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從顏府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才一上街,便听到了耳邊傳來的議論聲。
「你們瞧瞧,那是不是劉家夫人?」
「可不是麼?還是顏府的嫡出大小姐呢,如此不守婦道!」
「听說是被劉老爺當場抓住的呢。」
「听說已經被劉老爺休了,現在不是劉夫人了,左不過一個下堂妻。」
「如此見異思遷,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女子休了好呀!」
「她怎麼還有臉出來,你們瞧瞧她身旁的那兩個人是誰?」
「呀,那個滿臉病態的女人我不認識,但是她身旁那個可不是顏大小姐的女乃娘麼?」
「她們手里拿著包袱,難道顏府也把她們趕出來了?」
一人傳虛,百人傳實。這就是流言的可怕性。
當然,顏如玉並沒有覺得哪里冤枉,更別提委屈了。被劉正君當場抓住與別的男人共處一室是事實,被劉家休書一封成了下堂妻也是事實,被趕出顏府,從此被顏家剔除更是事實。叫冤枉?那也得有人信啊!
柳嬤嬤听不過去,就要上前去理論,顏如玉趕緊不著痕跡的拉住了她的衣袖「女乃娘,我現在大著肚子,娘神志又不清,何必徒惹事端?」
柳嬤嬤是上了歲數的人,自然是知道很多道理的,听了顏如玉的話,只好抹淚「我只是替小姐不值啊,我家小姐怎麼會做出那種事情來呢。」
顏如玉只是笑了笑「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什麼?」柳嬤嬤睜大了眼楮,這怎麼可能?小姐是我看著長大的,她的性子最是溫雅了,從來都是恪守本分,遵守三從四德的。如今這些市井小人這樣說我家小姐,我是打死也不信的啊!
「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只是我是被人陷害的。」顏如玉依舊淡淡的,眼楮里沒有絲毫波瀾「我不後悔今日所得到的下場,怪只怪我平日里太過柔弱。若我能一早就拿出嫡出小姐的架勢來,你和娘今日也不必跟著我受苦。」
柳嬤嬤這才放下心來,原來是這麼回事,我就說我家小姐不會做出這種敗壞門風的事情來。不過,才放松沒多久,柳嬤嬤又緊張的問「那到底是誰要陷害小姐?」
顏如玉搖了搖頭,眼里開始有冷意溢出。從記憶里和穿越前看的電視劇來分析,那個人怕是劉正君的小妾小琴了。沒關系,慢慢來,我是顏如玉顏如玉亦是我,傷害過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想著,顏如玉抬頭看了看天色,太陽就要落山了。倘若是自己一個人還好,隨意應付一下也就罷了。現在這帶著娘親和女乃娘,還挺著個大肚子,一時間顏如玉竟不知道去哪里好。第一次,顏如玉的心里涌現出了無助的感覺。
柳嬤嬤想來是看出了顏如玉的想法,便道「小姐,我去把銀子換幾吊錢,今夜就住客棧吧。明日一早咱們雇個馬車出城去吧?距離城郊往外十幾里路有一個曲蘭鎮。」
顏如玉想著,也沒有別的辦法,便點了點頭。最後三人尋了一便宜的客棧住下,次日一早買了一些干糧,又花了五十個銅板雇了輛馬車,便往曲蘭鎮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