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另一面,音樂和歡笑聲不斷傳來,卻依然渲染不到此刻的這處天台的角落。
有風吹過臉頰,帶著幾分涼意。
蕭玦抬眼,便看到了陽台緣邊,望著遠處路燈一動不動的人影。
她沒有穿拖鞋,半濕的頭發軟軟垂在背部,整個人似一株落了霜的花骨朵,安靜的,帶著幾分淒涼。
那種悲傷的情緒,甚至隔著空氣,一直傳遞到了蕭玦面前,讓他忍不住皺眉。
走近兩步,蕭玦在梁心語姣好的側顏上,看到了閃爍著的光。
她哭了。
這一刻的梁心語,讓蕭玦困惑。
他不明白,一個如此倔強、能夠隱忍這麼多痛和委屈的女人,為什麼在這樣一個晚上,哭了。
是那場落水,還是裴媛對她說了什麼?亦或是其他他所不知道的原因?
在梁心語像刺蝟一樣不允許任何人接近的時候,蕭玦覺得光火。可是,蕭玦突然發現,看到這女人這般脆弱的默默流淚,讓他心里更是難受。
「剛才,謝謝你。」
梁心語沒有回頭,卻早就知道身後有人。明明站在她後面,卻三五分鐘不肯說話,除了蕭玦,不會有第二個人。
蕭玦一步步走近她,想到她之前瑟瑟發抖的身體,月兌下了西裝,替她披在肩上。
他替她將長發從衣服里拿出,動作熟稔而沉穩,低沉磁性的聲音一點點響起,「你不會游泳。」
一個伸手如此了得的女人,居然不會游泳。
梁心語突然轉身,揚起腦袋看她。
她的臉上還掛著淚痕,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水汪汪的,除了平日里那慣有的安靜和淡漠,還帶著一種化不開的悲傷。
看著面前的男人,梁心語心中自嘲的笑。
他明明是自己任務的對象,她卻一次次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在他面前。
醉酒,落水,甚至是眼淚。
這個男人,總是有意無意間,撞見最狼狽落魄的自己。
梁心語安靜地回答開口,「這一次,抱歉,我不會再慣著你的女朋友了。」
蕭玦伸手拭去她額角的碎發,緩聲道︰「欺負我女人的人,我自然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我的女人。
又是這句話。
梁心語壓抑著心中的燥火,皺眉,「蕭玦,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理完碎發的手下移,指月復貼著梁心語白皙的臉頰,拂去她未干的淚,「我希望這雙眼楮,從此只為我蕭玦一個人流淚。」
梁心語身體一僵,有那麼一瞬間,她被蕭玦的眼神迷惑了,甚至忘記了就是因為剛才他的一番話,引得裴媛咄咄逼人,更讓謝非誤以為自己的蕭玦的****。
幾天前還是對她恨之入骨的男人,卻三番五次主動向自己示好,他又在打什麼主意?
推開蕭玦的手,梁心語一時只覺得身心俱疲,大腦混亂一片,不再看面前的男人,獨自朝扶梯走去。
蕭玦並沒有阻止她,只是默默看著這個女人消失在自己視線中。
到達兩層客房的陽台,卻正巧撞見尋來的唐少易。
唐少易看到她,面色一松,看了眼她身上的西裝,道︰「怎麼跑到上面去了,怎麼樣,你還好麼?」
梁心語朝他疲憊一笑,道︰「不好意思,我想先離開了。」
唐少易恩了一聲,道︰「佣人準備了姜茶,你先喝一杯,去樓下等我,我們一會就走。」
目送梁心語離開,唐少易遣散了佣人,望了眼那鐵扶梯,便踩著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