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語其實已經不大記得,那天,在那間血腥味濃重的房間里,到底又發生了什麼。
她只知道,蕭玦來了,他大吼著叫著什麼,然後,很快,就有人將身旁的唐少易抱起,抬上擔架。
她的目光追隨著那個他,直到消失在轉角口。
然後,有人一遍遍叫著她的名字,替她解開了綁著她的網線,有人要拿走她胸口沾滿不知道誰的血的西裝,卻被她一把死死抱住。
蕭玦抱起了她,離開了那間客房。
直到他抱著她回到車子里,直到他一遍遍低哄著︰不要怕,沒事了,都沒事了……
那溫暖而熟悉的擁抱,那低沉而溫柔的聲音,一點點讓她已經麻木的身體恢復直接,梁心語這才有些回神,她抬眸,看到了他。
他那麼深地注視著她,那雙一向不動聲色的眼里,是觸目驚心的驚痛和慌亂。
他見她終于抬頭看他,替她拭去一直不曾停止流淚的眼梢的淚,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個吻。
「沒事了寶貝,一切都過去了……」
他緊緊將她抱在懷里,試圖捂熱她冰涼的身體。
她在他懷里,痛聲大哭。
沒事了嗎?
真的是沒事了嗎?
不,唐少易死了,他永遠可不可能活過來了。
「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他明明都給我打電話了,我為什麼就沒有想到呢?我早該想到他可能已經出事了!」
「是我害死了他,他本來可以活下來的,他可以活下來的啊,如果不是我,他不用死的!」
蕭玦抱緊了懷里情緒崩潰的女人,「梁心語,這不是你的錯,我會讓那些人都付出代價的!」
梁心語搖頭,「蕭玦,你不明白,他可以不用死的,你明白嗎?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他,我是……」
梁心語哭到聲音嘶啞,最後幾乎已經神志迷亂。
蕭玦勸不住,只能任由她在自己懷里哭泣。他抱著她回到公寓,試圖拿掉她懷里那件帶血的西裝時,遭到了梁心語的反抗。他說了好久,才說服她暫時松開那件被她捏的褶皺的西裝。
然後,他看到了她身上被人扯得七零八落的衣服。
聯想到那間客房里渾身**的男人,蕭玦細長的黑眸里,閃過一絲陰鷙森冷的光。
他替她耐心細致的洗了澡,將她身上那些血跡全部清洗干淨。
然後,蕭玦叫來了陸子赫,讓他給她手腕上因為**造成的傷口、還有她在劇院為了救他投擲刀子是被利刃割破的手上藥。
「她目前情緒很不穩定,我給她注射了一劑鎮靜劑。明天醒過來,在看情況吧。」陸子赫沉著臉,語氣沉重,「少易那邊,怎麼樣了?我听說,他傷的不輕。」
蕭玦看著床上安睡的女人,言簡意賅,「死了。」
陸子赫如遭雷殛,腦袋轟一下,就懵了。
「你說什麼?」陸子赫走到蕭玦面前,笑,「兄弟,別開玩笑,我問你唐少易呢?」
蕭玦將目光從梁心語身上收回,注視著眼前質問的男人,「別讓我重復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