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都這樣說了,這盛世科還能去講什麼呢,當即就只好點了點頭,退出了辦公室。
看著盛世科走了,盧國棟的鼻子之中就發出了一聲哼響,要說這個盛世科是什麼人,他怎麼會不清楚呢,別的不講,單是中紀委這些年財務上的問題就不小了,而當時任辦公室主任的盛世科可是沒少接觸這其中的事情,弄不好這個人在這方面就干淨呢。只是他心中清楚是一回事,有時候又不得不為這樣的人說話,究其原因就是一點,大家都知道這個盛世科是自己的人,如果連他也保不了,那難免的就會有別人對自己的權威有看法了,這樣的話,對于他高度的把中紀委權力集于一身就變的困難多了。可是他也清楚,這個馮思哲也不是省油的燈,這小子能力可是不小,他就算是想插手這件事情,也要找一個說的過去的理由才可以。
中紀委督察室一組的辦公室中,唐修為正面對著那座在椅子上還十分不老實的華鵬濤。
「我要申訴,我要見盛副書記,他是知道我的為人的,我要見……」華鵬濤進了辦公室後就一直沒消停,他還在那里大喊大叫,那是因為他清楚,如果這個時候還不去喊去叫的話,那可能真被查出什麼來就沒有什麼機會了。
「行了,我說華副主任,你就省省力氣吧,你感覺這樣喊有用嗎?你被帶過來的事情可不止一個人看到了,想必大家都清楚了,而要為你說話的人是一定會站出來說話的,相反不想為你說話的,也不會因為你的大喊大叫而做些什麼,你懂嗎?」唐修為在勸著華鵬濤。
做為曾經是中紀委監察部的干部,唐修為辦的案子多了去了,見過被抓的干部也多了去了,這些人在剛一被抓的時候基本上都會是大喊大叫,喊著自己有什麼樣的背景,什麼樣的關系,可時間一長,等著看到沒有什麼人來救他們的時候,多半都軟了,然後就是有什麼說什麼了,所以他對于華鵬濤現在的表現是見怪不怪了。
華鵬濤听著唐修為這樣說,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唐組長,我說我們可是老同事了,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呀,你一定要救我呀。」
「呵呵,我救你,我救你什麼?難不成你真的有問題不成嗎?」唐修為冷笑著。要說他以前與華鵬濤是同事,只是大家分屬于不同的部門,見個面也僅限于點點頭罷了,根本就沒有什麼交情,在說了,就算是有交情,這一會也要斷絕這層關系的,與問題官員有什麼關系,這可不是好事情。
「這當然不是,我怎麼會有問題。只是唐組長你也知道,我有今天都是這個馮思哲害的,如今我又被帶到也這里,那能有我什麼好果子吃……」華鵬濤連忙進行著解釋。
「行了,華副主任,華鵬濤同志,請我說話注意一點,我現在听的可不是這些。」唐修為連忙的打斷了華鵬濤的話,他現在可是馮思哲的手下,有人當著自己的面說他主任的不是,他怎麼還能听的進去呢?
華鵬濤這時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便嘆了一口氣。「唉,好吧,我知道你現在是督查室的人,是受他管的。這樣吧,即然是如此,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你們不是說我有問題嗎?那好,就請拿出證據來吧。」
在說完了這些話之後,華鵬濤就把頭一扭,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顯然他己經做好了準備,那就是不管你們在問什麼,我都不會在說話了。他就是想用這種無言的方式來反抗馮思哲,同時他也相信盛世科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因為真把他給逼急眼了,他可是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馮思哲辦公室中,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你好,我是馮思哲。」
「馮主任你好,我是屈貴義呀,怎麼樣,有時間嗎?來我辦公室一趟吧。」對面響起了中紀委常務副書記,中央書記處書記屈貴義的聲音。
一听是屈貴義找自己,馮思哲自不敢怠慢,「好的,屈副書記,我這就過去。」
「嗯,我等你。」電話之中屈貴義也沒有說更多的話。
從自己的辦公室中走出來,馮思哲一邊向電梯處走去,一邊想著,屈貴義這個時候跳出來要做什麼呢?難道說他是要為華鵬濤說情嗎?這不應該呀,就他了解的情況來看,他與盛世科的關系一般,他不應該來趟這個混水才是呀。
事實上,屈貴義當然不想趟這個混水了,馮思哲任督察室主任,這可是中央的決定,中央還說過,馮思哲可以對正部級和正部級以下的官員做問題調查,那是一種多麼大的權力,這樣的人會是好惹的嗎?只是他剛剛接到了盧國棟打來的電話,盧書記以華鵬濤也是中紀委內部干部為名,請他出面解決這個問題,這他就不得不給馮思哲打這個電話了。
在辦公室中,屈貴義看到馮思哲後並沒有端什麼領導架子,這個人總的來說還是會做事的。他的年紀己經不小了,按年齡來看,他是干不完這一界就要退下去的,那即然是這樣,在臨退休之前他還何必去得罪人呢。這若是沒有盧國棟打來電話,他是絕對不會管這件事情的。
「呵呵,馮主任請座。」屈貴義笑著請馮思哲在辦公室中會客區座下,然後兩人就這樣面對面座著品著茶葉。
「馮主任,你們督察組也成立有一段日子了吧,怎麼樣,工作開展的還順利嗎?」屈貴義對馮思哲並不是很熟悉,要說他曾經是替馮思哲說過話,但那不過是因為秦向華同志發了話,他這才去做的,他的為人處世原則就是不得罪人,能和稀泥的就盡量去和。當然了,他的年輕的時候也是很有沖動和干勁的,也是著實辦過不少漂亮的案子,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居于現在這個位置了,只是人年紀大了,那種沖勁就少了很多,自不能相提並論了。
「還好吧,這一階斷主要是磨合,大家都是從各部門調來的,雖然說以前有可能也認識,但畢竟不是很熟悉,以後在一起工作了,那是需要一個熟悉的過程的。」馮思哲實話實說著。
「是呀,飯要一口口的吃,工作是需要一步步來的,這一點你做的很好呀。」屈貴義笑著說著。
「屈副書記說的是。」馮思哲也點了點頭,表示他明白這個道理。
接下來就是一陣的沉默。屈貴義本來就是要借著這個話題讓馮思哲主動的說一下華鵬濤的問題,可是人家確並不接茬,這就讓他略顯的有些尷尬。想一想,罷了,還是自己主動去說吧。
「嗯,馮主任,事情是這樣的,我听說你們剛剛把華鵬濤同志帶走了,有這回事情嗎?」屈貴義終于還是說出了談話的主題。
馮思哲看著屈貴義終還是為華鵬濤的事情而來的,他就點了點頭,「是的,是有這麼回事,是這樣的,有人向我們督察室舉報,說是華鵬濤同志去哈爾省齊市查一樁案子時,曾收受了當時齊市交通局長,現在齊市副市長張忠的八十萬賄賂,並且人家還出示了有關證據,所以我們督查室才是依法辦案的。」
有關案子的事情,馮思哲知道自己是瞞不住的,先不說別的,單說現在督察室屬于他的人就不是很多,那在審問華鵬濤時是需要說出原因的,這樣事情早晚會讓別人知道,那與其死瞞還瞞不住,倒不如大方的承認算了,至少這還顯的光明磊落一些。
「哦。」屈貴義倒是沒有想到馮思哲會把華鵬濤所犯何事告訴自己,在他看來,馮思哲應該會先瞞著,在瞞不住時在說的。怎麼說督察室也有自己的一套權力,有些案子在沒有弄明白以前,不向部里匯報也是可以理解的,這也是工作紀律之一嘛。但現在馮思哲確主動說了,這多少讓他有些意外。但意外歸意外,他畢竟也是見過大風浪的人,還是很快就擺正了心態。「原來是這樣呀,那不知道證據是不是確鑿呀?」
「這個當然還需要調查了。如果確鑿,那我就會向部里直接匯報結果了。」馮思哲表示案件還沒有完全的定死,這其實也是正常的,什麼樣的案子都需要審嘛,尤其是受賄案更是如此,這不像殺人案,可以直接在現場抓獲的。
听著馮思哲還沒有足夠的證據,屈貴義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馮主任呀,有些話我不知道應不應該說呀。」
「屈副書記請講。」馮思哲知道這是對方要勸自己放手的環節了,他倒是想看看屈貴義會怎麼樣勸導自己。
「嗯,是這樣的,我可是完全為你著想才說的這些話呀。你想一想,華鵬濤是什麼人呀,他可是我們部里的干部,他有了問題,那是不是證明我們部里領導層也存在著問題呢,怎麼說他也是服務于領導的,如果真出了事情,那我們這些做領導的至少有一個失察之責吧。還有,就是大家都知道你和他以前有私人過節,所以由你來辦他的案子,是不是不太合適呢?啊?」屈貴義是從著公與私兩個角度開導著馮思哲,其話中的意思只有一個,那就是馮思哲可不可以高抬貴手,若是在案件之中從輕發落,或是干脆的就把案子交出去,由別人去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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