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語的目光從他沉睡的臉龐慢慢移到他堅實寬厚的胸膛,莫名就想到了一次次被他擁入懷抱的場景。
這個男人,曾經大手一揮,將自己整的狼狽不堪,卻也一次次張開雙臂,用他寬闊的胸膛保護她。
從第一次在酒吧門口意外與他相識,到今天,他們兩個跌跌撞撞,或是偶爾,或是故意,踫撞出了太多的東西。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梁心語已經不再記恨這個男人曾經對自己的報復,也漸漸對他放下了應有的戒心。
蕭玦,似乎已經不再以單純的任務目標而存在于自己的腦海里。
突然的,心中的那種焦躁和不安又開始跳動,梁心語猛然回神,再度告誡自己,收斂了情緒。
此刻,房間里除了他就只剩下自己。
這,是獵取情報的絕佳機會。
但是,梁心語的目光移到蕭玦右手手背。
輸液瓶里的藥水剛好滴完,已經有血因為壓強差而倒流入輸液管。
梁心語擰眉,她猶豫了三五秒,看著輸液管里的血越來越多,然後默默嘆息了聲。
蹲體,她熟練地撕下了醫用膠帶,替蕭玦拔下了針頭。
昏睡中的男人驚醒,抬眸的瞬間,目光已經清明一片,見到眼前是梁心語,他眼底的警惕微微一松,轉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背,又抬手去看手表。
梁心語若無其事道︰「你先睡吧,睡眠有利于傷口愈合。」
蕭玦沒有拒絕,恩了一身,很自然的伸手扶了梁心語的手臂。
梁心語手臂一僵,卻沒出聲,順從地攙著他朝臥室走。
蕭玦沒有急著睡覺,他先在廁所簡單洗漱了,才一點點往床上挪。梁心語對他的潔癖深感無語,卻也只能默默站在一旁不說話。
趁他在廁所折騰的兩三分鐘,她站在廁所門口,迅速掃視了整個臥室。
床頭櫃上,放著兩個文件夾,一支手機,在稍遠的牆角,放著一個行李箱。
梁心語擰眉,思考著如何才能不動聲色地翻看這些東西。
將蕭大爺扶****,梁心語正思考著如何才能找借口再留下,蕭大爺卻已經先開口,「今晚別回房間了,留下來陪我。」
梁心語正低頭在蕭玦整理被子,一听到這話,不由愣住,「……啊?」
蕭玦很自然地伸手覆上她搭在被沿的手背,目光難得柔和,「听不懂人話?要不要我讓蘇葉來給你翻譯下?」
梁心語︰「……我——」
蕭玦微微用力,將床邊的人拉****,道︰「別你你我我了,殺人都不怕,難道還怕我吃了你麼,嗯?」
梁心語忙用手撐住身體,生怕自己把蕭大爺的傷口撞開。蕭玦這話雖然說得有些欠揍,但卻說到了梁心語心坎兒上去了。
是啊,梁心語捫心自問,確實是怕的。
這種事情,不是有了第一次就不怕了。雖然心里一遍遍告訴自己,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但是真的到自己頭上了,就會發現︰這種事情果然是和被狗咬了一口是兩碼事。
梁心語正糾結掙扎著要不要為了國家大義犧牲一下自己,蕭大爺已經長臂一伸,將她圈在自己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