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十二區 第三章 自尊心

作者 ︰ 海棠罌粟

令人窒息的惡臭味迎面襲來。

在元昊和葉平喊出「當心」的那一瞬間,較為靠近房屋大門的幾人便已經後退到了幕嫣雪的左右兩側。雖然不知道幕嫣雪在現世里到底有著怎樣的一段過往,但無論她是好是壞、是善是惡,在剛才街道上的那幾分鐘里她已然不自知的成為了這個隊伍中大部分人心里的核心。于是,他們幾乎是想也未想的,下意識的就來到了她的身旁。

七,八……十一,居然有十二個。

章凌憶仍是站在他原先站的位置,確認了從房屋里沖出的僵尸數量後,沉下了臉。是的,幕嫣雪沒說錯,而且他也從剛才的反應中自我認識到了這一點——他,確實沒有絲毫的能力。要知道,他本來就不是小說里的主角,也不是亂世中的英雄,在來到這里之前,他不過一個受了感情創傷而逃避現實躲在家里的宅男……只是,為什麼?為什麼在被她那麼一說之後,心里會那麼的不甘?

此刻,從房屋里蜂擁而出的僵尸成扇形朝他們步步逼近,原先較為靠近章凌憶的單修在看了眼前者的臉部表情後也默默的退到了幕嫣雪的身後。

隊伍在這一刻變成了前一後八的分布,後方是一條數米寬的河流,河水似乎很深,一眼看不到底,街道的兩側也被僵尸佔據,一時間,竟又變成了退無可退的局面。

只是這一次,除了章凌憶外,多數人的臉上不再是驚慌恐懼的表情,甚至可以說是神情自若的把目光一同投向了那幕嫣雪。

「凌憶,別發呆啊,快過來,讓幕大美女去解決它們。」

元昊的聲音從後方傳來,眾人的視線中,章凌憶的身體在元昊的話語聲中猛的一顫,仿若被觸及到了內心深處某個不知名的脆弱。

開什麼玩笑!

即使我再不堪!

即使我再沒有能力!

我他。媽也不會心甘情願的躲在一個女人的背後讓她來保護我!

風,自河水的上流吹了過來,下一瞬,當章凌憶的頭再次抬起來直視著前方的僵尸的時候,他的眼神仿若變了一個人似的,無比陰冷。

一秒。

兩秒。

隨著僵尸的逼近,四周流逝的時間在章凌憶的視野中好似被放慢了無數倍,沒有一絲聲音。

「突破精神值臨界點。獎勵生存點數五百,身體各項素質提高二十點。」

如系統播音般死板的聲音自他腦海中響起,但他卻像什麼都沒听到。在眾人錯愕注目中,整個人猶如月兌韁的野馬,爆發出恐怖的力量,身形猶如鬼魅的幻影般襲向了前方的僵尸。然後,幾乎令在場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的,竟然徒手就扭斷了一個僵尸的頭顱。

眾人嘩然。

更多的卻是震驚,他們根本沒有想到,自己這個隊伍中竟然還會出現一個可能比幕嫣雪實力更為強大的人。

我不想死,我也不會死,我更不要躲在女人的背後尋求庇護,我要靠我自己,我要靠我自己去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

被扭斷了頭顱的僵尸硬生倒地,這一刻,他那緊靠單手五指便捏在手心的僵尸頭顱背影猶如收割了無數生命是死神,又好似神話中那從無敗績的戰神,深深的印刻在了在場每個人的眼楮里,腦海里以及……心里。

只是,這並不是全部。

對于此刻的章凌憶來說,那種來自男人自尊心的憤怒以及對生存近乎狂熱的欲求仿佛衍變成了無比強大的力量,深深的融入到了他身體的每一個關節、每一塊的肌肉中。

下一瞬。

章凌憶捏著頭顱的五指一陣發力,誰知,那僵尸的頭顱竟然硬生生的被捏碎在了手中,骨骼斷裂的聲音自下一秒響起,顯得異常刺耳。

寒冷的風自街道一側不知處的盡頭吹來,穿著一身白衣襯衫的章凌憶將破裂的頭顱隨手仍到一旁,面對著剩下的十一只僵尸,信步而行。在來到這里前,現世的東方是夏天,夜風拂動白衫,露出了略顯單薄的胸膛,絲毫看不出他剛才僅僅用五指就捏碎了僵尸的頭顱。

後方的眾人一片寂靜,那曾經嘲笑過他無能的幕嫣雪見這一幕,眼神動了動,不知在想些什麼,而一旁,單修則用一根煙換了約克手中的酒瓶,饒有興趣的看著章凌憶的背影,喝了一口。

「是烈酒啊。」他抿了抿嘴,喃喃道了一句。

「不是烈酒,又怎麼去品人生呢?年輕人,我說的對麼?」約克抽著煙,看著前方,滿臉笑意。

「這就不清楚了。」

單修搖了搖頭,然後拿起酒瓶,看著章凌憶,又喝了一口︰「應該是……因人而異吧。」

本應沒有智慧的僵尸,在經歷的剛才的那一幕後,仿若從距離它們最近的少年身上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竟是不由分說的在同一瞬間一齊朝他撲咬了過去。黑色發絲之下,那被圍堵的少年卻是一副絲毫沒有感覺到危機的樣子,側頭看著從各個方向朝自己沖來的僵尸,冷漠的偏了偏頭。

「我為我之前的話感到抱歉。」

沁人的香水味再次在身邊飄來,眼見章凌憶被圍攻的幕嫣雪自下一秒來到了他的身側,清冷的嗓音中,那道寒芒再次自腰間劃出,兩個頭顱便已然飛到了空中。

「不用。」

章凌憶也沒有看她,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便從她的身側走開,與靠近他的數只僵尸扭打在了一起。

「我想你需要這個。」

單修右手向上一揚,似乎是將什麼東西朝章凌憶的方向拋了過去,後者聞聲,一腳踹開身邊最近的一只僵尸,轉身接住了不知名的物體,定眼一眼,竟是一個空酒瓶。

「啊,你怎麼都喝完了。」煙抽到一半的約克見拋出去的是自己的酒瓶,有些不舍得的叫了起來。

「老人家,我這不是為了品你所謂的人生麼。」

單修笑著,目光卻是從章凌憶的身上移開,約克那滿是胡渣的嘴巴動了動,看上去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只是表露出一副不舍的模樣看著章凌憶手中用作武器擊打著僵尸的酒瓶,的抽著煙。

「真是厲害……」

十一只僵尸在章凌憶和幕嫣雪的合力解決下很快就剩下了孤獨的一只,遍地尸體的街道上,那雙眼空洞的僵尸怔怔的站在那里,仿若一只迷失在黑暗中的羔羊,然後,在幕嫣雪的寒芒中倒了下去。

「我沒想到他居然也那麼厲害,這下我們說不定真的能活下去。」

元昊看著兩人,恐慌的眼神被熱血的興奮所替代。他的這番話引起的身旁數人的共鳴,一時間,葉平、時雨接話附和,那胡離和黃嵐也在最後,用手撫著余驚未定的胸口,彼此笑著對視了一眼,以示安慰。

見章凌憶和幕嫣雪兩人回頭朝這邊走來,眾人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只能干巴巴的看著他們笑著。那幕嫣雪見狀,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頭也不回的站到了隊伍的最邊側,依靠在街燈的燈柱上。在接連經歷過兩次戰斗後她似乎也體力有些不夠,束腰襯衣內的兩團高昂物起伏不定,一時吸引了元昊、時雨等人的視線,只不過在見到她那陰冷的眼神後,卻是膽怯的收了回去。

而章凌憶,則是來到了單修和約克的身旁,也沒有什麼特殊的理由,只是因為這群人中他最先跟兩人接觸而已,而且剛才他們雖沒有上來幫忙,不過也有把酒瓶仍給自己,倒也算的上是幫了他的忙,所以他對兩人的印象,其實是相當不錯的。

解決完了最先兩批遇到的僵尸,一時間的寂靜倒也有些絲絲空隙讓他思考起剛才他為什麼會變得那麼強大,要知道他已經過了好幾年的宅男生活了,運動能力早就不如從前了。不過,從剛才他所表現出來的能力來看,似乎比以前讀書時有運動的時候還強上了數倍。

這,是為什麼呢?

正在思考著,耳邊卻傳來的流浪漢約克的聲音,眾人抬頭看去,只見他正叼著已燃盡的煙頭,彎腰檢查著那一個個倒落在地的頭顱。

「你們看看,這血,是不是新鮮的?」

他用手指著僵尸嘴部的方向,眾人心里好奇,膽子較為大的男的都走了上去,彎腰低著頭仔細看了起來,發現果然如約克所說,那僵尸嘴部的血是新鮮的。那麼,既然是新鮮的,就意味著……

這城市里有活著的人!

眾人面面相覷,正想吐露自己心中所想,卻不料,腦海中竟響起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激活支線任務。」

「任務內容︰找到威尼斯內幸存的三人,並保護他們離開市區,將他們送往三號港灣。完成時限,三天。」

「任務獎勵︰完成後,對內每個人將獲得1000點生存點數。」

「若是失敗,將隨機抽取對內一個成員,進行死亡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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