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工作就是鐘平開始找大湖縣縣委們一一談話,最先找的一人就是排名第三的縣委副書記賈斌。
賈斌事前也曾得知了方賢智被扣的一些消息,直到見了鐘平後,才知道這些都不是空穴來風,感情都是真的。
看著在自己面前的賈斌一幅不可置信的表情,鐘平料道他的確是被這個消息給驚住了,這就接著說道,「怎麼樣呀,賈斌同志。方賢智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你說于情于理是不是要也要把他給拿下,這樣的同志竟然為了一己私情做出這種事情來,是不是你沒有想到的?」
「我的確是沒有想到,說實話,我現在的心情還是很震驚的。」賈斌實話實說著。其實他現在心中想的更多的是馮思哲在听了個這消息之後會是什麼樣的表現。自己的級別現在都知道了這件事情,那做為縣長來說,馮思哲其實更應該知道了,可他確沒有提前向自己透露什麼,和交待自己應該怎麼辦?這又是什麼意思呢?莫非是他不好意思說什麼,畢竟如果方賢智下了台,最得利的就有可能是馮思哲了嘛。
這樣想著,賈斌就決定先不表態,待回去向馮思哲問個清楚之後在做決定。「嗯,鐘平局長,這件事情來的太過突然,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我看我還是先回去好好的在想一想吧。」
「好,賈斌同志回去盡管去想,但時間不能太久,最遲明天上午你們縣委這些領導就要集體表態了,我也要回市里復命。」
「好的,我知道了。」賈斌點了點頭,一下午加上一晚上的時候足夠自己好好與馮思哲商量一下了。
賈斌沒有直接的提出疑義,這就讓鐘平感覺這是一個好兆頭,接著他就又安排了與其它縣委領導的談話。這其中除了紀律書記呂卓並不在縣委之中外,其它人基本上都或清或楚的表明了態度。
馮系人基本上都是三緘其口,即不支持也不反對。這倒是在鐘平的意料之中,這個時候他們也許為了面子不會做太落井下石的事情,其實這倒是無所謂了,只要他們不礙著自己也就行了。而像屬于仇富貴一系的比如說宣傳部長宋大偉,統戰部長魏祥,工會主席林建立則是旗幟鮮明的表示支持調查組的結果,都表示會在明天上午召開的縣委常委會上投上一記支持票,支持市委調查組的決定。
如此其實只是剩下了縣委辦主任崔炎,在與鐘平談話的時候直呼這是不可能的,這是冤枉了方書記,方賢智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也沒有能力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對崔炎的表現,鐘平很是煩感,明明你的主子都不行了,你還在這里叫屈。為此,鐘平也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干脆就是擺了擺手,「行了,這是市委調查組的決定,且己經征得了你們縣委大部分同志的支持,你的這點意見就不足為慮了。」
的確,僅僅是靠崔炎一個縣委辦主任,他是不可能推翻市委調查組的決定的。可很多人確是忽視了一個關鍵性人物,他就是以工作太忙為由並不在縣委的縣紀律書記呂卓。
呂卓在與馮思哲談話之後,這就決定做一些什麼。當然了他並沒有事先請示自己在省委當秘書長的表哥,那是因為他了解自己的表哥,如果自己就這件事情請示了,那表哥是一定不會同意的,畢竟己經知道省委之中有人替杜天河說了話,這個時候在對事情進行調查,那就不單是針對杜天河,而是把那位省委的領導也不放在眼中了,就此,他決定暗中調查。並在鄭健的無提防之下,的的確確取得了一定的成績。
他從調查在守在縣委大院之外的保安口中得知,實際上石頭從被放到被害,方賢智是一直沒有什麼特殊的舉動的,而查了他家的電話通訊,也發現這其中並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電話打出和打入。憑著這些基本上就可以說方賢智並不是這次事件的幕後主使人了。
證明了這一點後,呂卓就決定找鵬飛公司的白總談一談,此案她己經成為了一個關鍵性的人物,因為現在的鄭健把寧奔頭說成了一個受害者,如果這時白彩霞肯出來做證,證明自己的確是被寧奔頭所綁架,那樣的話,一切都會真相大白,至少可以推翻市委調查組的很多決定了。
可當呂卓悄悄的來到鵬飛公司的時候,確被告知,白總因為身體的原因回京都休養去了,甚至不光是她去了,連帶著那天的唯一證明人,給她開車的司機也失去了蹤跡。如此線索都在這里斷掉了。
白彩霞突然的離開讓呂卓在很短的時間內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眾所周知,白彩霞與馮思哲的關系很近,兩人時常是以兄妹相稱的。在這種情況之下,白彩霞突然離去,那這會不會是馮思哲的意思呢?難道說馮思哲也認可了市委調查組的決定,難道說他是想看著方賢智倒下,自己座在書記的位置上?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的難題就太大了,那他也是看錯了馮思哲這個人了,這個口口聲聲說對市委調查組決議有不解的人感情是一個兩面三刀的主呀。
想到了這里,呂卓就十分的生氣,直奔著縣招待所而去。他要去找馮思哲問一個明白,難道他就真的為了當書記而眼看著冤案發生在自己身邊無動于衷嗎?為了自己的前程,踩著別人的肩膀向上爬?
時間己經到了晚上七點鐘,外面早己經是黑夜。馮思哲剛剛打發走了賈斌等一大批馮系的人。這些人來的目的都是一個,無非就是想听听馮思哲的意見是什麼,他們好在明天常委會上做出決定。
可馮思哲確是什麼態度也不表明,只是揮揮手說自己累了。事情都進行到了這里,他當然不會馬上做出明確的態度了,他現在在等,等著某些人的後續動作,如果自己表明了,那就失去了進退維谷的空間了。
剛剛打發走了眾人,馮思哲得以安靜的座下來看會電視,房門就被呂卓推開,就見蘇茜站在呂卓的身邊,一臉不好意思的看向著馮思哲。
蘇茜是負責擋在門外的人,是想讓馮思哲得以安靜一會的。可未想到這呂卓來了之後就直接的沖過來,她一個女子擋不住人家也是很正常的了。
看來人是呂卓,馮思哲也沒有怪蘇茜的意思,「好了,小蘇你接著去外面看著吧,我與呂書記座在這里好好的看會電視。」
馮思哲的不驚訝,不急不慌讓本來憋著一肚子話的呂卓確不知道從何說起了,他只好座在了馮思哲身邊的椅子上與他一起好好的看電視。全國新聞聯播,這個很多基層干部就是靠著它來了解和分析國家大事的。
馮思哲絲毫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呂卓也不好多問,想著不過是幾十分鐘罷了,自己多忍耐一些也就是了。
三十分鐘的新聞聯播今天在呂卓看來時間是那麼的長,足足過了好一會,才傳來了央視主掛人說著結束語。呂卓此刻也是身子一震,欲向著馮思哲在說些什麼。
可馮思哲確手一擺,示意他不要說話,而是站起了身,「你跟來我吧,我帶你見一個人。」
呂卓站了起來,機械的著跟著馮思哲向房間之外走去,他可以感覺的到,馮思哲是明白自己來的意思的,他更可以感覺的到這一次馮思哲是在幫他。
馮思哲也不過是領著他來到了隔壁的房間,接著在房間之中呂卓就看到了一個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看著這個人呂卓有些疑惑的問著,「馮縣長,請問他是。」
「他是白彩霞的司機。具體的你去問他吧。我先回去看文件了。」馮思哲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沖著那司機點了一下頭,這一點頭就證明有什麼事情接下來就可以說了。要知道白彩霞的司機與白彩霞是一樣,沒有馮思哲的點頭,他們就是一個啞巴。
得知眼前這人就是白彩霞司機的時候呂卓心中就是一陣的興奮。看來事情如自己所料,其實早就在馮思哲的心中裝著了,其實馮縣長早就知道了一切,是與自己一樣在默默的做著工作呢。這時,馮思哲在呂卓的心目之中突然間又高大了起來,看來這個年輕縣長根本就不像自己所想,是能眼看著自己的同事被人冤枉的,他還是很有正義感的。
馮思哲沒有在去管呂卓,自己創造了這樣的條件,如果說呂卓還不能推翻市委調查組的決定,那他這個紀委書記就真的不要在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