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沄他們三人走下樓,林白羽的朋友們或站或坐,都聚在客廳里。大家都有些不安,不知道林白羽到底怎麼樣了。此刻,看到她神清氣爽,面帶笑容的走下樓來,大家都呆住了。
這樣的林白羽,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她白皙的皮膚被火焰一樣的紅裙子,襯得如雪般耀眼;她披著的帶著些小卷長發,跟她的雙眸一樣的閃亮;她高挺的小鼻子看上去很俏皮;她一口整齊的白牙與她的紅唇一起,在她的小臉上,綻放出一個明媚的笑容。這樣的她,讓大家都看得痴了,這洋女圭女圭一樣的可人兒,還是那個蠻橫、強悍又冰冷的林白羽嗎?
林白羽看到大家詫異又驚艷的眼神,有點奇怪。扭頭望向牆上的鏡子,自己雖然今天穿的有點別扭,可是剛才進門時,他們就看到了,為什麼現在卻這樣看著她?忽然,她發覺了自己上揚的嘴角,和有點彎彎的眼楮,是的,她在笑!
注意到自己的笑容,林白羽立即不適應的打了個寒噤,然後迅速收斂起笑,換回自己標準羽式冰冷的表情,嗯,這樣看上去,舒服多了。眾人再次望見她冷若冰霜的臉,也紛紛清醒過來,心想,嗯,這還是那個林白羽!
目光掃過人群,林白羽看到蘇依站在廚房門口,也在看著自己。看著蘇依胳膊上的淤青,林白羽突然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
「你的胳膊還好吧?還能動嗎?」林白羽走到蘇依身邊問。
「還能動,會沒事的。」蘇依微笑著說。
「對不起,嫂子。」林白羽下了半天決心,終于低聲地道歉了。
「看到現在的你,我付出的這些都是值得的!」蘇依欣慰的說。
「再煮碗面,臥兩個荷包蛋給我吧!」林白羽小聲說,甚至還有點臉紅,雖然她頂著人造皮膚,但,作為一個高科技的生物產品,臉紅並不難實現。
「好!」蘇依立馬去了廚房。
大家都松了口氣,田糖糖開始組織大家整理餐桌,然後開始把酒店配的大廚剛剛做好的飯菜端了上來,饑腸轆轆的眾人聞著飄香的飯菜,都揉著肚子說,「今天我能連盤子都一起吞掉了!」
今天到場的客人,除了張沄、索羅、田糖糖、蘇依及林白羽這五人小團伙的成員外,還有肖默、宋樂寧、姬娜、阿羅約、費越,以及三個林白羽還是人類時的朋友,商人邱岳,他是林白羽的鄰家大哥哥,跟林家關系也很好;準物理力學家景孟,他是林白羽的從幼兒園到高中的同學,還有演員王妮駿,她是邱岳及林白羽是從小一起玩的鄰居。當然,由于特別警察部隊需要對身份保密,故而,這三個人並不知道林白羽已經是再造人了,甚至不知道她現在是國際刑警組織的成員。他們只知道林家滅門案之後,林白羽就去國外治病和修養,痊愈之後,去了她父母生前工作的研究所邊學習、邊工作。
蘇依很有心,她讓林白羽所有的朋友,一起見證了她的蛻變和成長。
席間觥籌交錯,很是熱鬧。大家都喝了酒,氣氛很快活躍起來,推杯換盞之後,年輕人們很快熟悉起來,大家其樂融融,連冷漠「天後」林白羽都變得十分隨和,敞開心扉地過了一個快樂的生日。
晚飯後,大家聚在客廳里聊天。宋樂寧跟田糖糖、阿羅約三個人不知道討論什麼,爭得熱火朝天;邱岳則一直跟林白羽聊著他們失聯這三年的情況,雖然林白羽說的少听得多,卻仍是很開心,仿佛回到了從前的時光;而樣子呆萌的景孟的眼楮,好像長在了姬娜身上一般,被她迷得團團轉;索羅和王妮駿聚在一堆聊得很開心;費越則自己裝了斗煙,邊抽煙斗,邊欣賞夜色;張沄和蘇依悄悄遁走,去欣賞山景,去過二人世界;而肖默則悄悄離開,不知干嘛去了。
經過將近三年在特警學校系統的訓練,和今天蘇依的疼痛療法,林白羽終于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接受了父母去世的事實,並能跟人正常的相處了。
林白羽的腕式手機震動起來,她收到了一條來自肖默的信息。
「白羽,請你到二樓露台上一下。」
林白羽沒有回信息,她想了想,就獨自去了露台。
露台上,支著一個體型龐大的設備,看上去,有點像天文望遠鏡。
「白羽,生日快樂!」肖默站在儀器邊,認真的說。
「謝謝。」林白羽很隨和的答復。
「過來看看我送你的生日禮物。」肖默對林白羽揮揮手。
「是那個儀器嗎?干什麼用的?」
「哦,不是這個,這是我做的天文望遠鏡,原理很復雜,我就不解釋了,我送你的禮物,你要自己看。」
林白羽很配和的走了過去,她知道肖默對她付出得不少,故而她對肖默的態度一向很好,雖然也沒怎麼給過笑臉,但基本都不會不給他面子。她彎下腰,眼楮湊到望遠鏡的鏡頭處,低頭看下去,登時,一副難以言說的美妙畫面出現在了她眼前!
「我給你調的位置,是看銀河系,在夜視鏡的配合下,你是不是看到了七彩的星空了?」
「嗯!」林白羽興奮的嗯了一聲,她看到了漫天絢麗的星星,在七彩的夜幕上浮動,一條絢麗的光帶,真如璀璨的星河般,橫亙天空。「那些顏色是怎麼回事?」
「黃色是黃道光,綠色是氣輝,有些是儀器配合的顏色。美嗎?」
「很美!」
「你再來坐這里。」肖默拍拍躺椅。林白羽出奇的听話,因為她很好奇接下來肖默還有什麼東西給她看。
等她躺好,肖默打開投影儀器,轉瞬之間,林白羽的便被一個美麗的星空包圍了!她的周圍縈繞著各種立體投影的星星,仿佛觸手可及。
肖默在她身邊席地而坐,指著離他倆最近的一組星星說,「這是大熊星座,在中國古代,把大熊星座中的七顆亮星看做一個勺子的形狀,這就是我們常說的北斗七星。觀看大熊座時,勺子的形狀比熊的形象更容易被看出來。勺子一年四季都在天上,不同季節勺把的指向有變化,恰好是一季指一個方向,當然,由于地球的自轉,必須是晚上八點多才能看到這一現象。」
「嗯,說是勺子更貼切,哪里像熊啊!」
「你把各個點連接起來看,這需要些想象了,聯想!」
林白羽盯著大熊星座的星團看了一會兒,說,「想象不出來!」
肖默笑著搖搖頭,指著另外一組星星說,「這是英仙座,英仙座位于仙後座、仙女座的東面。每年秋天的夜晚,沿著銀河巡視,很容易找到由幾顆二到三等的星排列成一個彎弓形或「人」字形的英仙座。這個英仙座,在古希臘神話里有個傳說,希臘神話中的英雄柏修斯殺了魔女美杜莎的頭,並用寶刀砍下了女怪的頭,然後騎著從魔女身子里跳出來的一匹飛馬,離開了險境。在回來的路上,救下了即將被巨鯨殺害的埃塞俄比亞公主安德洛墨達,並與公主結了婚,最後將美杜莎的頭獻給了智慧女神。女神實踐了她的諾言,將柏修斯升到天上,成為英仙座。同時,也將公主提升到天上,成為仙女座。他倆在天上總是親密相依在一起。」
肖默看著林白羽,說,「我也很想做珀修斯……」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听到田糖糖大嗓門的喊,「白羽,你在上面嗎?」
「在。」林白羽答道,她看了眼一臉失落的肖默,嘴角勾起個不可查的笑容,他剛才,是想跟自己告白嗎?
田糖糖和宋樂寧上了露台,旋即就被肖默的杰作驚呆了,微縮版本的立體星空,這手筆可不小,關鍵是太美太震撼了,在大自然的神奇美景面前,人類真是太渺小,太微不足道了。宋樂寧不知不覺的,也化身為夜幕和星空,融入了景致。
半晌,驚艷于美景的田糖糖才合攏嘴,對林白羽說,「大家都等著你切蛋糕呢,走吧。」
肖默很失落,醞釀了這麼久,最終還是沒能把心事說出口。不過,看到林白羽很喜歡自己送她的這一份回憶,也頗覺欣慰,畢竟,她開心,比什麼都強。
林白羽站起身,對著露台邊的一棵大樹茂密的樹冠說,「走吧。」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眾人奇怪的看看那樹,也沒看到什麼,肖默和田糖糖都沒感覺那邊到什麼人或物的存在,都迷惑于林白羽沒頭沒腦的表現。不過也沒多做計較,眾人便下樓去了。露台又歸于寂靜,片刻,一個黑影從樹上翻了下來,跳進露天里,他伸手想模模身邊的星星,一揮手,只是踫到一片虛無。他笑了笑,他的生活不也是如此嗎?看著活生生的一切,最終還是歸于虛無。修真的路程就是這樣,寂寞寂寞就好了。
他又低下頭,透過天文望遠鏡看到遙遠時空中的一顆顆星星,他想,如果有一天渡劫成仙,自己是不是要住到那里去了?想到這,他又笑了,住到天上去,怎麼都覺得有點古怪,索性便不想了。
能抵御這些人的異能,不被察覺的人,正是修真者費越。
費越在林白羽上了二樓露台時,就悄悄的上了樹冠上,悄無聲息的陪著她,他躺在樹冠上,心想,因為人員編隊調整,而換到他宿舍的肖默,最近一直起早貪黑的忙乎,原來是這麼奇妙的東西。小羽看起來還挺喜歡的,要不是宋樂寧和田糖糖來攪局,肖默真能打動小羽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