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夏之殤 第九十三章 意料之外

作者 ︰ 範雪一

不想用言語拉扯所以選擇不責怪,感情就像候車月台,有人走有人來

————by《手放開》

嫣然再次看到禹寒的時候,是在酒吧部門辦的聚會上。嫣然不知道美君她們以她的名義邀請了禹寒,當看到酒吧里坐著的禹寒時,嫣然一愣,隨即被同事們推坐在他的身邊。嫣然是有些尷尬的。美君就問道︰「總經理,嫣然,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請大家喝喜酒啊?」

她的話音未落,周圍的同事紛紛起哄,嫣然的臉一紅,不自然的笑笑,幾乎不敢去看禹寒的眼楮。禹寒很久沒有說話,美君似乎察覺到他們之間的微妙氣氛,一時之間,大家明顯的靜默下來。

禹寒突然笑道︰「這要看她什麼時候願意了。」

說著,他的手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嫣然抬頭看向他的眼楮,他卻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氣氛恢復正常,同事們喝酒,猜拳,玩的不亦樂乎。嫣然和禹寒在喧鬧的人群中安靜的坐著,他始終握著她的手,一言不發。良久,他的另一只手又去拿桌上的酒杯,嫣然在這個時候伸手按住他的手,因為她知道,他一會還要開車。

禹寒沒有堅持,只是眼楮出神的看著玩鬧的同事們,似乎是在感受他們的快樂。嫣然看著他,忍不住道︰「對不起。」

禹寒听到這句話,轉過頭看她,眉頭輕輕的皺起,握著她的手,卻松開了。他的眼楮里,有失望,也有悲傷,更多的是,她看不清的東西。隨即,禹寒起身離開。嫣然呆愣著,反應過來以後,匆匆的和美君打過招呼,追了出去。

星星點點的燈光點綴著黑夜的繁華,綠色的植物在路燈的照射下顯得靜默而晦澀。嫣然追出酒吧,禹寒卻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嫣然的心頭微微一滯,夾雜著難以言說的痛楚。這是他,第一次丟下她……

沿著馬路的邊緣走,嫣然不知道自己該往哪里走。一輛輛車從她的身邊駛過,她走在匆匆而過的車流里,茫然不知所措。終于,一輛車停留在她的身邊,車門被打開,嫣然一愣︰「禹寒……」

禹寒淡淡的說了一句︰「上車。」

嫣然閃身坐了進去,禹寒不再看她,車門關上的剎那,隔絕了一切的嘈雜,只剩下一片安靜。禹寒沒有再看她,車緩緩駛離。

嫣然不安的絞著雙手,看著專注開車的他,一直未敢說話。憋了許久,在她心里縈繞了半天的話才被她小心翼翼的說出︰「我們談談?」

禹寒依舊沒有說話,不一會,車停在了一處僻靜的地方,他下了車。嫣然也追了下去。然後禹寒轉身看著她︰「談什麼?」

嫣然未想好該怎麼說,一時語塞︰「我……」

禹寒倒是開了口︰「那我們就談談,他能不能給你幸福。如果你有肯定的答案,我會毫不猶豫的放手。現在,我在等你給我一個肯定的答案。」

嫣然無言以對,禹寒接著道︰「你能過得了陸家那一關,韓韻那一關,自己那一關嗎?如果你都確定,那麼我成全你。」

嫣然黯然︰「這些我都不確定,我只是確定,這對你來說,不公平。」

禹寒听到這話時的眼神微微一黯,過了一會,他似是笑了︰「我以前就和你說過,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公平。愛情里,更是毫無公平可言。」

他頓了頓︰「我經常會想,離開了我,你一個人要怎麼辦?」

嫣然茫然的搖頭︰「我也不知道。」

禹寒看著她︰「如果他不能給你幸福,那麼,只能由我來給你幸福了。」

嫣然的心揪住了,她不明白,為什麼每次她傷了他,他卻一點也不在意︰「可是,我無法這麼自私。」

禹寒苦笑,搖頭︰「其實你不知道,你一直都這麼自私。你要是想補償我,就留在我身邊,好好的補償我。」

他頓了頓︰「如果還是不愛我,就努力一下,一年不行兩年,兩年不行三年,三年不行五年,五年不行十年……我還是貪心的,不想等待一輩子……」

禹寒的聲音漸漸的低下去,嫣然幾乎落淚,忍不住撲上去,緊緊的抱著他。禹寒在她的耳邊喃喃的說著︰「不要,只是喜歡我,要愛我,努力的愛我。」

嫣然抱著他︰「其實你錯了,我不僅僅,只是喜歡你……」

如果只是喜歡,她的心,怎麼可能痛成這樣,為什麼身體里的每一個角落,每一處奔騰的血液都在向他說著對不起?

他听到了她的這句話,忽然用力抱緊了她,輕聲的嘆了一句︰「已經覺得夠了……」

話音未落,他的唇落在了嫣然的唇上,不似以往的紳士和溫柔,帶著粗暴和不安,他的手抱得是如此用力,似乎是想將彼此的生命相融,融成一個再也分不開的整體。

度過一個夏天里最熱的一個月,一場雨後,天氣漸漸的涼了下來。嫣然坐在曉愛的公寓里,忐忑不安的等待著那個女人。過了一會,曉愛眉目含笑的從廚房中走了出來,手上端著一盤糖醋排骨,放到了她的面前︰「快試試,這次的味道怎麼樣。」

對于曉愛的廚藝嫣然實在不敢恭維,偏偏這丫頭為了愛情發誓要做一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女人,並以閨蜜之名將她扣押在這里,隔幾天就要嘗一下她甜咸不對的手藝。嫣然調整好表情,故作期待,夾起一塊排骨嘗了一口,肉質偏硬,較于之前慘不可吃的倒稍好些,也僅僅只是稍微好些。

曉愛見她吃了下去,喜滋滋的轉身又走進了廚房,她剛轉身回去,一股強烈的惡心感從胃中直泛到喉嚨。嫣然起身沖向衛生間,對著馬桶嘔了起來。曉愛听到聲音慌忙跑了出來,見她吐得厲害,臉都綠了。她一邊拍著嫣然的背,一邊道︰「不至于吧,我剛剛自己吃了一塊,不好吃也不至于會吐啊。」

嫣然又吐了幾口。月復腔里的惡心感終于稍稍退了些,實在不忍心告訴曉愛前幾天她喝了她做的湯以後回去還鬧了肚子。只得安慰她︰「沒事,已經比以前進步多了。」

曉愛還是郁悶︰「怎麼把你吃成了這個樣子?真的這麼難吃?」

嫣然笑了笑︰「不怪你,這幾天經常這樣。」

曉愛依舊不放心︰「暫時別吃了吧,下午我上班的時候你也和我一起去醫院看看吧。別把你的身體吃壞了。」

曉愛拉她在桌邊坐下,嫣然看見桌上的排骨,不舒服的感覺又開始在胃里徘徊。

坐在醫生的面前,慈眉善目的老醫生透過眼鏡看向她,問道︰「多大了?」

「25歲。」

醫生又問道︰「哪里不舒服?」

嫣然一五一十的告訴她,醫生又問道︰「生理期正常嗎?」

嫣然一愣,想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說道︰「不是很正常,好像延遲了。」

醫生問道︰「有夫妻生活嗎?」

嫣然剛要搖頭,忽然想起那一晚,一愣。醫生見她的神情,給她開了一張單子︰「先去檢查一下吧。」

嫣然有些不安,問道︰「什麼檢查?」

醫生很自然的說道︰「孕檢。」

嫣然幾乎是嚇了一跳,手中接過的單子似乎變得沉重起來。做了檢查之後,不一會,一個年輕的女醫生給了嫣然一張單子︰「恭喜你,懷孕了,去做個b超吧。」

嫣然愣住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剛剛听到的話。她的心在狂跳著,游魂一般的走出醫院,在長椅上坐下,半晌,那個醫生的話語還在她的耳邊回響︰「恭喜你,懷孕了……」

命運和她開了一個玩笑,現在的這個情況下,這個孩子,她要怎麼辦?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曉愛找到她的時候,嫣然的頭低低的垂著。曉愛輕聲說︰「我找了你好久,可算找到你了。醫生怎麼說,沒什麼事吧?」

嫣然緩緩的抬起頭,看著她擔憂的表情,想笑一下,眼淚卻先落了下來、曉愛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很慌張,輕聲問︰」怎麼了?你別嚇我。檢查出什麼不好嗎?」

嫣然輕聲說道︰「曉愛怎麼辦?我害怕……」

曉愛的臉色都變了,慌忙幫她擦著臉上的淚︰「怎麼了,嫣然,你別嚇我,到底怎麼了?」

嫣然握住她幫她擦淚的手,聲音都在發抖︰「我,懷孕了……」

曉愛的表情一陣錯愕,顯然是沒有料到這個答案,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懷孕了?」

她的手握在嫣然的手心里,問道︰「嫣然,你告訴我,是禹寒的對吧,是禹寒的對吧……」

她的手輕輕的顫抖,,嫣然一怔,眼淚再次滾落了下來。曉愛已然明白,眼中的光芒暗了下去,良久,在她的身邊坐下︰「傻丫頭,這下怎麼辦?」

她坐在她身邊,嫣然輕輕的靠在她的身上,輕輕的問她︰「這個孩子不能要,對吧……」

曉愛的身體微微一顫,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

她的手握著嫣然的,忽然用力︰「我們去找陸浩宇,事情已經變成了這樣,他要是個男人,這個時候就應該站出來,對你負責,對孩子負責。」

曉愛霍然站起︰「嫣然,別哭,我們去找他,做錯事的不是你,為什麼所有的痛苦都要你來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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