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在南部最後時刻的狀態,雖然記憶有些模糊,但一些細節還是能清晰的記起來。青荒入體後,李名揚全身的力量竟是暴增了幾十倍,想起當時的狀態,李名揚現在都忍不住有些後怕。身體力量暴增幾十倍,甚至為了能容納如此磅礡的力量,他的身體都不由自主的長大。
那個時候,根本不是為了顯得更有氣勢,而是為了自保。若是始終保持那個身形,光是劇增的磅礡力量就足以將自己城得爆體而亡。
對當時的情況,李名揚十分在意,因為那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在那之前,他從未想過一個強者的力量,竟然可以按照這樣的方式加持到自己的身上。
青荒沒有隱瞞,解釋道︰「這應該說是我們冥獸一族和天人一族的種族天賦的配合了,我們冥獸可以將自身力量加持到其他強者身上,但這樣的做法首先會讓我們本源受損,其次是被加持的強者的身體會受到極大的負擔。若是支撐不住,當場死亡也不是不可能。不過你們天人族卻不用怕這些,你們本身就是不死體,就算你的不死體還沒練到火候,但至少承受這種負擔還可以,所以當時才能達到那種程度。」
解釋完,青荒又接了一句︰「其實要是早知道你們兩個的血能沖破封印,當時直接進法陣就是了,省得你現在落得這樣一身重傷。」
听完青荒的話,李名揚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之所以現在身體幾乎毫無知覺,並不僅僅是陳祖的刀勢所致,更重要的還是之前的負擔太大,現在才會疲憊到好像癱瘓了一般。不過最重的傷勢並不是外傷,而是經絡和內髒。在承受青荒的力量的加持時,經絡和內髒才是壓力最大的地方。這也是為什麼青荒之前不讓李名揚亂動,若是因為亂動損壞了經絡的話,這個傷可就真的難辦了。
「你什麼時候能出去?」弄清楚了關鍵問題,李名揚很直接的問道。
青荒並不感覺意外,只是笑呵呵的回道︰「放心,我只是本源受損,又不是本體受損,只要一段時間靜養而已,有個三五個月的我就能出去了,我可沒興趣奪舍一個天人族的身體。」
听著青荒的大實話李名揚會心一笑,青荒的本體雖然生猛,但要是讓李名揚變成那樣一頭猛虎,可是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一番細致的交流後,一人一獸再度陷入沉寂。////他們現在需要的只是時間而已,只要有足夠時間靜修便可以。
只是想到公羊文現在仍舊下落不明,李名揚始終也無法靜下心來,與其說是在靜修,不如說就是白斑煎熬的閉目養神。
一天時間過去,李名揚的手指漸漸恢復了一些知覺。
三天時間過去,李名揚的四肢已經可以輕微揮動。
七天時間過去,李名揚終于可以勉強坐起來。
當他能坐起來的時候,他第一個念頭便是馬上走出去找李名揚。七天時間里沒有一個人進過這個小屋子,連個送飯的都沒有,估計也不會有誰監視自己。想到自己現在這個模樣,估計也沒人會對自己有什麼戒心。青荒見李名揚固執到要死,也懶得去管他,靜養的這七天,李名揚的傷勢已經基本穩定,至少不會留下什麼毛病,青荒也希望借此機會出去看看。
但就在李名揚剛要掙扎著站起來的時候,那扇破舊的房門卻忽然被推開。李名揚動作僵硬的站在那里,緩緩轉過頭看向門口,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姑娘正拖著一個巨大的木盆往屋子走。小姑娘本來在認真的拖著木盆,但看到屋里的人竟然站在那里後,當即一雙動人的大眼楮里充滿了震驚和畏懼。
李名揚同樣有些愣神,他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來這個屋子,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僵持了老半天,李名揚才十分艱難的對她招招手,輕聲說道︰「別怕,過來說話。」
李名揚現在全身仍舊被包的嚴嚴實實,一身白色的布條讓他看起來怪異到極點。小姑娘似乎很畏懼,看到李名揚向她招手,她反而尖叫了一聲直接跑了出去。
李名揚被她叫的一陣哆嗦,竟是一**坐在了地上。這一下摔得不輕,老半天他都沒能重新站起來。不過不久後,他忽然听到外面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索性繼續坐在地上看著門口。
小姑娘再度出現,不過這次在她身後卻跟來了一個白發老人。老人看起來很憔悴,一臉深深的皺紋和一頭雜亂的白發讓他看起來竟是好像比現在的李名揚都要虛弱許多。
不過老人看到李名揚坐在地上後,卻連忙跑了過來︰「你怎麼能坐起來呢,你的傷很嚴重,現在還不能動,至少得再綁三副藥才行。」
老人很嘮叨,但言語間的關切和埋怨卻讓李名揚感到少有的溫馨。看著老人不管不顧的檢查著自己的身體,李名揚想阻擋,卻無奈身體還太僵硬,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老人把自己身上的布條全部拆下。
「哎呀。」小姑娘本來在認真的看著,似乎在學老人的手藝,但當老人拆光了所有布條後她才發現李名揚竟是赤身**的。
李名揚也頗為無奈,在老人要拆光之前他就想開口警示,無奈自己現在的一切行動都慢半拍,最後只能尷尬的等著老人又把自己綁的結結實實。
還別說,重新綁了一身的藥材後,一陣陣的清涼和舒爽滋潤著身體,李名揚竟是瞬間便增多了幾分活力。雖然動作仍舊僵硬,但卻已經可以勉強站起來慢慢走動。
「老人家,這是什麼藥,怎麼會這麼有效?」感受著藥力發揮後帶來的陣陣舒服的感覺,李名揚笑著問道。
老人一臉錯愕的看著李名揚,愣神好一會才喃喃說道︰「你是怎麼修煉的,身體怎麼會強韌到這種程度,這才第二副藥就能恢復到這個程度了?」這句話好像是詢問,又好像是自言自語的疑問。
李名揚淡淡一笑,隨後恭敬的對老人一鞠躬,誠懇的說道︰「多謝老人家賜藥,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
老人好像被嚇到了一樣,驚慌的躲到一旁不斷鞠躬說道︰「不敢不敢,這些藥都是程大人派發的,小老兒就是個打雜負責上藥的,可不是什麼救命之恩。」
看著老人驚慌的樣子李名揚反而更加過意不去,雖然年輕,但他也經歷了太多太多,一眼就能看這對爺孫都是可憐人,可能只是在某個大勢力下打雜的小人物,不管怎麼說都是在對方的照顧之下自己才能恢復得更好,但見對方如此驚慌,李名揚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見到老人和小姑娘肯定都是這里的人,他馬上問道︰「我的同伴現在也在這麼?」
「你是說那個巨人叔叔嗎?」小姑娘似乎看出李名揚很隨和,也沒了之前的拘謹。
「對,是那個巨人叔叔,你知道他在哪?」李名揚急切的問道。
「那個巨人叔叔在角斗場的牢房里休息呢,他好厲害啊,昨天他一個人打敗了三頭綠鮫魔,嚇壞了好多人呢。」小姑娘一臉興奮的說道,好像是想讓李名揚也高興一下,畢竟那是他的同伴。
但她剛說完,便忽然意識到剛剛還笑容和煦的李名揚竟轉眼間變得陰沉,尤其看到他那雙駭人的眸子後,一下子躲到了老人的身後。
「他在牢房里?他為什麼會在牢房里?」李名揚咬牙切齒的問道,怒火讓他忽視了關-押公羊文的人並非這隊可憐的爺孫。
老人似乎也沒想到李名揚說變就變,嚇得哆哆嗦嗦的擋在自己孫女面前,顫抖著說道︰「別生氣,慢慢說。」
李名揚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後悔的道了歉,又馬上問道︰「他為什麼會在牢房里。」
「唉,角斗士自然是要在牢房里了。」老人嘆了口氣解釋起來。
隨著老人的解釋,李名揚知道自己現在是在一個巨大的角斗場里,這個角斗場是以一個小鎮的形式出現,小鎮的名字很諷刺,叫做和平鎮。和平鎮里常年有數萬人生活,其中有半數是角斗士,另外一半是維持小鎮秩序的士兵和雜役。
老人名為湯信,身邊的小姑娘是他收留的干孫女湯琳。湯信今年已經六十歲,從他出生起便生活在這個小鎮里從未出去過,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和平鎮外到底什麼樣。
這個情況讓李名揚無比吃驚,他沒想到遇到了本地人竟然還能打探不到關于這個玄界的整體信息。湯信只知道和平鎮里的情況,了解所有的規矩。事實上,和平鎮里長住的人,除了士兵和一些管事外,角斗士和雜役全部都是囚犯。這也是為什麼公羊文明明在角斗場上表現出眾,卻仍舊被關進牢房。
至于公羊文為什麼會成為角斗士,李名揚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被救治,湯信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大概十天前,和平鎮的一群巡邏士兵回來時把他們兩個都拖了回來,隨後公羊文被拉去角斗士牢房救治,李名揚被扔進了雜役牢房里,也就是現在這個破舊的小屋子。
李名揚耐心的听著湯信講述,最後問道︰「我想去看看我的同伴,這個可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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