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寨,坐落于白水山脈支脈的一個小山之中,寨子四面環山,寨子就在小山環繞的盆地內,白水河的一條支流通過寨子前門,所以寨子既環山又靠水,但是因為寨子四面環山,交通自然不方便,寨子就像被人丟棄的孩子一樣,一個人在山間老林自生自滅……
夕陽西下,西邊的晚霞像剛剛從染缸里撈出來的紅色染布一樣,一片鮮紅,映紅了天,也映紅了陳家寨西邊的群山。
陳家寨東邊有一座房,房子不大,但是門前的一顆李子樹卻有好幾丈高,樹皮格外的粗糙,表示著這顆老樹經歷了無數風吹雨打,老樹的枝繁葉茂格外引人注目。
屋前,樹下,一個身穿綠色衣服的女子坐在那里,看其樣子,挺著一個大肚子,卻是個也有身懷六甲的女子,一雙芊芊素手撫模著肚子,喃喃的對著肚子里的孩子說些什麼。
青山秀水籬笆門,茅屋老樹傾城容。
籬笆門「噶」的一聲打開,一個身穿灰布衣服,背著一個斗笠,抗著一把鋤頭的男子走進來,女子看見男子進來,就欲起身迎接,幫他接鋤頭,放斗笠,。
男子將鋤頭,斗笠放在屋檐下,抬頭說道,
「芬妹,挺住大肚子不方便就少活動,小心動了胎氣。」
女子莞爾一笑,「哪有那麼小氣啊,懷上風兒的時候,那樣顛簸都沒事,」
男子過來坐在女子旁邊,問道
「你剛才跟孩子都說些什麼呢,也跟我這個當爹的也說說」
「我在跟孩子說該給他取什麼名字好呢,他的爹呀又懶又笨,好好給孩子取名字都不。」
男子听了女子的話,絲毫不為自己在給孩子取名字上的「懶」和「笨」而感到不好意思,反而得意的說道,
「狗娃他娘不是常常說嗎,孩子的名字取的越隨便,孩子就越好教,,名字越難听,命就越硬,何況風兒和雷兒的名字總比狗娃,大牛三楞子這些好听啊」
在一些偏遠山村或有點封建的認為,給孩子取名子,不取人名,就上不了閻王的生死簿,閻王小鬼就勾不了魂,所以在農村經常听到「二狗」「大牛」「猴子」之類非人的名字。
女子听了男子的辯解,有點嬌嗔的說道
「那也不能取得這麼隨便啊,風兒出生的時候刮大風,你就給他取名字叫陳風,雷兒出身的時候天上打雷,你就叫他陳雷,要是這次老三出生的時候既不刮風又不打雷,那該給他去什麼名字啊」
「這不是還沒有出生嗎,到時我一定給他取一個即好听又有氣質的名字」
這對夫婦不知道他們的對話把一個沉睡的意識喚醒。
「恩,怎麼這麼吵,天亮了嗎?」
陳耀在朦朦朧朧中好像听到有人在給他們的孩子取名字。「恩該起床了,準備考試了」
今天是6月7號,就是每年的高考日,陳耀是一個高三的學生。今天也要參加高考,或許是因為要高考的緣故吧,昨天晚上竟然失眠了,翻去翻來就是不能入睡。
6月6號的晚上,不只是學生不能入睡吧,還有那些有兒子參加高考的父母也是輾轉難眠吧。明天就要高考,睡眠不好會嚴重影響高考,陳耀可不想從小學到高中12年的寒窗苦讀因為失眠付諸東流,所以起來洗了個冷水澡,听了一會兒輕音樂,看著一起租房子的同學睡的正香,自嘲一下。
「都是要高考得人他就睡得如此香,而自己卻翻去翻來不能入睡,真不知道他是信心十足還是破罐子破摔-以難為難」,陳耀說完之後就就上床睡覺,
陳耀在迷糊中好像睡了很久很久,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現在別人給孩子取名字的聲音終于把他吵醒了,
「不對」
陳耀心理一愣,陳耀租房子的地方離學校很近,這里其他租客都是學校的學生,陳耀基本上都認識,怎麼會有人在討論給孩子取名字的事,難道是有人在放電視,也不對啊,這里是沒有電視,就算是放電視,清早八辰的,也不可能把聲音開得這麼大吧,好像就在耳邊說話一樣
陳耀想想,好事覺得不對勁,于是決定起床,也到了起床時間了,陳耀可不想「高考遲到」這種烏龍事件發生在自己身上。
陳耀想伸手伸個懶腰,卻發現伸展不開,好像自己全身都陷在漿糊里一樣,陳耀一驚,動腳,翻身,抬頭,都幾乎不能動,想睜開眼楮也不能,陳耀愣住了。
屋前,樹下,綠色衣服的女子感到肚子里孩子的動靜,開心的叫道
「飛哥,孩子在踢我了」
男子听了女子的聲音,臉上顯得布滿笑容,呵呵一笑,立馬就把頭貼在女子的肚子上,豎起耳朵,認真听孩子踢腿的聲音。這恐怕是很多父母都喜歡做的事,這也是孩子和父母的第一次交流,被叫著飛哥的人顯然樂在其中。
陳耀由愣住立馬變成僵著,陳耀一動,就听到女子的聲音,而起聲音听起來好像就在耳邊說出來的一樣,
「難道我在這個女子的肚子里」。
轟轟,這個想法就如晴天霹靂,一下炸的陳耀的大腦一片空白。雷得陳耀外焦里女敕。
男子貼在女子肚子上,久久不見動靜,抬起頭疑惑的問,「沒有啊,風兒,和雷兒都是四個多月才開始動的,三兒這也才四個月多點吧,「
綠色衣服的女子也疑惑,難道真的是听錯了,疑惑的說道
「我真的感覺到了在動啊「
陳耀的大腦一片空白,但是一股莫名沖動慫恿著陳耀去證實自己沒有在別人的肚子里,因為陳耀現在想要起床去參加高考。動腳翻身,伸手,陳耀剛剛活動,就听到女子高興的聲音「又在動了「,男子又立馬把耳朵貼上去,然後有沒有動靜,。陳耀動,女子高興的喊,男子貼耳朵,
幾次之後,陳耀累了,楞了,僵了。從女子的說話就可以判斷出來,這個女子將是陳耀的母親,那個好像被陳耀「耍「了幾次的男子就是陳耀未來的父親,而陳耀在他母親的肚子里,從剛才的對話看來,已經3三個月了,自己已經沉睡了三個月了嗎?
男子再次把有點累的頭抬起來,
「這麼頑皮,我覺得這胎還是大胖小子,這麼小就開始捉弄老爹,這孩子將來一定比我有出息。「
女子莞爾一笑,「這不是你的遺傳吧,當初你還不是把癲瘋道人捉弄的那麼慘嗎」
男子听到女子說自己當年的「英雄事跡」。笑了笑「那不是年少輕狂嗎,風兒和雷兒呢?」男子進來這麼久,一直沒看到大兒子陳風和二兒子陳雷,于是開口詢問,
「做完功課出去玩了「
男子走到籬笆門,遠遠看見遠處幾個小孩正在土堆里打架,打開嗓子,遠遠喊道
「陳風,陳雷,你兩個小兔崽子還不趕緊滾回來?」
有兩個小孩子听到這個的聲音,連忙回應「哦來了」陳風用張兮兮的小手拍拍全是泥巴的衣服,自以為很干淨了,父親母親應該看不出來了,然後拉住虎頭虎腦的陳雷,對著另外幾個小孩子說道「狗娃,大牛,二愣子,明天把糖給準備好了,再來打」
陳雷也附和道「對頭,把糖準備好了」
對面的幾個孩子中,一個小胖子站出來說道「陳風,陳雷,明天我們一定贏回來,到時你們可不要耍賴」
陳風拍拍小小胸膛「男子漢,大丈夫,耍賴是小狗」
陳風說完就拉住陳雷向自己家走去,其他幾個小孩也各自回家,各找各媽。
陳風拉住陳雷,看見父親母親都在,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爹,娘」。女子看見滿身泥巴的兒子。招了招手,兩個孩子走到近前,女子伸出雙手分別撫模著兩個兒子的頭,轉身進屋,邊走邊說「弄得怎麼脹,是不是又和狗娃他們打架了?」
陳風趕緊回答道「我們沒有打架啊,娘」。說完兩個還不忘回頭看看跟進來的父親,男子則是大眼一瞪,虎頭虎腦的陳雷受不了父親的瞪,在家里,母親對自己兩兄弟最是疼愛,就算做錯了也最多說兩句,但是父親則是非常嚴厲,有一次兩兄弟將狗娃幾人打哭了,狗娃幾人回家找各自爹媽告狀,狗娃幾人在爹娘的陪同下,氣勢洶洶的要來找個說法,當父親听說了事情的原委之後,從路邊隨手劈來一根樹枝,就狠狠的將兩兄弟打了一頓,最後母親跑來阻止了父親的鞭打,隨後更是跟狗娃幾人的爹娘賠禮道歉,更是保證以後不會在發生這類事情,陳雷想起這件事情,就覺得上次被父親用樹枝打的地方有開始痛起來了,慌張的低下頭,不敢和嚴厲的父親對視。隨後想起了今天傲人的戰績,握緊小拳頭,抬頭挺胸的說道
「我一個打他們兩個」
換來的又是男子更為凌厲一瞪。賢淑女子則是打圓場的說道
「以後不要打架了,打架的孩子不乖哦,今天娘給你們做了你們最喜歡的土豆燜飯和紅燒肉。」
陳風可是記得教訓了,不論如何,千萬不能跟父親對著干,不管對錯,和父親頂嘴的後果就是換來一頓打,凡是父親生氣了,千萬不要惹他,只要躲在母親的身後就沒事了,一听到土豆燜飯,兩兄弟就趕緊跑進屋里。
茅屋之類,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共進晚餐,賢淑女子將陳雷落在桌子上的米飯夾起來放回陳雷的碗里,又將一塊紅燒肉夾給陳風,陳風端起碗,接過肉,說了句「謝謝娘」。
陳風又想起了什麼,問道
「娘,妹妹也要吃紅燒肉嗎?」
「妹妹才幾個月,現在還不會吃呢?」
女子微笑的回答道。
平常女子給兒子說就開玩笑的說給他們生個妹妹,小孩子自然就信以為真,認為母親肚子里的就是他們的妹妹,自然隨口就說了出來,只是沒有人知道這句話對肚子里的陳耀意味著什麼。
「哄,哄」陳耀的「母親」和「哥哥」的對話又是一道晴天霹靂砸在陳耀的頭上,陳耀更加麻木了,一個讓人抓頭皮的念頭在陳耀大腦里來回飄蕩。「我生出來是女的怎麼辦??」……「我生出來是女的怎麼辦??」……「我生出來是女的怎麼辦??」,……「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