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十二區 第五十九章 不完整的血祭 下

作者 ︰ 海棠罌粟

午夜凌晨時分,紫光,法陣,極其詭異的氣氛。

「魔,魔法陣……?」

說實話,眼前的這一切並非是胡離一時所能接受的。雖然在這之前,她也曾有憑借那晚女僵尸的所言去猜測一系列的事,但這魔法陣的出現實在是……目光落在廣場魔法陣上的胡離覺得有些無所適從。至少在這之前,她是完全沒有想到過的,因為猜測這東西總要建立在一些曾有露出來過的端倪上,可是這法陣……

啊,是血祭。

她陡然反應了過來,扭頭看了看走廊兩邊的情況,隨後零零散散的將昏迷前自己所听到的幾個關鍵詞給整理了出來。

血祭,復活。

由于現代眾多娛樂文化的傳播,這種曾是西方最為神秘的魔法,導致在現代人的眼里似乎並不怎麼顯得那麼神秘;相反的,在一些動漫和小說里,還有一絲絲隱隱被寫爛說爛的味道,也就因為這一點,以至于在現實里幾乎只要是個人,或多或少都能聯想到兩者之間的微妙關系。

可它們到底要復活誰呢?

她的目光有些荒謬難言。

保留著人類智慧的僵尸也就算了,現在它們還居然試圖去復活別人,這到底是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更讓她覺得扯的是,自己居然還被一只僵尸用槍給打了……要是以後能活著回去把這種事告訴別人,別人不得活活笑死?

「……」

戛然而止的思緒,突然的沒有任何理由。杳杳無聲中,她驟然間皺起了眉頭,像是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隨即低下頭,抬起手模了模在胸口纏繞了好幾圈的繃帶。

為什麼自己沒死?是不是因為……

人質……?

看著視線中在廣場上勾勒出魔法陣的紫色光芒越來越亮,元昊先前所說過的‘血祭’‘活人的血’之類的話在耳畔回響的也越來越清晰;時過片刻,外面的廣場之上似是有大風刮過,中心處環圓燃燒的火焰在猛的朝一側呼哧的掙扎了幾下後赫然熄滅,逐于泯滅的紅光里,那三個站于火堆中的人影無法清楚的被映出在四周升騰的紫色光芒中。

外面。

聖馬可廣場。

風聲呼嘯。

「可以了,就是現在。」

忽然狂卷而來的暴風中,女僵尸的話在身邊輕輕的傳過來。這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只是在份平靜之下,這兩具幾近腐爛的身軀中正匿藏著一種掙月兌牢籠束縛的渴求感,而且正隨著血祭的進展迸發到極致。

元昊不同于胡離,他沒有站在高處,自然是看不清這些凌然從地面上攀升而起的紫光到底勾勒出了什麼震人心魄的東西。況且,所謂血祭,一般在小說或者電影中都會有一些祭台啊之類的東西;若是西方的那種,則還需要花費時間的去用一些特殊材料熔煉成的粉末去勾畫魔法陣。但是他眼前的這個血祭,卻是古古怪怪到了極點,因為那些僵尸根本沒有做過任何事前的工作。

那周圍的這些光到底又是從哪來的?

他緩緩向前走了幾步,學著古裝劇里那些彼此歃血為盟的草莽好漢,用牙齒用力的咬破了自己的食指。由紫光所圍聚成的五邊形將他圍在中間,他的臉微微抽了抽,顯然還是從食指上感覺到了應有的疼痛。

仿若知道元昊所為的風在這一刻啞然而止。

豆點般的血液自傷口被拇指擠出,墜落在沒有一絲特別的廣場地面上,凝結成與之格格不入的一小塊暗紅。身後,白日那個男僵尸突然走到了他的邊上,往滴有他血液的地面上仍了一個黑色的東西。

繩……子?

並不清晰的視線中,他清了後者所仍物體的樣貌。這是自己白天在那個小房間里發現的那根繩子,可是他仍這個干什麼?難道這也是祭品?

毫無頭緒的思索中,他皺了皺眉頭,正想著把右手給收回來,耳邊卻忽然響起了那男僵尸的話語聲。

「往這上面滴幾滴。」

那僵尸的身影出現在眼角的余光中,為此更加不能理解的元昊本想轉頭問個清楚,可理智卻告訴他自己不能這麼做。四周,廣場地面上升騰著的紫光好像陡然暗了暗,看著那還未有所舉動的少年,女僵尸的心情似乎很是焦急。

「快點。」

後面傳來了催促的聲音。

元昊表情緩了緩,再次伸出手,用力的在傷口處擠著血往下滴去。

「……」

什麼都沒有。

預想中那種波瀾壯闊的畫面並沒有在下一刻出現,在這里,甚至就連一絲可以被稱之為改變的場景也沒有。咚咚咚的心跳聲中,那勾勒出逆五芒星的紫光逐漸暗沉了下去,像是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毫無痕跡的融入了黑暗,死一般寂靜的環境中,寬曠的聖馬可廣場仿佛因為這種結果變得更加的黑暗。

前方,看到那兩僵尸口中的血祭落得如此結果後,元昊的心情倒是意外的變得糟糕了起來,他沒有轉身,但耳朵和眼角卻在一直觀察的身後兩具身影,全身心的警惕。

沉默。

還是沉默。

身後良久的沉默使得他變得格外的不安,以至于他終于轉過身,微微有些變化的語調在下一瞬忽然響了起來,「現在……怎麼辦?」

沒有回答。

昏暗的視線中,那兩具身影好似彼此有交流過什麼,連理都沒有理元昊,一同轉身朝著聖馬可大教堂走了過去。

在這種情況下,沒有回答是最為讓人恐怖的,因為你完全不知道對方下一步會做什麼,只能被迫的等待著;若是這里只有他一個人,或許還不會這麼不安,可面前那個大教堂里還有著一個中了槍的人……

該怎麼辦?

無法確認身前兩者心態的元昊心里很焦急,可又沒法帶著胡離逃跑,廣場唯一的出口那邊還有著那麼多數量的僵尸守著。雖然不知道這場血祭對于它們到底意味著什麼,如果運氣好一點,這場血祭對它們而言是一場勢必要完成的儀式的話,或許它們還不敢拿自己怎麼樣,可,萬一不是這樣的話呢?

他不想去賭,也不敢去賭。因為用生命作為賭注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要知道他好不容易才活到現在,如果因為一時沖動就毀了先前一切的努力,太不值了……如此想著,跟著兩具身影前行的元昊距離大教堂也越來越近,昏暗視線中的教堂門口,一個看上去有些虛弱的身影正在門口扶著一邊的牆等待著。

她醒了?

欣喜的心情在他的心間開始蔓延,他快步跑了過去,逐于清晰的畫面中,胡離的身影逐漸顯露出端倪。

「你沒事吧?」

「元昊……」

她看上去仍是有些虛弱,可比起下午昏迷那會,精氣神已經好上了很多。對于這場未完成的血祭,胡離多少也算在樓上看到了一小部分的過程,此時元昊在眼前,她不知怎麼的心里有些酸澀,但當看到那兩具自他背後緩緩出現的身影,神色又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你們給我好好待在這里。」

天上的雨雲顯得越發的厚實,略微潮濕的空氣中傳來了女僵尸沒有一絲生氣的聲音,為此感到有些錯愕的胡離旁,元昊皺了皺眉頭。因為,這話里的語氣實在不像是他所表面上听到的語氣,正欲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威嚇的下半句話接踵而來。

「如果……不想死的話。」

嘩的一聲。

整個威尼斯再度被一場瓢潑大雨給卷了進去,

當那兩個僵尸已經走進教堂上樓了好久,元昊才似是安慰的對著胡離說出了話。

「走吧,先上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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