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燕今天心情特別不爽,特別特別不爽。早上本來是高高興興的來上班的,誰知道不知從那兒來了一個特漂亮的實習生。
也不知道有什麼了不起的關系,院長居然讓她頂了自己貴賓病房的特護資格。她一個剛從學校出來的花瓶,除了長相比自己好那麼一點點之外,還有什麼能比自己強的。
程小燕心里萬分的不服氣,不過再怎麼不服氣,她也沒有辦法。院長親自出面安排的事情,誰敢說個不字。她只不過稍稍嘀咕了幾聲,現在就只能站在了大堂的接待位置了。
從貴賓病房的特護,一下子淪為了大堂接待,換誰這心里也爽不了啊!
貴賓病房里住的,那可都是全市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平素里來探視的人,也都是達官貴人。在這兒混得好了,誰不得抓住個好機會,就能一飛沖天,人生從此與眾不同。
可大堂的接待呢,每天都只能跟各色各樣的平凡小民打交道,甚或還有鄉下來的土老冒,忙得不可開交不說,還抓不到一頂點兒騰飛的機遇。
本來還想在貴賓病房那尋個靠山,甚至是釣個金龜婿呢,這回全沒了。這切不說,最最氣人的是,中午吃飯的時候發現,前幾天還剛跟自己表白過的一年輕男醫生,今兒個竟然也圍著那花瓶轉去了。
下午一上班,程小燕的臉色,就沒好看過。好容易忙完了一陣,剛想歇會兒,沒想到眼前又站了三個土老冒。
這三人,一看就知道是從農村來的。那穿著,土里土氣不說,全身上下加起來,只怕都值不上自己的一瓶化妝品。
特別是那老男人,一進醫院就不停咳咳,听得人心里磣得慌。這樣的人,進個醫院,能舍得花下幾個錢。整個半天,最後還不是買點藥,又回家將就著去了。
「護士大姐,你好!我們是來做手術的,請問要到哪兒啊!」葛笑天微笑地打著招呼,將從縣醫院帶出來的病歷本和診斷書,遞了上去。
「檢查都沒檢查,做什麼手術啊!上那邊排隊去吧!」程小燕指了指,那正排得長長的掛號隊伍,淡淡地說道。
「閨女,我們在縣醫院診斷過了啊!」葛媽听得這護士的意思,似乎到了市醫院,還得再重新做一次檢查。上午在縣醫院做檢查,可是花了好幾百。這再做一次,那不是又得好幾百塊,心里不免有點心痛。
「你叫誰閨女呢!」程小燕眼楮一翻,「鄉下小醫院的醫生,能給我們市城大縣院的醫生作主嗎!要看病,就去排隊掛號。連做個檢查的錢,都舍不得花錢,你上什麼醫院,在家呆著不就好了。」
葛笑天不由得一愣,我們是不是幾時得罪這位了,咋好像吃了火藥一樣的,說出的話能嗆死人。還是說,這娘們發育得早,更年期提前了。葛笑天心里不無惡意地想。
沒辦法,再做一次檢查就再做一次唄,咱還真不缺那點錢。讓市醫院再確診一次,也不是一點意義都沒有。葛笑天將手中的黑膠袋,交到了老爸手里保管,讓老爸老媽坐到大堂休息區的椅子上等待,然後自己去排上了隊。
市里的醫院,病人就是多,葛笑天足足等了小半個時辰,才終于要輪到自己了,心里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忽然就在這時,那先前對自己愛搭不理的大堂護士,卻帶著一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插到了自己前面。
葛笑天心中不由得就是一陣憋悶,臉色微微有點難看。好容易要輪到自己了,前面又插上了一個。
偏偏那青年還口出不遜︰「鄉下小子,讓讓,別靠得那麼近,小心弄髒我的衣服!」
媽的,怎麼就是哥靠你近了,明明是你插在我前面的好不好。還有,哥怎麼就弄髒你的衣服了。葛笑天差點就想揍他一頓,這孩子實在是太讓人討厭了。
就連排在葛笑天後面的人,心里也有幾分抱不平了。算了算了,哥要低調,要低調。葛笑天強壓著心中的怒氣,轉頭跟排在自己身後的大叔抱歉了一聲,稍稍向後退了一點。
「不要不服氣,劉公子能站到你前面,那是你的福氣。」偏偏這時,程小燕又嘴賤的來了一句。
「你作為醫院的工作人員,對病人不一視同仁,帶人插隊不說,還語出傷人,究竟是個什麼道理!這就是你作為一個醫護工作人員所應有的禮儀,你的職業道德哪里去了!」葛笑天聞言,差點沒將肺給氣炸了。插隊到我前面,還是我的福氣,你妹的福氣。
「喲,還跟姑女乃女乃嚷嚷上了,有本事你去投訴我呀!」程小燕不屑地道。
「就是!你去投訴試試,我倒想看看,在我面前,這醫院中,有誰會幫你說話。」粉面青年也跟著來了一句。
「你……」葛笑天差點沒憋出一口血來。這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欺上頭來,還沒完沒了了。
「你什麼你,如果你也有一個做區長的叔叔,你自然也可以得到這種優待。不過很明顯,你肯定沒有。」程小燕譏諷地道。
排在葛笑天後面的人,本來也對程、劉兩人如此作為,心下很有些不爽,听聞此言,頓時息了想要幫腔的心思。自古民不與官斗,這小子竟然是個什麼區長的佷兒,還是不要輕易招惹的好。
葛笑天狠狠地握緊了拳頭,硬壓了一口氣,不再理會這兩個賤人。這里是市醫院,自己一家只是鄉下小民。來到這兒,人生地不熟的。真要鬧翻了,自己倒是沒所謂,耽誤了給父親治病,那才是壞了大事。
看著葛笑天,以及排在他後面的那些人,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憋屈模樣,程小燕心情大爽。只覺得自家一大早在院長那兒所受到的氣,這下子一股惱兒的全都出去了。
終于掛完了號,葛笑天領著老爸、老媽,又做了一次全面的體檢。坐到大堂椅子上等結果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四點過。
一家三人不由得微微有些著急,如此一來,豈不是要等到晚上才能夠做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