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羅的車在夜半空曠的街道上飛馳,追趕著郝雙的車。郝雙他們一行人,走的跟索羅他倆是兩個方向,他倆向市區里走,而郝雙則往郊區去,估計郝雙是打算帶謝允兒去他家山間別墅度個浪漫的夜晚吧。虧了今晚郝雙的布加迪撞壞了,換了輛寶馬的普通轎車,漸漸地,帕加尼趕上了寶馬,他們離郝雙手機的信號源越來越近了!
看著信號源還在移動中,他倆暫時松了口氣,郝雙應該還沒死。
上了環山公路,車子在轉了幾個彎後,山路很黑,靠近了一個山坳處,定位儀報起警來,他們追蹤的信號就近在眼前了。
為了待兒打斗方便,他倆都下了車。索羅從後備箱拿出了個箱子,拿出總部給他們配備的對付吸血鬼專用的銀子彈手槍,然後拿出一個熱感應氣球燈,這燈點亮後自動飄在空中,感應人體的熱量,隨著熱量的移動也會移動,將他倆四周兩三平米的空間都照亮了。他遞給林白羽一把銀質匕首,告訴她,要用它插入謝允兒的心髒,這樣才能殺死她。
林白羽則緊張的進入了備戰狀態,左手緊握匕首,全身緊繃,蓄積的力量一觸即發。她內心忐忑地看著索羅,既為即將到來的血戰而緊張興奮,又在擔心著索羅的安危,畢竟他是人類之身,不足以抵擋吸血鬼的利齒。
索羅懂她在想什麼,他雙眼里飽含著寬慰的溫柔神情,低聲說,「放心小羽,這不是我第一次與吸血鬼戰斗,我知道怎麼做。」其實,這還真是他第一次使用這把手槍。所謂的與吸血鬼戰斗過,只是在多年前,他剛入行時,在警車內觀摩過初代高端再造人配合吸血鬼獵人抓捕吸血鬼。
林白羽一直很信任索羅,听他這麼說,她眉頭一松,說,「那待會兒你也不要太靠前,在後面指導我就行。」說罷,走在索羅前頭,打起十分的精神,讓眼楮、鼻子和耳朵全部進入戰斗狀態。
「啊!!」一聲慘叫打破了山中的寂靜,隨後一陣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散,別說林白羽,索羅都聞到了,倆人心中一沉,加快了步伐。
轉過眼前的彎路,他兩人都做好了會看到極其血腥一幕的心理準備,原本一片漆黑的環山公路,被索羅帶著的氣球燈照亮。呈現在他倆面前的,是轎車車門大開,郝雙靠坐在路邊的石頭旁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昏迷了,還是死了;而謝允兒蹲在郝雙旁邊,抓著郝雙司機,她已經咬破了他的脖子,正在吸食著他的血。
吸血鬼不是僵尸,他們捕獵和享用美食的過程其實並不算血腥,並沒有肚破腸流的惡心畫面,看上去甚至還有點優雅。眼看著郝雙的司機大睜著空洞無神的雙眼,已經沒了生命的氣息,他倆只覺得後背發涼。
索羅趕忙向郝雙奔去,想看看他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謝允兒听到聲音抬起頭,散著的黑發遮不住她蒼白的臉,她眼楮依舊血紅,黑眼球里沒有瞳孔,紅唇上往下滴著血。她看到了索羅向郝雙奔去,便丟下司機,怪叫一聲,縱身朝索羅撲去。
一直觀察謝允兒的林白羽速度則更快,她飛身暴起,以自己的身體為武器,蓄積力量,砰地撞開謝允兒,接著寒芒一閃,謝允兒一聲驚呼,銀匕首擦著謝允兒的臉劃過,在那上面留下一道血痕。
謝允兒模了臉一下,嘶吼著撲向林白羽,五指成抓,抓住林白羽的肩頭,不等林白羽反應,側頭就向林白羽脖頸處咬去。噗地一下,謝允兒的牙被彈開了。謝允兒驚詫萬分,林白羽則當機立斷,單手鉗住她的一只手臂,然後用腳一勾她腿彎,當即將她擒住。
謝允兒的頭卻大角度回轉,一口咬住林白羽的手臂,林白羽吃痛,用力一甩,甩掉謝允兒的利齒,然後一胳膊肘撞在謝允兒臉上,讓她再也動彈不得。林白羽松了口氣,第一次實戰,雖然有驚無險地連續被咬兩次,但最終還是制服了這女妖怪。
索羅冷冷地問,「謝允兒,你是在挑戰吸血鬼與吸血鬼獵人的契約嗎?」謝允兒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就算你要捕獵,不能挑選那些恃強凌弱罪大惡極的人下手嗎?非要挑這個對你用情至深的男人。」索羅心里替郝雙不值。「郝雙追了你多少年,他對你有多痴情,難道你不知道嗎?你怎麼能下得去手!」謝允兒還是沒說話。
看她這副無所謂的樣子,索羅心里很火大,他跟郝雙、謝允兒他們都算老相識了,鬧成現在這樣,讓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哼了一聲說,「白羽,把她押回隊里,請法律來裁判她吧。」說罷,想過去看看郝雙怎麼樣了。
「不,不要!」謝允兒狂吼道,「哥,離郝雙遠點!」
郝雙、謝允兒他們都叫索羅「哥」,此時,這一聲哥叫的更是淒楚非常。
這時,郝雙突然睜開,仍然靠著路邊的石頭沒有動,目光有些渙散。
「郝雙,你沒死啊!」索羅的聲音里帶著驚喜。
「索羅你別過去!」謝允兒又喊了一聲,掙扎著,想要掙月兌林白羽的鉗制卻沒有成功。但她還是喊得太遲了,索羅已經靠近了郝雙,剛伸出手想要扶起他,就在剎那間,郝雙驟然暴起,速度快得驚人,雙手向索羅抓去!
林白羽眼疾手快,身上用力,猛地把手中的謝允兒向郝雙甩去,騰地一下,人體飛彈謝允兒將郝雙撞開了,緊接著,林白羽縱身到索羅身邊,擋在他身前。
謝允兒從被撞的暈頭轉向的郝雙身上爬起來,抓起郝雙司機的尸體扔給他,說,「這個給你。」郝雙伸手接住,毫不猶豫地在謝允兒咬開的地方吸起血來,轉瞬郝雙司機就變成了一具干癟的尸體。
索羅和林白羽都看傻了,半晌,索羅氣得要瘋了,他聲音顫抖地問謝允兒,「你已經吸了他的血了對不對!」
看著郝雙的氣息逐漸平穩,意識也漸漸恢復,謝允兒這才松了口氣,她看也不看氣得臉色發白的索羅,只是盯著郝雙,平靜的說,「是吸了他的血,不過,準確的說,不是把他當做食物,而是我們‘初擁’了,我把他變成血族了。」
「你,你……」索羅氣得拔出槍對著謝允兒,真恨不得立即殺了她。
「哥,別傷害她!」已經漸漸恢復意識的郝雙突然過來擋在謝允兒身前。「真相不是你想的那樣。」
郝雙深情地望了一眼謝允兒,接著說,「允兒是為了救我才這麼做的。我爸爸現在身體不濟,家族企業也陷入了繼承人之爭。我本來以為我同父異母的大哥和大姐會與我公平競爭,沒想到,為了繼承權,他們竟想殺了我。早在幾年前,就開始給我下了一種早期根本查不出的慢性毒藥,這幾年我越來越瘦,大家都以為我生活太不規律造成的,其實就是毒藥作用的結果。我也是最近體檢,才查出體內的血液的重金屬含量超標,髒器也有很多壞死的地方,我有個醫學兼生物學專家的朋友,他判斷我可能中毒了。我花了大價錢雇了私家偵探才查出這真相,但也僅限于知道了前因後果,一點證據也沒有。」
郝雙頓了頓,接著說,「我本打算近期就去國外治療了,因為平時根本約不到允兒,本想借今晚的賽車,來跟她告個別的。」說罷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你為什麼早不告訴我?還好你今晚流血了,讓我嗅出了死亡的味道!不然你死了,我得多難受?」謝允兒難得流露出她感性的一面,她親了親郝雙的臉頰,然後轉頭望向索羅和林白羽,說,「以他現在的狀況,即便去國外治療,也撐不了幾天了,況且今晚情勢危急,我只能當機立斷。幸運的是,今晚是難得的紅月之夜,今晚將他變成血族,他會獲得更強大的力量,而且能在陽光下行走!相當于幾階進化了。這真是老天對他的眷顧。」
「你從什麼時候愛上郝雙的?」索羅突然八卦的問,相信郝雙也一定想知道。
謝允兒赧然一笑,說,「從他第一次賽車贏我時起。我想我倆是屬于一見鐘情的。可是身為血族,我不能接受他,畢竟我們不是同一個種族。我只能裝作我不愛他,本來以為,自己變成血族之後,冷血會讓自己對感情的事沒那麼在意,卻不知道,原來發自內心的愛,會讓我如此快樂又如此痛苦。」
不知為什麼,听了這話,林白羽心中泛起了一絲酸楚。
「剛才在車里,允兒直言我身體狀況很不對勁,追問我原因。我便簡單地跟她說了前因後果。而我的司機威廉,從三年前就開始給我開車,一直少言寡語,人也很本分恭順,我一直很信任他,所以跟允兒講這件事也沒背著他。可誰知他竟在听到了我說我被我大哥大姐毒害,而且司機偵探今晚就能將動手下毒的人的資料傳給我時,突然停車,然後向我開了一通槍!」說罷,郝雙指指自己身上,果然有好幾個彈孔。
「他又轉向允兒,想把她也殺了,沒想到允兒突然大力扼住他的手槍,威廉一改往日的恭順,用另一只空出的手握著匕首,刺向允兒,我幾近昏迷,卻仍使出最後的力氣擋在允兒身前,然後身上一疼,就徹底昏了過去。」郝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