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如此強烈的疼痛,卻似乎失去了效用一般,絲毫沒有讓樓下跪著的男人有半點應有的反應。
蕭玦沒有吃早飯,梁心語不清楚這種藥劑會不會和他原有的病有什麼沖突,她很怕蕭玦會撐不下去,真的出什麼意外。
而蕭玦的肺動脈高壓癥,陸子赫說,蕭家的人並不知情,到時候一旦發病,又該如何是好?
梁心語憂心忡忡,卻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蕭玦在太陽底下受罪。
身後房間門,又傳來了敲門聲。
梁心語收回了目光,游魂似得退回房間,打開門。
蕭梓桐。
她已經換下了之前的衣服,轉而穿了一套休閑居家服,頭發也松松垂在腦後。梁心語開門的時候,她正用一種近乎尖銳審視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梁心語對蕭梓桐一直抱有保留態度。
這個女孩時而熱情洋溢,時而古靈精怪,時而又狠戾乖張。
不過,從幾次接觸來看,雖然她恨自己恨得要死,但至少應該是幫著蕭玦的。
所以,梁心語並沒有直接關門給她個閉門羹,而是盡量客氣地問了一句︰「什麼事?」
蕭梓桐下巴點了點,問她,「能進去說話麼?」
梁心語無聲的給她讓出了一條路,蕭梓桐不客氣地走了進去。
她目光掃過桌子上沒有動過的早餐,冷嘲,「我哥哥花了這麼大代價從我父親那里給你請了胃病醫生,你倒是好,這樣不吃不喝,又是要辜負他一番心思麼?」
梁心語不喜歡她乖張的說話方式,皺了皺眉,開門見山,「如果你現在來還是為了要罵我是小三,那麼請你出去。」
蕭梓桐面無表情地盯了梁心語兩秒,隨後,在沙發上坐下,又做了個手勢,示意梁心語也坐下。
她從褲子口袋里模出一根薄荷香煙一支打火機,在空中晃了晃,懶懶問道︰「不介意我抽煙吧?」
梁心語沒有說話。
蕭梓桐自顧自點上,吸了一口,仰頭靠在椅背上,對著天花板,吐了一口氣,表情有些放空。
「我大哥,今年27歲。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二次看到他在我父親面前跪下。」
不理梁心語怔住的表情,蕭梓桐繼續道︰「第一次他跪下的時候,是在十四歲。那一天,他親手殺了我的母親。」
梁心語腦袋轟的一下,徹底炸開了!
弒母嗎?!一個十四歲的孩子?!這太讓人戰栗了!
「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那不是大哥的親生母親,是我和我二哥的。」
梁心語忍不住問︰「你——和蕭玦,是同父異母?」
蕭梓桐點頭,又抽了一口煙,煙霧下的女孩,帶著某種驚人的滄桑,似是經歷了多少風雨一般,有種風塵僕僕的歲月感,「大哥是六歲的時候回到蕭家的。他是我父親的私生子。」
梁心語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夠用,蕭梓桐此刻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驚雷,在梁心語的大腦里呯呯炸響,驚得她根本無法做太多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