還不時灑下一抹血肉。
明顯螭龍依舊被那空中不斷閃現如同魅影的飛廉壓制打,那如同鬼魅的速度如同先天優勢般,讓螭龍的招數無法奏效,反而飛廉每每攻擊都在螭龍身上留下一道割痕。
涅此刻盤膝坐于青龍神獸的龍頭上,微微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容貌,也不知道其所想。
而那王幼珊半浮在空中,美眸帶著凝重,定定看向涅,其周圍的風之領域不斷匯集著風之氣息,連綿不絕地注入那空中的飛廉身體里。
「你的螭龍不是我的對手,難道你黔驢技窮了嗎?還想在速度上取勝?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煙’你還想繼續這愚蠢的戰術嗎?」王幼珊嬌喝道,雖然嘴里打擊著涅,可是美眸卻死死盯著涅,目光不時掃視著涅座下的青龍神獸,即使巨眸緊閉,似乎在熟睡一般,可是那股不時涌現的龍威讓自己心里不安。
王幼珊可不相信涅已經使出真正實力了,就是那青龍神獸到現在都沒有一絲反應,怎麼可能就技窮了?只是想在言語上試探涅的意圖而已。
而涅依然不為所動,只是揮揮衣袖,指揮那螭龍繼續攻擊向飛廉,微微低著頭,其雙眸卻閃著寒芒,盯著手中的一張紙條,臉上帶著凝重,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就在這時,涅手中的紙條忽然綻放著光芒,一抹紅光閃現,整張紙條自燃起來。而涅並未制止紙條的自燃,反而雙眸綻放耀眼的精光,一股濃郁的殺氣蔓延而開。
于此同時,在點將台中間席位上,那靜靜看著場內戰斗的陳龍,本來還是淡然自若的神情,可是卻身子不著痕跡地一震,其右手微微攤開,只見一條小紙條在其掌心自燃起來。
陳龍瞳孔微微一縮,眼中一絲寒芒一閃而過,余光不著痕跡地瞥向席末的喬烈,又看向場內的涅,臉上又恢復平靜,可是眼底深處,卻隱現一股殺氣。
而涅在紙條自燃之後,微微抬起頭,看向前方的王幼珊,溫和的磁性聲音響起。
「我比較喜歡在速度上取勝。」
「哈?」王幼珊听了,也微微一愣,速度?取勝我?你傻了呀?可是看到涅的目光,心里又不由不信,那股自信的目光讓人心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