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即然洛好先生要指教,那我做為一個晚輩就真心請教了。恕我直言,我剛來邱縣不過幾天,但己經感覺到這里的情況與眾不同之處,我想以洛老先生對邱縣的了解,一定比我深多了,為此我就想請教一下您,邱縣現在的政局和未來的發展前景會是怎麼樣?」
馮思哲用著極為謙虛的語氣向著洛安海,這便是一種求教的態度。這讓洛安海也很高興。要說他平時閑賦在家,倒還真是有事沒事就會分析一下邱縣的領導層和邱縣的未來。這一次馮思哲算是問著人了。
接下來的時候,洛安海就像是找到了一個知己一般,一骨腦的把自己這幾年對邱縣的分析和某些人性格的了解都講了出來,滔滔不絕之下,直到洛冰把菜都座好了,他這才停了一個斷落。
在洛安海講話的同時,馮思哲一直在用心听著。從這些談話之中,他學到了很多邱縣的有關知識,同時對邱縣的現任領導層也有了更多更為全面的了解,可以說是受益非淺了。
「好了,爸,馮書記好不容易來了我們家一趟,你就不能少說幾句,多听听領導的指示嗎?」洛冰是一邊端著菜上來一邊向著父親說著。在她看來,父親就是改不了這個毛病,一遇到他認為的明白人,那張嘴就不會停下來的。
「哎,我是什麼領導呀,我在洛老先生面前永遠就是一個年輕的小輩。」馮思哲連忙的擺了擺手,一幅很謙虛的樣子說著。
「呵呵,馮書記可千萬不要這樣說,正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們國家的未來還是要靠著你們這樣年輕人的,而我們做為曾經的過來人,不過就是在一旁出出招,指點一下也就是了,要說真的在讓我們干什麼事情,怕是心跟不上了不說,身體也扛不住了。」這一點,洛安海倒還是有自知之名的。人到了一定的歲數之後,其思維和魄力都會受到局限,這一點是不置可否的。
因為兩人都是互相謙虛著,這樣讓談話就可以在極為友好的氣氛之下展開。反之,倘若兩人誰都不服誰,都想壓一下對方,那這個談話也就變的沒有必要了。
飯菜上桌,馮思哲與洛安海又是對飲了兩杯,之後,洛安海就以不勝酒力不由回到了臥室,當然他在回去的時候還不忘記把剩下那一瓶沒開的國宴茅台給拿回了屋中,這在他眼中是絕對的寶貝呢。
在飯桌之上就只剩下了馮思哲與洛冰的時候,氣氛又是為之一緊。為了打破這種有些僵硬的場面,馮思哲隨口問了一句,「洛主任,我可是听說你己經成家了,那請問你的丈夫呢?」
有些事情不問出來還好,一旦講了出來,還真就讓別人不好回答了。洛冰就是這樣,一听到馮思哲問其丈夫,頭就又低下去了三分。
「怎麼?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馮洛冰丈夫的事情,馮思哲倒還真不是很了解,他也僅僅是看完了筆跡之後,猜到寫匿名信給自己的人很可能就是洛冰,這個便打電話給陳虎,讓他查清洛冰的住處,然後就急匆匆的趕來了。為此,洛冰的家事,他除了知道有一個副處級的父親外,其實就真的一無所知了。
馮思哲一追問丈夫的事情,讓洛冰心中小小感動了一下後,又生出了心的想法。
她可以感覺的到,馮思哲是真心的關心自己的生活,這樣才問起丈夫的事情。想著丈夫在孟東來書記車禍之後,一直很消沉,天天都在臥室中睡大覺,完全就是一個廢人的形像時,她就一直在想辦法怎麼樣能讓丈夫在活過來。也正是因為有了這種想法,在看到馮思哲在張胖子餐館的那正義一幕之後,才與父親商量寫了那封匿名信。
之所以沒敢留名字,也是為了保險起見,因為她實在不知道馮思哲會不會與範月剛等人同流合污,若是他只是表面做做文章,裝裝正義的樣子呢,要是那樣,自己寫了信留了名字,豈不是很容易被報復嗎?
洛冰是出于小心謹慎,才未留真名,可沒想到馮思哲確把這事當成了事,還用了一些小方法輕易的查出了她,這些說起來倒是她之前沒有想過的,她沒有想過信一送出去,會引來馮思哲這麼大的注意,更沒想到,人家會親自來自己的家中,這倒是讓他有些受寵若驚了。如今又恰逢馮思哲問及丈夫的事情,此刻洛冰知道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在這個時候說出丈夫的事情時機是再合適不過了。
這樣想著,洛冰就慢慢抬起了頭,面向著馮思哲一字一句的說著,「我的丈夫就在我里間的臥室里睡覺呢?只是他並不是病了,而是整個人沒有了精神,他是不想去見任何人的。而說起來我的丈夫,他其實也是一個很有才華,很能干的人,之前他也是政府的工作人員,曾任縣財政局統計科長,也算是年輕有為了,只是因為……」
即然打算說,洛冰就沒有隱藏的想法,這她便當著馮思哲的面,把丈夫因為與前任縣委書記孟東來走進,然後被調查的事情講了出來。
事情的前後講的很詳細,幾乎是洛冰知道的都講了出來。而在講丈夫現在的情況時,她甚至都動情的流了淚。想著當初一個才華橫溢,一個敢做敢為之人,如今就這樣消沉了下去,怕是任何人都會心生憐惜之意的。
馮思哲就那麼一直靜靜的听著,直到洛冰那頭只有抽噎之聲後,他這才說了一句話,「洛冰同志,你要相信組織,同時也請轉告你的丈夫,讓他相信組織,是白的沒有人能把他抹成黑的,同樣是黑的也沒有人可以說成白的。」
馮思哲這話一說,那洛冰就抬起了頭,很緊張,也很興奮的問著,「馮書記,你的意思是說我的丈夫還有救是嗎?」
「當然有救,任何一名同志都是有救的,關鍵要看他是不是想自救了。你可以轉告你的丈夫高立偉同志,你就說,是我說的,他想洗清自己的清白,那首先就要自救,把他知道的一切全都講出來,只有這樣,我才能夠幫助他,你明白嗎?」
「明白,明白,謝謝馮書記。」听到馮思哲真是有意要幫自己的丈夫,洛冰高興了,若是說連縣委書記都幫不了自己,那請問一下,還有誰有這個實力呢?
「嗯,很好,那現在輪到我問問題了,你為什麼要給我寫那封匿名信呢?而且那信中很多東西你都沒有寫詳實,這又是因為什麼?」話峰一轉,馮思哲突然就匿名信的問題提出了質疑,這讓心情剛剛放松的洛冰心頭就又是一緊。
悄悄的抬起了頭,洛冰小心的看了馮思哲一眼,這時才注意到,原來人家的目光根本就沒有離開過自己。這兩眼一視,又讓她迅速的把頭低下,「其實……其實我也是沒有辦法,因為那天晚上我正好也去張胖子那里買鯉魚三吃這道菜,正好看到你在那里教訓了五哥那三個人,你讓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一股正義感,我這才與父親商量了一下,給你寄出了那封信,說來,我這樣做也就是為了救我的丈夫,所以……」
洛冰講到這里,馮思哲算是全明白了,敢情對方就是為了救他的丈夫,希望自己能夠把邱縣由混沌變成清明世界,還她丈夫一個清白,才寫的這封信呀。
知道了原因,馮思哲的一些結就解開了,要說洛冰毫無原因的寫了那封信,他那倒還要多提防一下對方了,因為不知道她寫信的目的是什麼,做起事情來終究也會心存顧慮,現在好了,即然知道了一些事情的起因,那在做起事情來就不必在畏手畏腳了。「原來是這樣呀。那好,我剛才己經表態,對你丈夫的事情我會深查的,那你現在可以說說那信中沒寫的事情了嘛,我可以感覺的到,有很多事情你就是一提,確並不深入的再去續寫了,這又是什麼原因嗎?」
在馮思哲想來,這當然是人家有意調自己的胃口了,正所謂待價而沽,如果上來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你了,那他對你而言,就沒有任何的價值了。
可這一次馮思哲確是猜錯了,因為他在問出這個問題後,那洛冰連猶豫都沒猶豫的就回答道,「其實,我知道的就是這麼多了,想來你也理解,我不過是一個信訪辦的副主任,又有什麼機會可以接觸到核心的機密呢?我信上說的一些不過都是听說還有從信訪辦群眾上訪的信件之中得知的,在有一部分就是我父親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