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語和周華全鏡片下細長陰柔的眼對視了一瞬,然後,接過了他穩穩遞過來的紙巾,說了一聲謝謝。
周華全唇角一挑,「應該的。」
言畢,他不再多做停留,轉身離開。
梁心語見蕭玦要喝那飲料,忙出聲阻止。她從他手上搶過那紙杯,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道︰「大晚上喝咖啡傷胃,張澤,去拿瓶水來。」
蕭玦意味深長地看著身旁女人一眼,「梁心語,你越來越嘮叨了。」
梁心語挑眉,「你現在是我的人,我嘮叨你兩句怎麼了?」
蕭玦哦了一聲,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還沒做蕭太太就這麼厲害,到時候還得了。」
蕭太太三個字,讓梁心語心中頓了頓,她卻不服氣道︰「怎麼,怕了?沒人逼著你娶我。你要是覺得煩,等著被你娶回家的女人多得是。」
蕭玦探頭在她臉上偷揶了一口,咬牙切齒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小丫頭,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張澤正好將進來送水,听到這句話,面色有些尷尬,梁心語瞪了蕭玦一眼,眼看著表演要開始了,便不再接話。
她怕蕭玦懷疑,拿起自己的那杯熱飲喝了兩口。
梁心語不怕周華全會在這飲料里下毒,如果真的是這樣,蕭玦出了事,他也必然逃不了。
再者說,若他真的只有這些伎倆,那也不可能連蕭玦都從未對他起過疑心。
梁心語和他有過接觸,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有更完美的計策。
她放下紙杯,見蕭玦目光已經投降外頭舞台,她便低頭,悄悄打量起手里的紙巾。
在從周華全手里接過紙巾的一瞬間,梁心語就已經知道,這紙巾有問題。
那紙巾的正面確實沒問題,但問題,就在紙巾的反面。它在指月復下的質感,分明就是更硬更滑的紙張,而不是紙巾。
梁心語佯裝擦嘴,將紙巾反過來,借著外頭舞台的燈光,看了一眼。
那果然是一張疊成紙巾大小的白紙,而上面,赫然印著一只喜洋洋的圖案。
翻開那張紙,便在里頭看到了一行字︰中場休息,地下室一層。
梁心語的唇角微微一挑,將目光落到了遠處舞台。
四十分鐘後,表演的上半段結束。
周華全站在地下室一層一間員工辦公室門口,盯著電梯的目光,一點點沉下來。
邱曄在他身後,抬手看了眼手表,皺眉道︰「少爺,那娘兒們怎麼還沒來?」
梁心語曾經潛入過陸杰家中,帶走了那張喜洋洋的紙片。她當時一定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周華全本以為,當他將這張喜洋洋再次放到梁心語面前時,會讓她多少好奇,從而離開那間包房,暫時到這里來。
但是,她沒有。
這代表著︰這個女人,很可能已經知道了那些事情的**。
因為知道了,所以不再好奇。
周華全眼鏡下的目光變幻不定,直到下半場演出開始了,他才眯起眼,緩聲道︰「到底還是小看了這個女人,她應該已經對我起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