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簡餐吃得並不舒服,一桌子五個人各懷心思,雖有陸子赫和唐少易撐著,卻依然有些冷場。
而蕭玦,從頭到尾,除了剛開始和陸子赫調侃了那句話外,便再沒有開過口。
梁心語的余光不止一次掃過對面坐在蕭玦旁的人,神情變幻不斷。
裴媛經過了一場警方的調查後,性格都像是被搓衣板狠狠搓了一回似得。她收斂了她驕傲清高的眼神,也再沒有用敵視譏誚的態度對待梁心語。
她默默坐在蕭玦身旁,就像是一個封建時期的小媳婦一般,內斂而乖巧。
人的性格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發生變化,裴媛橫行多年,雖然這次的艷照門對她多少有些打擊,但是她骨子里是個傲氣的女人,有著豪門貴族的優越感,梁心語絕對不相信這個女人會真的棄惡從善。
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突然就收斂了張揚的爪子?
又是通過什麼辦法,她逃過了蕭玦對她的封殺,能夠活蹦亂跳地來到這里?
她甚至還帶來了一個後台似乎非常牛氣的醫生,懂得了倚官仗勢,成功讓蕭玦不再拒絕她的存在,甚至飯都不吃就連著往h市趕。
梁心語絕對不相信,僅僅憑借裴媛一個人,能夠玩出這麼多花招。
裴媛雖然手段狠辣陰毒,卻並不是一個太善工于心計的女人,如果她真的這麼聰明,也不至于到了被蕭玦封殺的地步。
梁心語的目光,不得不再一次落到了站在蘇葉身旁的男人身上。
周華全。
雖然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證明這個男人心術不正,但是,梁心語多年的職業經驗歷練出來的第六感,卻在不斷地提醒她︰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這種感覺,從她第一眼看到周華全時就已經有了。
他就像是一座隱藏在海面下的冰山,讓人無法窺探到他真正的實力。
隨便吃了點東西,梁心語便又回到了機尾最小的一間休息室,陸子赫敲門進來,遞了一杯咖啡給她。
「你怎麼過來了?」
「蕭總和唐少易在討論工作上的事情,我听著無聊,又不想和裴媛那個女人大眼瞪小眼,就逃來了。」
陸子赫這話說的其實是話里帶話的,然梁心語卻沒深究,抿著咖啡不語。
陸子赫看她心事重重,目光又研判地落到她身上,「怎麼了?是在想裴媛的事情?」
梁心語沒有正面回答,轉而問︰「裴媛口中的蕭伯父,是蕭玦的父親?」
陸子赫點頭,「嗯,蕭老爺子早些年太賣力,這些年身體一直很不好,他手底下的醫生,湊一湊都可以開一家公立醫院了,各個科室的都有,還都是精英。」
梁心語繼續問︰「他怎麼了嗎?為什麼一說到他,你們幾個臉色都好像不太對?」
陸子赫往沙發上一靠,舒服地哎了一聲,「這話要我從何說起?唔……這麼和你說吧,如果說蕭總現在是大海里一艘沒有機械動力的帆船,那麼,他家老頭子,就是海上的風雨浪濤。」
梁心語皺眉,「什麼意思?」
陸子赫抿了口咖啡,看著梁心語,一字一句道︰「意思就是,蕭老爺子掌握著蕭總的全部,他可以艷陽高照一陣風送蕭總到達名利的巔峰,也可以一場暴風雨一個大浪頭,將他撕成千萬片,最後沉到永遠見不著光的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