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楊廣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李名揚的舉動到底有什麼目的,他本以為雙方一見面就會是一番唇槍舌戰,然後就是各自回陣等待大戰一場,結果卻是這樣的結果。
李名揚說話的聲音並不小,周圍觀望的修士一個個現在也都是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李名揚到底想要做什麼,結果就見李名揚慢慢拿出來一個百寶囊,然後當著眾人的面開始往外倒東西。
李名揚身後的尖刀戰隊里的虛靈境修士們看到李名揚的動作,下意識的都變得十分激動,他們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自己的老大又要往外倒靈石了,畢竟只要是錦竹軍里的老人就都很喜歡李名揚用百寶囊往外倒靈石的舉動。
只是當人們看到李名揚從百寶囊里倒出來的東西之後,所有人卻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人頭,全部都是人頭,數不清的人頭。
「這是什麼?」饒是楊廣經久戰陣,忽然見看到這麼多人頭從百寶囊里被倒了出來,頓時他的頭皮也感覺陣陣發麻,但最後還是沉著臉問道。
李名揚很認真的把所有人頭都倒出來,現在人們根本數不清這些人頭到底是多少,如果這是靈石的話自然好分辨,從靈石上散播出來的氣息當中就可以辨別到具體的數量,但是這都是死氣沉沉的人頭,又是幾乎一瞬間堆成了小山,自然是讓很多人都瞠目結舌。
所有的人頭都從百寶囊里倒出來之後,李名揚直接說道︰「這里面一共有三萬六千七百十四顆人頭,你收好吧。」
「什麼意思!」楊廣耐著性子沒有發作,但雙眼之中卻已經全部都是憤怒之色。
「沒什麼意思,就是殺了你們的人,總要給你們一個交代而已。」李名揚故意聳聳肩,很輕松的說道。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周圍觀望的修士這下終于明白李名揚到底在做什麼,感情他是把殺掉的蘭海郡的修士的人頭都送了過來。事實上,能夠在這個時候過來觀望的修士,哪一個不是背後都有自己的勢力,對于最近在天人郡附近發生的事情他們自然了如指掌,就在不久前在明遠城外發生的大戰,雖然現在這些人里並沒有都親眼看到了那一戰的過程,但是那些「流賊」被一戰擊潰,甚至幾乎沒有活著逃出來的事情他們都是很清楚的。
只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李名揚會把這些人的頭顱都帶到這里來,看到這一幕,許多人在震驚之後也都是饒有興致的看著楊廣的反應。
果然,在看到這些人頭听到李名揚的話之後,楊廣的臉皮很明顯的劇烈抽搐了起來,許久之後才沉聲說道︰「誰的人,你似乎弄錯了吧。」
「沒弄錯啊,流竄在我們天人郡境內的賊人啊。」李名揚笑著說道。
楊廣臉皮又是一抽,最後卻繼續說道︰「你們天人郡境內的流賊,跟我們蘭海郡有什麼關系,是你自己剿匪不力。」
「錯,我們剿匪很有力度。」李名揚當即打斷楊廣的話,隨後冷冷說道︰「我沒有時間跟你玩這種小把戲,流竄在我們境內的修士到底是流賊還是正規軍你我心里都很清楚,我這次把他們的人頭帶到這里來就是為了把話說明白。」
李名揚一邊說著,一邊又開始從百寶囊里往外倒東西,這一次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又倒出來一大堆人頭,但最後卻愕然發現李名揚倒出來的全部都是靈甲和法寶,雖然這些靈甲和法寶的品階一看就是很低的,但李名揚這次倒出來的靈甲的數量卻已經達到數萬,如此數量龐大的靈甲也已經是一筆不小的靈石。
指著這些靈甲,李名揚淡淡說道︰「我們天人郡肯定不會有你們蘭海郡修士的靈甲,這些靈甲就是在這些死人的百寶囊里拿出來的,這件事你怎麼看?」
看著李名揚的這個舉動,所有人都已經說不出話來,現在他們已經都忘了再去議論什麼,不得不承認,李名揚這一手玩的確實太漂亮了,不但殲滅大量的蘭海郡修士,之後更是連他們身上的靈甲和法寶都搜刮出來。如果只是一件兩件,甚至百八十件可能都說明不了什麼,但是這是上萬件蘭海郡修士的制式鎧甲,這種東西根本不會有人仿制,況且從天人郡境內開始鬧「流賊」,到現在李名揚以摧古拉朽之勢將流賊殲滅,其間不過幾天的時間,就算李名揚想要仿制這麼多靈甲也根本做不到。
看到這樣的情況出現,所有人都在等著楊廣的反應,李名揚這可謂是釜底抽薪,現在楊廣若是再想硬生生的說那些流賊就是流賊,跟他們蘭海郡沒有關系的話,真可以說是睜眼楮說瞎話了。
可是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楊廣沉默許久,最後卻冷冷說道︰「收集這麼多我們蘭海郡的制式靈甲很不容易吧。」
對于楊廣的回答李名揚雖然微微有些錯愕,但卻沒有太多驚訝,作為一個成熟的帶兵作戰的統帥,在許多時候睜眼說瞎話的舉動也都是會信手拈來的。他在最初想到要將人頭和靈甲都送來的時候,就曾想過對方會有這樣的回答。
楊廣現在一臉冷笑的看著李名揚,甚至臉上隱隱的帶著幾分得意,在他看來李名揚終究只是個運氣好一點,身邊有些得力助手幫忙的小年輕而已,只要一番言語相激,自然會讓他漸漸的失去理智,之後再見招拆招就是了,李名揚處心積慮的做出的這些事情,自己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給敷衍過去,楊廣現在倒是很好奇的想看看李名揚還能有什麼新花招。
一些反應過來,明白了楊廣的打算的修士也都好奇的看向李名揚,都想看看傳說中的中原最年輕的郡王會如何面對這樣的局面。
結果,李名揚卻只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既然不是你們的人,那就算我弄錯了吧。」說完,李名揚回過身指著身後的遼河城說道︰「今天這座城讓我不小心給屠了,你們等著好好整理一下吧。」
听到李名揚這句話,楊廣忽然額頭上青筋暴漲,盯著李名揚的時候眼神都已經變得發紅︰「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周圍的修士終于也都被李名揚的這番話把興致勾了起來,這一時間在場絕大多數的修士都不禁豎起大拇指暗暗贊道︰「不愧是鬼王大人。」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所展示出來的實力和強大卻已經毋庸置疑。你們的遼河城,被我屠了,又怎麼樣呢。現在你們有五萬修士大軍就在我的面前,我也一樣敢說出這件事,你楊廣又能如何。
看著暴怒的楊廣,李名揚毫不退縮,依舊淡淡說道︰「你們的遼河城,讓我屠了,怎麼樣,很不爽是嗎,要開打是嗎,現在就打嗎?」
李名揚的每一句話都說的十分輕松,但每一句話都好像是驚雷一般在眾人的耳邊響起。要說狂妄,李名揚的狂妄當真是已經狂到家了,在這個時候就連楊廣身後的五萬蘭海郡修士都已經變得氣勢洶洶,好像隨時要出擊一樣。
楊廣狠狠的盯著李名揚說道︰「你知道你這樣的舉動代表著什麼嗎?」
「代表著我在向蘭海郡宣戰,並且是用行動宣戰,我已經攻下了你們蘭海郡一座城池,並且殺光了里面的修士,現在等著跟你們進行第二場大戰,現在就開打,你認為怎麼樣?」李名揚聲音平穩的說道,好像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
到了現在,楊廣已經氣憤的雙手開始發抖,看得出他在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來此之前,他已經想出了不下幾十種可能跟李名揚開戰的情況,可是到了現在,被李名揚這樣一逼再逼,卻是反而讓他有些搖擺不定,他甚至不敢開戰。其實換成任何一個精明一些的統帥,面對這樣的情況反而不敢輕易開戰。雖然看起來李名揚身後只有兩千多修士,但天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麼隱藏的手段。
甚至楊廣懷疑李名揚現在肯定是留有後手,否則肯定不敢這樣肆無忌憚的激怒自己。雖然是剛剛听說鬼王之名,但想到一個人能夠在半年之內橫掃兩郡,尤其是將蜀王打的體無完膚,甚至元無妄最後只能徹底敗走,這樣的人物若說他沒有過人的實力絕對不現實。
李名揚看著楊廣一面好似要噴發的火山,一面又在極力的克制著自己,雖然臉上表情不變,但心中卻是暗爽不已。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自己南征北戰的名氣已經打了出去,就算自己明目張膽的恐嚇對方,對方也都會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是不是在設計等著埋伏他們。
看到楊廣一時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李名揚也不再沉默,忽然開口說道︰「我今天來此,就是為了告訴你們一句話,天人郡我已經打下來了,天人郡也已經足夠大,我不想再向外擴張,所以也不希望有誰來破壞天人郡的安寧。不管那些所謂的流賊是你們蘭海郡的修士也好,不是你們蘭海郡的修士也罷,遼河城一戰我只是向你們證明一件事,最要不要招惹我,不要招惹天人郡。」
說到這里,李名揚忽然加大了聲音,他的聲音好像真的如同驚雷一樣開始在周圍的天地之間炸開︰「我想要的只是一個安穩的環境,只要你們不來找事,我就肯定不會再去找誰的麻煩,可是誰要是再來找事,不管是派來所謂的流賊,還是直接派遣正規軍,都別怪我李名揚不客氣。我有能力屠掉一座遼河城,就有能力屠掉十座,三十座,五十座,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如果你們認為自己的城池夠多,那就盡管來。我李名揚本就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如果你們想玩,我絕對舍得這個天人郡不要,也要先把你們的底盤攪得天翻地覆才行。」
所謂振聾發聵的聲音,便是如此。李名揚的話不只是再跟楊廣一個人說,而是在跟所有的中原勢力在說,他明白現在過來觀望的修士每一個人都代表著一方諸侯的勢力。這些人都是因為對天人郡有一定的覬覦之心,才會派人前來探查天人郡的虛實。
可是李名揚的這番話卻讓所有人都忽然驚醒,就在半年之前李名揚還只是一個曾經在南蠻戰場曇花一現的天才少年而已,天人郡不過是他征戰之後得到的一個戰利品,可是如果他保不住這個戰利品,那麼在失去勝利的果實之前,他也肯定會讓對方也同樣得不到勝利的果實,他的話很明白,就算天人郡會被征服,但做到這一點的人也只能是一次慘勝。
楊廣看著眼前這個一臉堅毅的青年,忽然間明白了他為什麼可以做到常人無法做到的事情,除了驚人的實力之外,便是他這種瘋狂的精神,還有擺明了就是光腳不怕穿鞋的想法。大不了大家一起一起拼命,在場所有了解李名揚的人都很明白,他若是真的豁出去要跟誰拼命的話,幾十萬能征善戰的修士大軍重新集結出發的話,中原之中任何一個郡王都是會吃不消的,甚至有的人可能會成為第二個蜀王。
看著周圍修士遲疑的樣子,甚至就連楊廣都已經變得怒火全無了之後,李名揚輕蔑的一笑,隨後又開始拿出一個又一個的百寶囊開始往外倒人頭和靈甲。
除去蘭海郡修士的人頭堆之外,還有另外兩堆人頭,其中有一堆人頭的數量甚至比蘭海郡還要多,人們通過靈甲的辨認都看出來那是平原郡修士的靈甲。到現在人們才忽然驚覺,李名揚竟然好像在不知不覺之間就已經將天人郡附近的三方勢力的流賊全部都消滅掉了。
「過來看熱鬧的修士應該有平原郡和西涼郡的話,都回去通知你們的主子過來取人頭吧,我只管殺不管埋。」李名揚朝著四周喊道,隨後又無比堅定的說道︰「最後再說一句,誰還想打,我隨時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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