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經馮思哲這一解釋，方賢智也放松了幾分，事情本來就是這樣嘛，人家是自己的副手，來見自己向自己匯報工作的確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呀。「馮縣長的身體好些了嗎？當初听到你為救人掉到河里我可是嚇壞了，本來還想著要讓縣醫院的人座車趕到火店鄉給你看病，可沒有想到省軍區竟然就直接出了運輸機，唉，看來我是白操心了。呵呵，怎麼樣？你在京都住哪家醫院，現在應該是好的差不多了吧？」
方賢智也夠聰明，他就料定馮思哲前來找自己一定是有事情，而且多半會是縣委副書記人選的事情，這他便避重就輕先和人家談感情，當然在談感情的時候也沒有忘記試一下馮思哲的底，他是想通過看對方住在京都哪家醫院從而看能不能瞧出年輕的小馮縣長身後的背景。
對方賢智這一套，馮思哲可謂是了如指掌。當他推開門，看到何主華和李萬里的那一幕，他就知道方縣長在為什麼事情而著急。可以說在見到這兩人之後，他就心中有數了，他是吃定了對方。可眼看著明天開會就要決定縣委副書記人選時，這方賢智竟然還在自己面前裝深沉，問自己的病不說還想探自己的底。當即馮思哲臉上一笑，口中說到，「謝謝縣長的關心，說起來我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等我一睜眼的時候就己經在醫院中躺著了，只是一家普通的軍隊醫院罷了。我醒來之後看自己身體無事了，這便就急忙的回到縣里，這不嘛，現在來就是向領導銷假的。」
即然你方賢智在打馬虎眼，那馮思哲也和你打馬虎眼，表明我來其實沒有什麼事情，就是來銷假的。
果然馮思哲這樣一說，方賢智就有些弄不懂他的底牌了。
要說被軍用運輸機接走，那去軍隊住院就在正常不過了。可以說馮思哲的回答就等于沒回答，現在眼看著借此馮思哲還說是來銷假的，這就讓方賢智有些吃不準對方是什麼意思來，難道說他真的不是為了縣委副書記人選來的，難道說這年輕人就那樣的篤定，他提議賈斌任副書記就可以通過嗎？
不過想來也是，在縣委常委之中，馮思哲的票數還是比自己多的，他一個縣長說白了也就是何主華和李萬里這三票，而且現在看樣子李萬里那一票還要去爭取呢，反之人家那邊呢，馮思哲算一個，伍光榮，林建立在加上賈斌自己，那就是四票了呀，比票數自己的確是不佔優的。想來想去他似乎在與馮思哲的談話中想佔取主動權是很難的。那自己要不要先張這個口呢？
方賢智還在猶豫著，可馮思哲確不給他更多的時候了。馮縣長心里清楚的很，有些事情誰先張口誰就失去了主動權，像現在他若是先提出副書記人選的問題，那方賢智就可以拿大，壓自己一頭，為此他是無論如何不能提的，他只能等著方賢智先說出來，如此他才好在順著對方意的同時提出自己的要求和條件。
在抬頭看了一眼方賢智，對方似乎正猶豫不定，那好，馮思哲就決定給對方加一點料，逼迫對方早一些開口。
「好了，我假也銷了，如果縣長沒有什麼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我還要去孫書記那里支會一聲呢。」馮思哲慢騰騰的站了起來，向著方賢智一笑，然後就毅然的轉身準備離去。
慢騰騰的站起，那是給方賢智考慮的機會，可即然站了起來就必須速度的離開不能有一點的猶豫，不然就會讓對方看出什麼了。
馮思哲站了起來，轉身，邁步僅僅是六七步之後就為到了門旁，這一伸手就要拉開辦公室的門了，方賢智的聲音終于也響了起來，「等等，馮縣長，你著什麼急走嗎？我還是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的。」
終還是方賢智沉不住氣了。本來他還想等等在看，看看馮思哲是不是真的準備離開，亦或是想嚇唬一下自己。可現在看來，人家是真的要離開了，難道說他來就是為了給自己銷假的嗎？不行了，不管是不是真的，現在時間有限，這麼好可以和馮思哲聊聊的機會方賢智是不會錯過的，這才終于張了口，叫住了馮思哲。
听到了方賢智的喊聲，馮思哲心中就是一樂，怎麼樣，老狐狸終還是沉不住氣了吧，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當然了，如果方賢智真的決定不喊自己了，那他就只能去找何主華，相信做為當事人，何主華一定會很關心這件事情，那最終讓他給方賢智傳給也是可行的，只是效果不一定有那麼好了。
「哦，縣長還有其它的事情？」馮思哲回過了頭，裝作了很意外的樣子問著。
不管馮思哲是不是在演戲了，即然他己經張了口，那方賢智就決定不在等待了，這便手一招，讓馮思哲重新的座回到了椅子之上，然後就說道，「哎，思哲同志，今天的常委會上你也應該看到了，孫書記是有心想讓牛大新任副書記呀。這可不是什麼好現像吶。」
方賢智倒也是干脆，直接就點明了主題，也許他也是看清了時間不多了，如果想勝出，那就必須要聯合馮思哲了，不然讓何主華上位就變的更加艱難了。
「嗯，我也感覺到了。」馮思哲見方賢智開始點明主題並開始講心里話，那他自然的也要配合一下了。
「這麼多年來，大湖縣之所以沒有得到很好的發展，無疑就是因為本土保守勢力在做怪，結果好不容易在同志們的努力之下，改變了這種格局，可如果眼下牛大新上位了，那是不是就說明本土勢力又死灰復燃了呢？這麼好的經濟局面可不能因此而前功盡棄呀，為此我是極力反對牛大新上位的，哪怕最終是賈斌同志任這個副書記，那我也不會眼看著牛大新來做這個位置。」
似乎是很決絕一般，方賢智義正言辭的說著，似乎他的出發點真的是為了大湖縣未來著想，而不是為了鞏固自己派系的實力一般。
這句話好似也是感動了馮思哲，讓他在听了這話之後也有些激動的說著，「沒錯，就算是最終賈斌同志不能上位，我也會馬上力推何部長的，總之就是不能讓牛大新當這個縣委副書記。」
馮思哲的話听在方賢智的耳中，讓他倍感高興，因為這就是兩人達成的第一個默契，那便是絕對不讓牛大新上位，如此一來的話，備選人員也就只剩下何主華和賈斌兩位同志了。也就是說接下來之爭就是方賢智與馮思哲在爭了。
方賢智很高興，這兩人聯手先表明了一個態度，那就是先把孫書記推舉出來的牛大新阻礙在進入副書記的路上，這使得兩人的面前都少了一個對手，可是接下來方縣長又有些擔心這樣做孫書記會不會有其它的想法，這便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可若是真把牛大新給擋在門外，會不會讓孫書記不高興，如果他真的發了火，那會不會動用其手中的一票否決權，把我們的提議通通拿下呢？」
方賢智有這樣的擔心是正確的，做為一縣之書記那權威不是誰都可以動搖的，如果下面的人聯手來應對他，難免不會讓他在難堪之下做出什麼驚人舉動，在九一年時，書記的一票否決權作用還是很具有震攝力的，那個時候一些書記也在控制不住局面時常用些特權。只是到了後世，慢慢的民主口號越來越響，這一票否決權才慢慢的被淡化了下去，輕易之下不在使用。
對方的賢智會有這樣的想法，馮思哲並不感覺到奇怪，甚至他本人也有這樣的想法，如果就這樣把牛大新給拿下那書記的面子放在哪里呢。好在就這件事情馮思哲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現在听著方縣長把這個問題講了出來，他就是呵呵一笑，「這件事情我是這樣想的，不管是誰最終成為了縣長副書記人選，那他以前的位置都會空出來，到那里我們就把空出來的位置給孫書記，讓他去安排好了，我想多一個常委人員是他的人，孫書記總不至于就這件事情在說些什麼了吧？」
馮思哲一臉微笑的這樣一說，方賢智在沉思之後就呵呵一笑，「這可是一個好買賣呢，孫書記放棄這個位置確可以多一個常委會成員我想他一定是會同意這樣做的。」
「呵呵，這就是了。」馮思哲感覺自己己經開了一個好頭，接下來就要看方賢智怎麼表態了，反正他的牌是打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