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情報搜集的姬娜站起來低聲說,「王潭這人很謹慎,今天這一鬧騰,恐怕不會現身了,我們,要不就撤吧。」
張沄皺了皺眉頭,說,「林白羽明天自己回隊里領處分。」
姬娜說,「今天怪我多事,該領處分的是我。」
「你們倆都跑不了。」張沄毫不留情。「現在回隊里開會。」
其他幾人也都陸續起身,索羅說,「我騎小羽的車,載她回去。」說罷,把自己的車鑰匙扔給田糖糖,朝張沄點點頭,拉著林白羽走了。
艾米則挽起張沄的胳膊,嫵媚地說,「我要坐張沄的車。」
姬娜聳聳肩,說,「那我開索羅的車吧,糖糖和林菀跟我走吧。」
張沄看看她們點點頭,沒說話,轉頭對角落里一個小桌邊上的幾個人,做了個撤退的手勢,幾名配合執行任務的正式特警隊隊員先撤了。張沄看了看表,也走出了俱樂部。一直坐在沙發上玩游戲機的可愛眼鏡妹林菀,如夢初醒般的站起來,跟著張沄和艾米,管都沒管艾米什麼臉色,直接坐進張沄的車里,繼續低頭玩游戲機。姬娜嘴角勾起個不可查的淺笑,跟田糖糖一起,上了索羅的車。
先離開的索羅,騎著林白羽的磁懸浮式哈雷摩托,飛馳在夜半人稀的城市里街道,林白羽坐在摩托後座,整個人伏在索羅的背上。感受到她胸口的劇烈起伏,索羅知道她還在生氣。
在國際刑警組織下屬的特別警察部隊培訓學校學習和受訓的這三年,讓林白羽建立起一種自我調節憤怒的方式,那就是拼命深呼吸,好像這樣就能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從胸口釋放出去一樣。
還能夠呼吸,能夠感受到空氣中的各種味道,這對于這些高端再造人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恩賜,不過,事實上,呼吸與不呼吸,對于再造人的整體功能來說都沒什麼太大的影響,空氣和水不再是他們的必需品,吃飯更成了個錦上添花的功能,只限于嘗嘗味道,因為食物只能帶來微乎其微的能量轉化。然而,大多數的再造人。都還保持著做人類時候的習慣,仍然習慣的按照人類的方式去生活,還會吃飯、睡覺、呼吸。
再造人的能量來源,主要是光能,不論日光、月光、燈光還是火光,甚至是手電筒的光芒都能轉化成他們的能量。對光明的依賴和熱愛,讓高端再造人這個族群,在特警部隊有了這個好听的名字——光之舞者。這更代表了一種寓意,她們追求光明,也守護光明。
強烈的怒意和夜晚光源稀少,讓林白羽能量降得很低,慢慢地,林白羽進入了待機狀態,她伏在索羅背上睡著了。
她又做夢了,夢里那個長發、大氅在風飄散的仍男人悲傷的望著她,束發三眼的男人,則是寂寞地凝望她,這一次,兩個人都很靜默。
到了隊里,林白羽還沒有醒,索羅輕輕背起她,緩緩地走進小會議室。
張沄用太陽燈烤了林白羽半天,她的能量早就足得爆表了,這小姑女乃女乃才睜開眼楮,憤恨地看了張沄一眼,用腳在桌子下邊悄悄地、狠狠地踩住了張沄的腳,張沄任她踩了一會兒,才緩緩抽出自己已經有些青紫了的腳。
田糖糖在那里偷笑,今晚有人陪她玩了,剛剛充了這麼足的能量,今晚林白羽鐵定是睡不著了。
張沄說,「訓練了三年,今天算是你們畢業大考之前的小測驗,結果是都不及格。以後要是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你們就都推遲畢業吧。」
從艾米那冷艷的紅唇里,飄出一串不滿地話,「她倆惹的事,憑什麼我們跟著佔包啊。」
「我看你跟他們玩的比誰都歡。」姬娜不滿的說。
「胡說,明明是田糖糖玩的最歡。」艾米接話道。
「唉,怎麼扯到我,我都沒說話哦,真是躺著也中槍。」田糖糖立即說。
「你敢說你沒有?」艾米提高了嗓門對田糖糖大喊到。
听到她敢對田糖糖這樣的語氣說話,一直沉默的林白羽突然左右地活動了一下頭,然後皺著眉頭,盯著艾米,作勢要站起來,艾米嚇得立馬閉嘴了。這時,張沄一巴掌把桌子拍得山響,一個凌厲的眼神向幾個人望過去,幾人都打了個寒噤,會議室里靜悄悄的。
張沄接著說,「你們永遠都得記得,一支團隊,通力協作才是成功的保障。必須守望相助,榮辱與共,共同進退,你們從成為特警隊一員的那一刻起,就不再只代表自己了!記住了嗎?」
「記住了。」幾個人各懷心思,應付的說。
張沄再次大聲問,「記住了嗎?都想跑五萬米嗎?」
「記住啦!」
這一次,張沄終于听到了五個整齊洪亮的聲音在小會議室回響。
「再給我重復一次,你們是什麼人,你們為什麼而戰?」
「我們是光之舞者,我們為守護光明而戰!」幾人用整齊、洪亮的聲音的回答,臉上帶著莊重的神情。不管平時多麼玩世不恭,但一旦說到自己的使命,所有的再造人警員全都是嚴肅的,因為,這是他們這些再造戰士的信仰。
「很好!」張沄滿意的點頭,他又環視了一圈,說,「姬娜和林白羽留下,其他人回去休息。」
林菀抱著她的游戲機,對張沄和索羅敬了個禮,轉身離開了;田糖糖朝著林白羽吐吐舌頭,朝張沄和索羅各做個鬼臉,也走了;艾米用眼楮當機槍,用眼神當子彈,掃射了姬娜和林白羽一頓之後,也走了。
張沄看看姬娜,又看看林白羽,柔和的說,「以後做事情,要多為別人想一想。三年訓練,克制怒意和**還沒學會嗎?」又批評教育了兩人一通,倆人都不吭聲,也不知道听進去多少,最後只得放她們回去休息了。
她倆走後,張沄無奈的跟索羅說,「你說咱們頭是不是跟我有仇啊,弄了一堆女兵讓我帶,而且各個都是問題女青年,我都要被她們逼瘋了。」
索羅笑道,「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不知道特警隊多少人羨慕你,帶清一水的女弟子,都漂亮、聰明、各有特長。」
「多虧你今天陪我去看著她們,否則我一個人恐怕還真搞不定,看到這一個個的,都多能作了吧,」張沄說,「唉,指不定哪天,我就被她們的呱噪聲吵死了。」
兩個人笑談了一會,張沄神色一凝,說,「索羅,白羽比較听你的話,拜托你以後要多開導她。讓她真正走出內心的陰霾。」
索羅深吸了口氣,模模自己曾經被林白羽打斷的鼻梁骨,緩緩點點頭。
事實上,林白羽的打娘胎里出來時候的身體條件,是不可能被改造成擁有超強戰斗力的高級再造人的,甚至接受基礎的改造都不可能。
林媽媽在懷林白羽的時候,不慎受到了研究所個別儀器的輻射傷害,小林白羽出生就帶著先天性心髒和大腦的缺陷,無法治療,隨時可能死去,她還有些變種的傾向,別的小女乃女圭女圭流口水吐泡泡,她也會吐,但她吐出的泡泡不會爆裂,柔韌得像橡膠,其他還有些不同尋常突變的癥狀,也隨著年齡的增長不斷的顯現。
焦慮的沈氏夫妻,與他們的同事兼至交好友、醫藥學博士簡狄研究了很久,最後商定,與其讓小林白羽冒著生命危險接受心髒和腦部的治療,不如將來等白羽撐不住的那一天,直接將她改造成再造人。
為了讓她羸弱的身體,將來能能達到改造的指標值,林爸爸從林白羽一歲後,一直給她注射一種還在持續研發中的特殊藥物,讓她身體的細胞進行一些異常裂變,使得她的身體各項機能逐漸得到提升,以期最終能達到高端再造人的改造指標,終極目標就是,待到她病發就可以順利接受改造。
但由于這藥物還在林爸爸的研制階段,副作用還沒有完全得到驗證,沒有進入臨床應用的階段,林氏夫妻也不知道未來小白羽會面對怎樣的威脅,但這種忐忑,也總好過小白羽無法逆轉的死去。
林白羽就在父母親人的呵護下,安全的度過了十八個春秋,還上了大學,學習繪畫,未來說不定還能成為一名藝術家。
一切的變故都發生在林白羽十八歲生日前一天,她臨時起意,一定要做一次長途旅行,作為自己長大成人的禮物。爸媽都沒空,便拉來張沄陪她去國外度假。要知道,即便是一次簡單的旅行,陪同的人也要為此擔巨大的風險。
這是林白羽人生第一次旅行,興奮地在飛機上幾乎一夜未眠,加上長途的飛行,結果她脆弱的心髒就開始罷工,腦部也運轉不靈,她身體出現不適!下飛機後,張沄背著她去了酒店,剛到酒店躺下,張沄就接到了電話,林氏夫婦出事了,需要林白羽立即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