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不呼應還好,血色古玉一呼應起來,陳焉更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身上的真氣從各個穴位運來,之後匯聚在胸口,再由胸口向著雙手游弋而去,陳焉直覺的兩股強大的真氣漸漸地從自己的肩井穴匯聚,而後沿著大臂,通過小臂,再漸漸地到了自己的手上。
而陳焉的雙手,竟如同新生一般,忽然變得清澈,稚女敕,便如同嬰兒的手一樣。
陳焉看在眼里,忽然心中一亮︰「這樣的情景,我曾經見過啊!這正是我師叔臨死之前展現過的功夫啊!」
此時的場景,陳焉簡直是十分熟悉。並沒有多久之前,在面對著丹鼎教派最引以為傲的七星焚火陣面前,張梁正是用了這樣的招數,來為黃巾教挽回了顏面。
可也正是這一招,害得張梁空門大開,死于非命。
陳焉此時的心情,可謂十分復雜,一來自己被自己的能力所震驚,一來卻又對張梁的死十分傷感和惋惜。
陳焉望著自己高高舉起的一雙手,只覺得這場景便如同從自己出生便一直存在與自己的腦海中一般,只不過現在才將這塵封已久的記憶解禁開來……
北風凜冽,陳焉望著身邊的高順,已經耀武揚威的陷陣營,忽然開口念道︰「黃天降世……」
高順見陳焉竟突然有了這般變化,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心中暗自納悶,一個可怖的招式在他腦海中響起……
「黃天降世?這莫非是他們黃巾教的成名招式?」高順心中嘀咕,卻看到陳焉一雙手上的藍色光芒愈發強烈,陳焉雙手所持的長戟也被真氣充斥的漸漸彎曲了起來!
便在此時,陳焉忽然覺得胸口徹底真氣滿溢出來,一雙手如同炸彈一樣迅速擴張,之後真氣通過長戟四面激蕩,陳焉一聲清嘯,高聲吼道︰
「澤被蒼生啊!……」
陳焉這一聲怒吼之下,只見藍光鋪天蓋地而來,整個山坡之上便如同落下了一道霹靂!不僅僅是高順,整個陷陣營都只覺得面前一震,這漫山遍野的真氣散開,不知道需要多麼強大的修為!
而高順知道情況危急,不得不鼓起了全部內息,拼命抵擋。可惜陳焉距離他太過近了,高順抵擋之下,只覺得胸口一震翻騰,之後控制不住,一口鮮血噴出,竟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先後墜去。
距離陳焉最近的幾名陷陣營的將士此時更是如中雷擊,紛紛跌倒。
黃天降世,澤被蒼生。
這八個字,代表的不僅僅是黃巾教派最初的創立理念,也代表著整個黃巾教最高的武學真諦。
陳焉萬萬想不到,當年張角將畢生修為傳給他的時候,他便已經具備了施展此招式的能力。而且更神奇的是,陳焉甚至不需別人來指導,僅僅自己便能夠領悟這招式的施展方式。
其實倒也不是不需指導,僅僅幾月之前,張梁臨死之前便親自為陳焉掩飾了這一毀天滅地的殺招,而就在今日,在陳焉怒氣勃發,並且背水一戰的時候,他終于成功施展了這一招式。
這塵封已久的招式,終于隨著陳焉內心憤怒的蘇醒,再一次來到這世間,也正是因為這一招式,陳焉才能夠短時間擊退了高順!
高順向後飛了足足兩丈有余,終于落在地上,他後背著地,狠狠的摔了一下子。高順萬萬沒有想到,陳焉竟然身具如此修為,剛剛還大好的局勢,竟一下子扭轉了過來!
此時的陷陣營仍將陳焉團團圍住,可是越騎營的士兵仍不在少數,更何況越騎營之後還有徐榮的軍隊。高順權衡利弊,終于咬牙喝道︰「弟兄們,咱們已經重創了敵人,撤!」
陷陣營唯高順馬首是瞻,既然高順命令已經下達,陷陣營自然立即集結撤退。
而高順雖然撤退了,但是陷陣營對陳焉部隊造成的傷害仍是不可估量的。越騎營眾將士眼見著陷陣營如潮水般退去,剛要歡欣鼓舞,忽然只見陳焉那邊身子一顫,便從馬背上跌落!
想也知道,陳焉對自己氣力並未有全面的理解,便擅自發動這黃天降世,澤被蒼生,結果最後雖然傷了高順,擊退了陷陣營,可是自己卻也渾身月兌力,再也騎不住馬了。
這一跌之下,陳焉只覺得天旋地轉,面前一下子便黑了下來,再往後便只听到轟然一聲,後背劇痛,之後便人事不知了……
另一邊郭嘉和宋忠兩人一馬快速在山道上奔馳著,郭嘉何等聰穎,自然知道這次呂布的埋伏乃是早有預謀,而這場埋伏的原因恐怕就是陳焉軍中出現了一名內奸!
根據呂布這次埋伏的準確性和及時性來看,陳焉軍中的內奸恐怕絕非尋常的小兵,此人定然是對陳焉的部署了若指掌,更有甚者,此人本身就參加了陳焉此次的戰略部署。
由此觀之,此人恐怕在陳焉的軍中埋藏已久,為的便是找到這個好時機,來一次性給予陳焉軍隊毀滅性的打擊。此人如今正在悄悄露出水面,其實上一次在長安城外對陳焉的迎戰此人就已經初露端倪,可惜時間緊迫,證據又少,實在不能夠將他一次抓出來罷了。
想到這里,郭嘉不由得幽幽嘆了口氣。
雖然聰慧如郭嘉,畢竟只是初來乍到,對陳焉軍隊中的眾人都不甚了解,實在難以輕而易舉的抓出內奸來。
一邊宋忠听見郭嘉嘆氣,立刻著急了起來,嘶聲叫道︰「軍師,軍師您嘆什麼氣啊?莫非咱們沒救了嗎?軍師您可不能嚇我啊!」
郭嘉望著馬下奔跑的宋忠,只見他一臉驚恐,實在是在落魄之中有一絲滑稽,當即連忙勸道︰「沒事沒事,咱們雖然中了埋伏,可畢竟軍力上仍然佔據著優勢,前面黃忠將軍有萬夫莫敵之勇,後面徐榮將軍治軍有方,雖會注定損失不少兵力,卻不會大敗的。」
宋忠听了這話,才松了口氣。
可惜郭嘉說完之後,自己都不甚相信。這狹窄山路,若是兩軍交兵,兵力較多的一方根本發揮不出優勢,陳焉軍之所以要選擇這一條路,為的無外乎就是躲過呂布的襲擊,可謂是冒險之行。而如今呂布竟然能夠準確的埋伏並痛下殺手,陳焉軍的情勢,可想而知。
而陳焉軍隊又分為了前軍黃忠、中軍陳焉以及後面的徐榮這三支,在這狹長山路里,如此首尾不得相顧,簡直便是兵家大忌。
更何況呂布的埋伏此起彼伏,不僅僅只有高順的陷陣營罷了,從之前的落石和箭雨來看,呂布的埋伏軍隊至少有三處之多,至于徐榮此時到底是救命稻草還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只有見到之後才能知道了。
苦苦思索之中,郭嘉和宋忠終于漸漸看到了徐榮的軍隊。比起之前行軍之時的旌旗高揚,此時的徐榮部隊旗幟散落,可見也是在這次伏擊之下收到了重創。
地上到處都是陳焉軍士兵的尸體,郭嘉粗略來看,眼中看到徐榮的部隊死傷至少已經到了三成!
三成的傷亡,這還尚未交兵!郭嘉的心都不免一涼!
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郭嘉目光所及,並未看到呂布的軍隊,呂布的手下各個如狼似虎,肯定不會自己撤走,可以想到,徐榮此時已經將呂布的伏兵殺退了。
想到這里,郭嘉打馬快走,宋忠在馬下快步跟著,走沒幾步,只見前面一名小兵望見了郭嘉,歡喜叫道︰「這郭嘉軍師!郭嘉軍師來了!」
其余眾兵士听見郭嘉來了,一掃之前的陰霾,都是稍稍恢復了些生氣。
郭嘉看著面前場景可謂慘不忍睹,連忙問道︰「徐榮將軍呢?呂布的伏兵呢?」
一名小卒立即上前回應道︰「回稟軍師,徐榮將軍在後面查看弟兄們的傷勢,呂布有兩支軍隊方才在此沖殺了一陣,但是徐榮將軍臨時結陣,他們沖殺幾番,沖不散我們的陣勢,就退走了!」
郭嘉這才松了口氣,心想︰「臨戰指揮,徐榮將軍果然是一把好手,在這樣艱難的地形之中竟然還能臨時結陣。只不過不知道主公和黃忠將軍這兩人怎麼樣了。」
不一會兒郭嘉便和徐榮匯合,匯合之時,只見徐榮後背上掛著一支羽箭,雖然入肉不深,但卻也是一處創傷,他頭盔歪歪戴著,絲毫沒有平素淡定儒雅的大將之風,可見這一番伏擊,便是連徐榮這樣的將才也被打得頗為狼狽。
徐榮看見了郭嘉,臉上的喜色一閃而過,他縱馬過來,連忙問道︰「軍師,你可曾受傷了?怎麼不見主公?」
郭嘉嘆了口氣,說道︰「前面主公遇上了高順的陷陣營,主公與高順素來有仇,這一次相見,分外眼紅,主公竟不听勸說,帶著越騎營的弟兄和高順拼命去了!」
徐榮听了此話,急的一拍大腿,說道︰「哎呀!高順的陷陣營乃是精英中的精英,主公怎會如此冒失?快!咱們立即向前,去支援主公!黃忠將軍呢?」
郭嘉搖頭道︰「黃忠將軍一馬當先,沖得太靠前,如今的情勢,看來他只能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