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
這個男人剛才說什麼?!
他居然就這樣冠冕堂皇的要她把衣服月兌了?!
蕭玦看著還沒反應過來的某人,目光如刀一般,在梁心語身上上下刮過一遍,道︰「你身上該看的都看的差不多了,不用和我裝。」
說著,已經伸手去褪梁心語的西裝外套。
梁心語下意識要躲,蕭玦卻皺眉,按住了她的肩,低頭看著面前的女人。
「別鬧了,讓我看看。」
認真的、嚴肅的、霸道的、命令的、甚至帶著一絲輕哄的話語,就這樣輕易從面前這個男人口中說出來了,用他那慣有的磁性低沉的嗓音。
簡單的五個字,卻讓梁心語愣在了原地,連拒絕的話都忘記說了。
她下意識抬眸去看面前的男人,卻在他幽深的黑眸里,意外找到了些許不一樣的東西。
蕭玦小心翼翼地替梁心語月兌了西裝,繞到她後背一看,眉宇間的皺痕不由加深了些許。
那點點的紅,勾起了那晚在酒店總統套房時觸目驚心的記憶。想到那時候自己看到的鮮紅的後背,還有剛才無意模到她後背時那粗糙傷口痂的觸感,蕭玦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他伸手輕輕挑起襯衫邊緣往上拉了拉,一條手指粗細的,猙獰的傷疤,便直直刺入自己眼里。
後背微涼的觸感,讓梁心語回神,她身體一顫,下意識要躲,蕭玦卻伸出手,及時抓住了她的手臂。
很有力的大手,溫暖而干燥,有什麼東西,正順著那里,一點點流入自己體內。
本能的,梁心語突然明白了,這一刻,這個男人,是在心疼自己。
意識到這一點後,梁心語的心突然開始微微刺痛。
因為從不曾被人真正關心過,所以,一直以來,習慣了付出與忍耐,獨自面對所有的恐懼和委屈。
可是,當有一天,一個人突然站出來,為她的委屈和痛楚心疼時,反而讓她有種不想繼續堅強的脆弱感。仿佛在提醒著她,自己這二十多年來,過的到底有多失敗。
傷疤如毒舌一般盤附在女人背上,微微隆起,丑陋而猙獰,光看著就覺得疼,留下疤是肯定的了。蕭玦臉色越發難看,他放下梁心語的襯衫,強行將面前的女人按坐在沙發上。
「把衣服月兌了,我幫你上藥。」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梁心語堅持道,垂下眼瞼,將自己眼中的灰敗藏去。
「是誰做的?」
「與你無關。」
蕭玦咬牙,心中怒到了極點。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女人總是這般倔強,不肯在自己面前有半點服輸。
一把拍落梁心語手里的西裝,他捏起眼前人尖瘦的下巴,想要吼些什麼,然所有的憤怒在觸到那淡漠的眼眸時,卻一點點消失了。
那一瞬間,蕭玦在那雙曾讓他很不爽的冷漠的眼里,讀到了另一些東西。
終究,他還是甩手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間包房。
梁心語自嘲地笑了笑,收拾了下自己的心情,撿起自己的西裝重新穿上,隨即便朝外走去。
餐廳早已空無一人,蕭玦的人也全部不知所蹤。梁心語在門外打了車,獨自朝家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