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土坡,幸好是土坡,又下著雨,沒有水泥路那麼滑,車子才沒有到失控的速度,不過,爬上去卻很難。
就算是強壯如林涵予,上了路也不免累得半死。
我們躲進橋邊的一個供游人駐足的小涼亭,坐在石凳上避雨兼休息。
林涵予打了個電話,大概是叫車。
然後他讓我等一下,他走向一個幾百米開外的一個小便利店。
這里是東風路的末端,不算繁華也不算多偏遠,路上行人很少,車很多。
和其它共公設施一樣,涼亭也不能避免的受到精力旺盛的青少年的破壞,它的燈壞了。燈罩碎片還留在亭的一角。有一種說不出的殘敗。
不過,道路上的路燈很明亮,很寧靜。
現在大概很晚了,路上根本看不到行人,只有車,一輛接一輛經過,車前刺目的燈一閃而過。
然後,我看到了一個女人……
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吧?因為她的身材很臃腫,頭發也很凌亂,氣質垮塌塌,一眼就能分辨出那種家庭主婦的油鹽味道。不過,她穿得很漂亮。一件粉色的長裙,袖口與領邊全是艷紅色的滾邊,她走上了橋,腳步從容,但在橋中突然猶豫不決……
她就那樣,愣愣地,呆呆地站在那里,雙手握著橋的欄桿,伸出頭,對著因為夜色顯得幽暗深藍的巢湖發呆……
有些恍惚,從見到這個女子開始,我心神不寧,仿佛某種遠去的東西在心里慢慢清晰起來。
我想,跳水——這是女子自裁比較傳統和符合規矩的方式。
她站在哪里那麼長那麼長時間,我緊盯著她,以至于沒有想過,林涵予去買個東西怎麼這麼久也不回來。
她從手中拔著東西,我想,那一定是他送給她的戒指。
然後,她盯著這個戒指看,看得那麼出神,
他送給她的那枚戒指被她毫不留情的仍到了橋面上,而不是象電視里一樣,仍進水中。我仿佛听到「桄榔」的清脆一聲,然後就看到了那最觸目驚心卻異常平靜輕巧的跳水。我敢肯定那決定早已沒有一絲的猶豫,她縱身一躍,一個美妙絕倫的跳水動作,劃過空中,穿過那水面被光影切割的碎片,除了一小片水花,她,就完全的失去了,她的存在。
而那最後一片水花,她用生命激起的水花,也將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最後,不留一點痕跡……
我發著抖,站了起來,慢慢地向她走過去……
只听到一聲吱的剎車聲,一輛車子停下來了……
車門打開,跳下來一個人,我從來沒有這麼想到,我今天夜里,還能見到他——冷唯別!……
什麼樣的感覺,
才能讓我流著淚水,
眼里卻溢滿了幸福?……
冷唯別看著我,並沒有什麼表情,他就在雨中,開始月兌衣裳,
象是每一次見到他時就會受到的莫名****一樣,我開始加快腳步,走到他的身邊,他將他的西服仍進打開的車門里,鞋子就胡亂的丟在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