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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先生,你這人說話,我不贊同,聖人雲,仁者愛人,聖人又雲,赳赳武夫,公侯干臣!人家出生入死的,怎麼就不能吃一口肉呢!?」劉白羽端著一碗牛肉面,剛吃完的樣子.
「劉白羽,我不和你辯論,我程本直被袁督師看重……絕不背叛,要殺要剮請隨意……」程本直一見劉白羽,戰敗的委屈和被虐待的仇恨一起爆發,只是身為階下之囚也沒別的辦法,索性裝起了硬漢——反正在程本直看來,自己落入劉白羽手里,只怕也不得什麼好死.
其實程本直也想通了,劉白羽這廝欺世盜名,假仁假義的,斷然不會明著對自己如何,不過要是暗地來些陰招——此人天文地理,諸子百家無所不知,又精通醫術,害人的招數只怕既陰毒又讓人無法想象——比如用蛆蟲鑽進自己身體,讓自己死的慘不忍睹,還能扣一個報應的帽子,那還不如激怒此人,讓自己落一個痛快!
「這就奇怪了,程先生,你這人說話好生奇怪!我劉白羽征伐倭寇受了重傷,老老實實的在家中坐著,禍從天降,你和祖大樂將軍帶著近萬精銳,進犯我劉家莊,為了自衛,我家才奮起反抗,你為何顛倒黑白?!」
劉白羽聳了聳肩,一副冤枉的樣子.
程本直無語了,雖然劉白羽說的其實都是事實,但是能不能背景配合一下語言,比方說你這些戰斗力超過大明最強關寧軍戰斗力的所謂護莊隊!?還有你丫滿臉紅光,還讓自己的日本愛妾喂水果的樣子???
憋了半天,程本直最後滿臉通紅的說道︰「無恥!無恥!劉白羽你野心勃勃,沉迷酒色……」
「別別別!程先生,你這人說話能不能模著良心說!」劉白羽示意織田香,對著她的肚子指了指,織田香會意的退下.
「程先生,你實話實說吧,別說我這身家,就是這年頭稍微有點錢財的,三妻四妾不過分吧,我如今一個平妻,一個正妻,一個妾——這要是沉迷酒色,大明朝不是**的男人還有麼?而且我不搞男風的,多正派的人啊!如果你說的是指我的日本平妻不避諱人,那也是兩國風俗不同,何來沉迷酒色之說?」
程本直想了想,也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畢竟劉白羽最著名的一條提議就是主張女性以健美為美,為了後代質量——母壯兒肥麼!這一點上劉白羽可以噴大明所有的男人,自己斷然不是對手.
于是開始轉進到劉白羽的人品上︰「你……你不是說自己有病麼,看你氣色,哪里像是有病的樣子,你這人心口不一……」
「暈船啊!程先生,你這人說話之前能不能想一想,我一個旱鴨子出海征伐倭寇,這幾個月在船上晃啊晃的,吐了一次又一次啊,不瞞你說,這都下船十幾天了,我還是覺得天地都在晃悠,天天吃緩解暈船的藥呢,這身體能叫好?而且我這人還恐高,做的船又大……」
劉白羽哭喪著臉,真誠的說道.
「這……」程本直畢竟是儒生,沒理找理的事情可以干,但是顛倒黑白的事情——其實要是面對目不識丁的草民,以及那些拙嘴笨舌的丘八也可以干,對著劉白羽這種名滿天下的大儒麼,那自然是只能自取其辱了,而作為一個讀書人,他的面子可就重要的多了.
「青山居士,你是當世大儒,大明帝師,朝廷的禮部尚書,為何蓄養數萬私兵,修建了諸多堅城,你這樣做……」
「我這樣做,自然是為了保家衛國了!你看朝廷的兵將都什麼樣子了?遼東被野豬皮一個小部落打的節節潰敗——西南幾個酋長也反叛兩省,國家財稅幾乎一空練出的關寧軍又是那個德行!你說我身為當世大儒,大明帝師,朝廷的禮部尚書,不該散盡家財,募兵共赴國難麼?!」劉白羽一臉正氣的說道!
「這……」程本直再次無語了,畢竟劉白羽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話,可是為啥連在一起就感覺不對呢?
「青山居士,你不要說笑了,你還募兵共赴國難?不是趁著韃子入關搞靖難,挾持親王做曹孟德?」程本直苦笑道.
「我這人本意是要做衛青的,做不成衛青也不能做岳飛,會去做霍光……反正不會效法朱洪武打著龍鳳年號,然後把小明王沉江的事情……」劉白羽點了點頭,把自己的一切吐糟都說了出來.
「這……」程本直再度無語了,劉白羽到底是是想造反還是不造反呢,不造反的話,直接拿朱洪武的破事開涮,又以廢立皇帝的權臣霍光自居,這人不知道權臣不篡位,結果就是殺全家麼,還是真的學問太大,把人讀傻了?
「青山居士你這麼說話是什麼意思,這大明朝你到底是什麼態度?直接說吧!」
「程先生,你這人說話怎麼不長腦子呢?曹操想暗殺國賊董卓的時候,他難道不是忠臣麼?而曹魏篡漢之後不到百年,天下又歸于司馬——陛下沒有做出大丑之事,那麼憑借兵強馬壯也不過是曹孟德,朱溫之流,這種人我劉白羽自然是不做的.」
劉白羽指出了,只要崇禎不是自己找死,他本人不想擔負罵名做一個亂世的開頭人.
「那就好,那就好!沒想到青山居士還真是方正君子,以天下蒼生為念.」程本直長出了一口氣.
「別說好,大明好,程先生,你未必好,袁崇煥督師就更不好了,我劉白羽如果立刻起兵反明,程先生,你還能當個忠臣義士,面對強敵,朝廷諸公里難得的邊才袁崇煥也會被大家當做救星……現在麼!」劉白羽詭異的笑著,語氣頓了一下︰
「程先生,我既然不想起兵反明,那就還是大明帝師,朝廷的禮部尚書,你和祖大樂身為朝廷軍官,居然出兵近萬攻打我家,和盜匪有什麼區別!?我如果把你交給朝廷,你說袁崇煥會不會保你,敢不敢保你,能不能保你!」
劉白羽忽然把眼楮一瞪,一字一珠,仿佛重錘一般砸在程本直的心頭!
「這!!!」
程本直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他不怕死,但是死了之後名節碎一地可就另說了,而且他也知道,崇禎這人最愛面子,加上畏懼劉白羽數萬精兵,只怕是誅殺自己全家都干得出來!
「單憑青山居士處置,程本直冒犯青山居士,自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想讓我背叛袁督師,卻是想都別想!」程本直咬了咬牙,下定決心.
「噗!!!程先生,你真不是一般的逗!」劉白羽毫無大儒儀態笑的前仰後合,指著程本直笑了半天.
「士可殺不可辱!青山居士,你是當時大儒,不要有辱斯文!」程本直被劉白羽氣的青筋暴起,指著劉白羽身體哆嗦,說不出話來.
「好了,好了程先生,你這人說話能不能過一點腦子?」劉白羽用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程本直,就差直接罵程本直腦殘了.
「願聞其詳!」
「那我就慢慢說吧,一旦建奴入關,袁崇煥別的罪名不好說,這幾條是月兌不開的!那就是付托不效,專恃欺隱,以市米則資盜,以謀款則斬帥,縱敵長驅,頓兵不戰,援兵四集,盡行遣散,及兵薄城下,又潛攜喇嘛,堅請入城.」
程本直听著劉白羽的訴說,不由的冷汗直流,身體發抖,無話可說.
作為薊遼督師,從防區來說袁崇煥的防區應該是北京東北部及北部,不管是關內還是關外,他都有責任防守,事實上袁崇煥就在皇太極進兵前不久就運用自身的權利,將當時在薊鎮的兩員大將調到其他地方,薊鎮總兵趙率教被調往山海關,寧遠總兵滿桂調往大同。
如果考慮到袁崇煥的薊遼督師是為了防備滿洲設立的,那就更是無話可說,責任根本沒得跑.
付托不效委托你的事沒辦到這點是無話可說的……
當然,這種事情從根子上來說,早在朱棣的時期就種下了,朱元璋國防的本意是以衛所兵作為屯田的後勤兵,邊軍為防御的基礎,各個王府的精銳作為防御的主力,抵抗北方敵人的侵襲,中央軍作為精銳,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但是隨著朱棣的靖難,王爺們逐漸被當做豬養,早就喪失了領導邊軍防御的能力,在朱棣事情還可以靠著朱棣自己的軍事實力威風八面的橫掃草原.,在土木堡之變後,大明精銳盡失之後,對于北方蒙古就變成了防御的姿態,處處分兵,能對蒙古小部落的騷擾進行主動出擊,遇上也先和達延汗那種軍事強人,處處分兵就意味著除了能固守城池之外,到處都不能守,放任敵人在廣大鄉村搶掠,甚至發展到北京城被圍.
事實上,很多人自以為的鐵血大明,在土木堡之變後就基本變成了和宋朝相差無幾的防御性國家,李成梁恢復遼東,戚繼光掃平倭寇基本都是個人的才能起了主要作用,而不是大明的軍事力量如何強大——事實上倭寇的禁絕主要是德川幕府的鎖國政策,和鄭芝龍被招安的結果.而遼東幾乎可以說是李成梁個人恢復的結果,而就算是李成梁,在自己垂垂老矣之後,也知道在努爾哈赤崛起之後,只怕遼東不保,不如遷移遼東漢民入關,才能避免努爾哈赤的進一步壯大.,但是卻被好大喜功的文官所阻……
這就是朱元璋小財政政策的必然結果,畢竟隨著政權的發展,皇帝權力逐漸縮小,濫發紙幣明搶還是衛所兵的軍屯擴大都是維持不下去的,可是小政府,商業稅少這種東西卻是難以改變的,沒有稅收也就養不了強兵,事實上李成梁橫掃遼東也是趁著遼東亂成一團,而且在體制外招收大量私兵的結果,李成梁被召回北京,他的私兵被大幅度縮減,遼東自然也就維持不下去了.
而就袁崇煥本人來說,他是有勇氣,也敢戰的,文官中一流的邊才,但是大明朝的文官體制其實已經徹底爛了,東林黨也好,閹黨也好,誰不在龐大的軍餉中分一杯羹?真正能用來養兵,募兵的又有多少?除非袁崇煥有李成梁,戚繼光那樣的軍事才能,或許能擊敗滿洲,否則面對滿洲已經收復蒙古,長城外處處是敵的現實,根本就無法防御.
專恃欺隱,皇太極在入關前後,很多跡象已經表明了,袁崇煥應該知道,可他對崇禎隱瞞不報,或者是報了之後被崇禎壓下,反正皇帝是不能犯錯的,那麼這個黑鍋自然要袁崇煥背了.
以市米則資盜這件事是相當復雜的,如果非要說清楚的話,幾萬字都說不清楚,簡單的說,就是天啟六年,遼東都司府第一次同後金議和後,喀喇沁蒙古與後金結盟。天啟七年,閻鳴泰賭咒發誓不和後金議和後,喀喇沁蒙古又與後金背盟。看到喀喇沁蒙古一直在大明和後金之間游移不定,崇禎元年,大明遂大舉賞賜喀喇沁蒙古和察哈爾蒙古,共三十六萬兩白銀,以刺激他們前去同後金交戰。
但察哈爾蒙古和喀喇沁蒙古打的你死我活,大明對此束手無策。喀喇沁蒙古幾次請求大明居中調節,但大明因為察哈爾蒙古實力比喀喇沁蒙古強大的多,一直不願意惹怒察哈爾蒙古,因為他們還希望察哈爾能夠前去攻打後金。
喀喇沁蒙古和察哈爾蒙古的沖突中逐漸出于下風,後金為了保持蒙古人的平衡,卻一再給喀喇沁蒙古安全保證,喀喇沁蒙古為了自身的存亡,自然逐漸偏向後金,崇禎二年正月,遼東都司府再次和後金議和後,壓垮了喀喇沁蒙古心中最後一根稻草,對前途徹底失望的喀喇沁蒙古、喀而喀蒙古各部再次與皇太極會盟。
其中哀莫大于心死的喀喇沁蒙古投奔後金的腳步最快,到崇禎二年二月底,喀喇沁蒙古已經編定旗分,後金迅速完成了對其的收編工作,除了滿洲八旗外又設立了蒙古八旗。不久,明廷冊封的「順義王」卜失兔投奔後金,蒙古八旗已經有了兩旗。
崇禎二年塞外大饑,蒙古各部無論是否歸降滿清,紛紛要求大明開邊市糶米。喀喇沁蒙古、也就是後金的蒙八旗也提出了類似的要求,舉朝皆以為不可以賣米給後金的軍隊。
但是袁崇煥有不同意見,認為糧餉不夠用!袁崇煥先是向崇禎請求發七十萬兩銀子的內幣,崇禎表示他沒有這麼多錢,因為海稅、礦稅等工商稅都停了,茶稅也大大減少。至于今年的鹽稅也還沒有收上來。袁崇煥不依,說不發內幣關寧軍有嘩變地風險。
這個說法激怒了內閣的溫體仁,自從崇禎把工商稅都停了以後,以往靠內幣支持的寧夏、宣大各邊軍都失去了軍餉來源,溫體仁爭辯說︰平涼鎮積欠軍餉七十萬兩、西安積欠軍餉八十萬兩,秦軍不嘩變;延綏積欠軍餉一百五十萬兩,士兵已經二十七月沒發過軍餉了。可是三邊不嘩變;宣大軍已經十三個月不發餉了,其中宣鎮連軍糧都停了五個月、宣大軍仍靠向商人借貸度日而不嘩變;關寧軍拿走了國家財政收入的七成。他們倒要嘩變!這憑什麼啊?
不過崇禎駁回了溫體仁的票擬,還是又千辛萬苦擠了三十萬兩銀子給袁崇煥運去了,勇于任事的袁崇煥認為軍餉不足,為了發足軍餉,再次下令把寧遠軍糧賣給後金軍,並且沒有向朝廷報告。
三月初,邊境各地流言四起,眾口一詞地聲稱喀喇沁蒙古正在儲備南下的軍糧。翰林院編修陳仁錫正好巡視邊關。他急奏朝廷,說喀喇沁蒙古部落一萬男丁,其中八千在寧遠關外運輸明軍軍糧,其中還有四百多後金地滿八旗男丁蒙古人和滿洲人發型不一致,遠遠的就能看出來.。
對此毫不知情的崇禎聞訊大驚,他立刻下旨嚴責薊遼督師袁崇煥,「據報西夷市買貨物,明是接應東夷,藉寇資盜。豈容听許?」崇禎命令袁崇煥立刻中止賣軍糧給後金軍地行為,並對他的行為作出解釋。
袁崇煥則是另有想法,他認為如果不賣糧食的話,那麼喀喇沁蒙古可能徹底倒向滿清袁崇煥不知道滿洲人已經把喀喇沁蒙古徹底八旗化,編入八旗,或者說他知道了喀喇沁蒙古編入八旗,也不知道八旗制度的約束力,以為喀喇沁蒙古還有極大的自主權.居然還信誓旦旦地替後金蒙八旗向崇禎保證道︰「這些人極為可憐的哀求,願以妻子為質。保證不敢誘奴入犯薊遼。」
明廷接到奏報後,崇禎再次下令嚴禁賣糧給後金軍,「西夷通奴,譏防緊要。奏內各夷市買布帛于東,明是接應,何以制奴?著該督撫嚴行禁止。」但是袁崇煥說的想法也不是沒有道理,崇禎皇帝猶豫不決之後就又給袁崇煥開了一個小口子,允許袁崇煥計口給糧,但不許進行敞開了貿易。否則以「通夷論處」。但是袁崇煥根本沒控制住糧食買賣,是沒有能力控制,還是不想控制,那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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